“唰”大帳打開,清媛緩緩走了出來。
“少汗,烏蘭可敦只是心情不好,說了我幾句,也沒什麼大事。還是讓她回去休息了吧!”
清媛淡淡說道,一身契丹服飾的她,看起來嬌小玲瓏,又略顯柔弱,只是高高聳起的肚子,有點突兀。
耶律隼看向烏蘭可敦,烏蘭恨恨瞪了清媛一眼,轉身往自己的大帳走去。
守衛們各盡其責的站在一旁,耶律隼往清媛走去,輕聲問:“怎麼樣?孩子沒有折騰你吧?媛兒。”
“沒有,他很乖,少汗進來坐坐歇息吧。”清媛將耶律隼迎進帳中。
耶律隼看見方几上,只有幾個面囊,和一盤肉乾,和一壺馬奶茶,有點愧疚的說:“媛兒,對不起,讓你懷着孩子,還跟我吃苦。”
“少汗,清媛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從少汗沒有把清***出去的那刻起,清媛就發誓,這一生和少汗不離不棄,生死相依。”清媛走近耶律隼,輕輕環住他的腰。
耶律隼有點脆弱,而動情的抱住清媛,輕聲說:“楊昭武就在玉門關,我把你送回去,他會送你回京城。你不用跟着本汗顛沛流離,等有朝一日,本汗再來找你。”
這兵敗後的每個日日夜夜,耶律隼都無法安睡,脾氣暴躁又喜怒無常。可清媛卻對他細心照顧,用大盛女子,獨有的細膩和溫柔,將耶律隼的怒火化解。無數個夜裡,都是清媛唱着大盛的歌謠,耶律隼纔能有半刻安枕。
“耶律隼,你不要再勸我了。當初你沒放棄我,我也不會放棄你。我知道你想進入沙漠,要重新開始,我不怕吃苦,不怕艱辛。我要陪着你,重新看到當初意氣風發的耶律隼。”
清媛溫柔但堅定的說,讓耶律隼將她抱得更緊。
“青狼都不敢肯定,媛兒,你怎麼會知道我要進軍沙漠?”耶律隼將清媛攔腰抱起,一同席地而坐。
清媛柔柔一笑:“你是我夫君,我夫君是草原上的蒼狼,天空中的雄鷹,豈會依附蒙古而活?”
“沙漠裡看似寸草不生,其實裡面也有綠洲,我聽過路的商旅說過,穿過沙漠,前面就是樓蘭。我要重新打一片江山,再殺回草原,重奪契丹王權!”
耶律隼已經想好了,要他在鐵木奔的庇護下苟且偷生,還不如痛痛快快拼一場,暫且放棄草原,轉戰沙漠。
“好,少汗在那裡,我就在那裡。”
清媛在塞外的三年,也經歷了很多,早不是當初京城裡,那個刁蠻任性妄爲的清媛郡主。而真正成長爲一個合格的妻子,一個成熟的女人。
“那清媛你休息一下,我去找青狼,哈赤他們商量。”耶律隼準備去和屬下商量,沙奎在那場戰役中已經戰死,現在他最得力的手下,就是青狼和哈赤。
“好,去吧。烏蘭也不容易,少汗也不要責怪她。”清媛現在也放棄了,一生一世一雙人信念,對能跟着耶律隼不離棄的烏蘭,她也接受了。
耶律隼點點頭,要離開草原,還有很多事要安排,烏蘭也的確不能捨棄,她就是連接蒙古最好的紐帶。
玉門關內,天月再次回報:“大帥,已經探查清楚,耶律隼他們就在捧月溝,有一條小路進出,蒙古鐵木奔前幾日,才送了一批牛羊和糧食進去。”
楊昭武點點頭,問天樓:“莫子嵐和曾浩英,已經準備好了嗎?”
“回大帥,他們傳回消息,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只要我們行動,他們已經張開口袋在等,就等耶律隼行動了。”天樓回稟道。
楊昭武點點頭,又思襯了一下,確定道:“六月初一,進攻捧月溝,讓曾浩英和莫子嵐準備好。”
“是,大帥!”天樓領命下去,找人傳信去了。
等大帳裡空無一人時,楊昭武略略微笑,看來不出兩月,就可以班師回朝了。心心,我要回來了。
京城明慧郡主府,安青在對謝怡心嘟囔着:“小姐,這個月李嬤嬤怎麼沒來?那起子奴才看人下碟,又怠慢了不少,連菜都又差了不少。”
“沒事,有得吃就吃吧,就當茹素,你不覺得小姐我,皮膚好了不少嗎?”謝怡心從藥膳鍋旁擡起頭,不在意的說。
安青委屈的紅了眼睛,哽咽着說:“大少爺一走,就快三年,那個什麼縣主就在府裡住了三年!這些年膳食越來越差,郡主出門做客也從沒帶過夫人,大家都忘了夫人了!”
“安青,端敬公主不是前幾天,還捎了幾匹料子進來嗎?白姐姐也送了不少東西進來,日子能過就好。”
謝怡心笑着開解安青,她也知道自己成天在屋裡,感覺還不明顯,而安青每每去領一些用度,都要受不少閒氣。
“還好,上次那個劉總管爲難奴婢時,被二少爺看見了,訓斥了他,要不然他更過分!”安青對病弱的二少爺很有好感。
謝怡心嘆息道:“可惜二弟身子太弱,母親又不讓我爲她調理,否則不會經常都下不了牀。”
“是啊!要是郡主肯讓夫人,調理二少爺,說不定二少爺就好了。”安青也爲楊昭文難過,二少爺那麼明事理,稍微插手管管,夫人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主僕倆相顧無言,默默嘆息。
而此時,清兒縣主正在鍾宸宮裡獻殷勤。
“貴妃娘娘,您看這翡翠玉鐲顏色多正,剔透又水潤,戴在您手上,多襯您的膚色。”清兒小心翼翼的伺候韋貴妃,戴上一隻晶瑩剔透的翡翠玉鐲。
韋貴妃眉眼精緻,揚手對着陽光晃了幾下,水汽氤氳翠綠帶花,的確不錯,笑道:“清兒你這小嘴真甜,難怪哄得明慧那麼高興。”
“貴妃娘娘說笑了,清兒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而且清兒再怎麼孝順您,都是應該的,現在後宮誰不知道您是第一人。清兒前幾天聽淳王妃說,淳王妃正準備聯合宗室,上奏請立您爲後呢!”
韋貴妃笑了笑:“哦?淳王妃聯合了些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