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沒有下藥,那清兒怎麼會中春藥,是別人下的?還是她自己沒事吃春藥來陷害你?”
謝怡心猝不及防,心中一陣絞痛,一滴眼淚滑出眼眶,可她除了沉默,還是隻能沉默。
楊昭武接着又痛心的說:“我知道我們沒圓房,你心裡有想法,可你這樣下藥,即便圓房也不是我自願的,有什麼意義呢?”
謝怡心擡起頭,透過淚眼婆娑的眼睛,輕輕的問:“昭武哥哥,你真的不想和我圓房嗎?”
“沒有中春藥,我決不會和你發生關係!”
這是楊昭武的心裡話,如果不是中春藥無法控制,桂花會當天他是絕對不可能,和心心發生關係。
而謝怡心則是覺得,楊昭武的意思是,沒有藉助藥物,昭武哥哥根本不會和她圓房!
她心底那根,自成親就一直繃緊了很久的弦,一下崩斷了!
她哭着嘶聲吼道:“昭武哥哥!你不喜歡我,爲什麼要吻我?爲什麼要對我那麼好?爲什麼要娶我?”
楊昭武一時語塞,接着強自辯道說:“我吻你那次,是中了合情散,我對你好,是當你是妹妹!我既然佔了你的清白,自然要娶你負責。”
謝怡心被楊昭武的話,徹底打擊得崩潰了,她痛哭道:“你爲什麼要負責?你不負責我就已經和爹爹回了金陵,師父也不會不要我!我也不會對不起君大哥!”
“你要回金陵?如果沒有賜婚旨意,你要和謝伯父與君非凡回金陵?”楊昭武震驚的問道。
他從來不知道,當時謝伯父來是接心心回金陵。
謝怡心痛哭失聲:“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要不是來了聖旨,我已經回家了!”
楊昭武沉了臉:“你要回家?你不要我娶你?”
謝怡心哭着吼道:“爲什麼!爲什麼你要娶我!我不要你負責,我要你心甘情願娶我!”
楊昭武沒想到,在他四處奔波,爲求旨賜婚時,謝怡心居然要和君非凡回金陵!他和心心回金陵做什麼?是要向心心提親嗎?
楊昭武本就焦躁的心,莫名其妙因爲這個想法,而徹底狂燥起來,他寒聲問道:“我不負責,誰負責?君非凡嗎?他回金陵是要向謝伯父提親嗎?”
謝怡心對他的怒氣毫無察覺,她哭着說:“我不要人負責,君大哥願意做上門女婿,我也沒有同意!”
“咣噹!”黃山玉的紫檀圓桌,被楊昭武一掌拍成幾塊,他紅了眼睛,冷笑着說:“上門女婿,君非凡還對你還真是情深義重呢!你怎麼不同意?怎麼要不惜斷了師徒情分,也要求和碩王賜婚?”
謝怡心被如此暴怒的楊昭武嚇住了,她呆呆望着昭武哥哥,回答道:“不是我要求賜婚的,是師父說的。”
楊昭武更是火上澆油,他看着紅腫着眼睛,臉上淚水淋漓的謝怡心,咬牙道:“既然你不想嫁我,我們就和離!我馬上就寫和離書!”
謝怡心更是委屈,哭得歇斯底里:“是你不想娶我,是你不要我!是你一直不肯跟我圓房!”
楊昭武看着傷心欲絕的謝怡心,心頭一陣刺痛,他終於恢復了點神智。
他站起來走到謝怡心面前,將心心拽入懷裡,過了一會,才輕聲的說:“心心,我不是不要你,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在把你當妹妹十多年後,突然要把你當成我的妻子,我需要一個過程。”
“要多久?”謝怡心哽咽着追問。
楊昭武將謝怡心的臉,緊緊按在他胸口,低低的說:“我也不知道,也許很快我就能把你當成我的妻子,也許我會一生當你是妹妹。”
謝怡心拼命掙扎,捶打着楊昭武的胸膛,嗚嗚咽咽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慟哭不已。
當夜謝怡心哭得累了,在楊昭武懷裡昏睡過去,楊昭武一夜無眠。
他凝視着謝怡心巴掌大的小臉,蒼白的小臉上,因爲熟睡隱隱透出些粉紅,那雙明亮的眼睛已經合上,長長的眼睫毛,像彎彎的小刷子,上面還有點點淚光,看起來楚楚可憐,又嬌媚柔弱。
她挺翹的小鼻子,經過淚水的洗禮,光潔又毫無瑕疵,紅豔豐滿的菱脣微微張開,隱約可以看見她潔白整齊的牙齒。
楊昭武在心底微嘆一口氣,雖然和謝怡心爭執一場,但那些他的疑惑,心心一個也沒有解答。看她哭得那麼悽慘,自己就已經追問不下去了,過去的事可以不追究,但清兒這件事,心心的確做錯了。
不過哪怕心心做錯了,也是因爲自己,所以楊昭武打算,還是要盡力彌補清兒,就當爲心心還債罷了!
隨着雄雞一聲啼唱,天邊逐漸放光,郡主府裡燈火通明一晚,天亮後更加熱鬧起來。
楊昭武放下抱了一晚的謝怡心,正準備去洗漱一下,結果他一動,謝怡心就醒了。
楊昭武乾脆喚來安紅,讓她伺候謝怡心梳洗,自己去院子裡活動了一下,才匆匆沐浴後,與謝怡心一起,往正房而去。
楊尚書已經上朝去了,明慧郡主一夜未睡,她略有點憔悴的坐在寶座上,冷冷的看着楊昭武和謝怡心。
“你們來幹什麼?還不回將軍府?”
楊昭武恭敬道:“母親,清兒怎麼樣了?”
“還沒死,讓有些人失望了!”明慧郡主寒着臉,冷冷的說。
楊昭武看了眼謝怡心,低頭道:“母親,清兒泡了多久,沒有得風寒吧?”
“風寒?到現在清兒還高燒不退!她才十四歲,還沒有到及笄,這麼冷的天氣,在冷水裡泡了半宿!賀大夫說她,說她難免宮寒,以後生兒育女,都會比別人困難!”
說到這裡,明慧郡主也哽咽起來,女兒家要是被別人知道有宮寒,那些人丁單薄和想要嫡子的人家,根本不會考慮清兒。
楊昭武也沒想到,清兒看起來健康,結果泡了冷水後果那麼嚴重!可他轉念一想,要是泡冷水的是謝怡心,以她的體質,怕已經都香消玉殞了,也就不足爲怪。
“那賀大夫那裡,就請母親多打點一下,需要藥材就告訴我,我去爲她找來。等木神醫回來,我和心心再去求他爲清兒醫治。”事到如今,道歉已經無濟於事,楊昭武想還是盡力彌補。
明慧郡主冷冷的說:“不用你說,賀大夫那裡我已經打點好了,但你雯姨和清兒,已經連夜搬回安慶將軍府了。我現在不想看見謝怡心,你讓她走!”
謝怡心難堪的低下頭,楊昭武見母親怒氣未消,自己又快上衙門,只能帶着謝怡心,對母親行了一禮,先送心心回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