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木神醫,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珍品,奴婢也不知道。大概都是聖上太后賜的吧?畢竟聖上和太后,都由木神醫照料身體。”李嬤嬤就是有千個膽,也不敢透漏木神醫的真實身份。
君非凡半信半疑,但從宮裡出來的李嬤嬤訓練有素,她神色自若,君非凡也看不出真假。
只能問道:“那你的賣身契呢?”
“奴婢的賣身契在林總管手上,君少爺請放心,小姐有了老爺的照拂,自當一帆風順,富貴一生。”李嬤嬤也感念君非凡的恩情,隱晦的提醒他。
君非凡咀嚼幾遍,不再追問其他事,只追問:“謝妹妹真是中午雪蓮燉雪蛤,晚上燉血燕?”
“真的,小姐每天都喝,而且爲了調養小姐的身體,每晚燉的血燕裡,還融了一顆七花玉露丸。”李嬤嬤微微擡眼,想看君非凡吃驚的樣子。
君非凡果然一愣,失聲道:“七花玉露丸?還每天一顆?”
“是的,老爺還說小姐,先天不足要好好保養。君少爺不用擔心,小姐很好,老爺是把她捧在手心,當親孫女來待的。”李嬤嬤也很奇怪,木神醫爲何會對小姐那麼好?
“沒事了,你先回去,看看謝妹妹,還有什麼東西沒準備好的。”君非凡揮手讓李嬤嬤下去了,有些事他要好好想一想。
李嬤嬤回了後院,長順快步來報:“已經查到城東老字號薛記,每月固定來買桂花油和梅香的常客有一百三十六家,逐一排查後發現,與謝小姐有過交集的有五家。”
“說,那五家?”
“有韋家韋老夫人,有靖王府的一個管事嬤嬤,有淳王府的老側妃,還有承安伯府如意郡主的貼身嬤嬤,最後是國子監孟祭酒夫人。”長順麻溜的報上來。
君非凡沉吟不語,暗想:淳王府的老側妃可以排除,孟夫人也沒那麼大的能耐,韋家老夫人常年有病,只剩下葉融融的貼身嬤嬤和靖王府的管事嬤嬤。
那可能性最大的,就是葉融融的貼身嬤嬤,葉融融和謝妹妹有隙,有動機。可是那個人卻阻止了黑龍堂的人,這樣看來,靖王心儀謝妹妹,她的嬤嬤不許其他人沾手謝妹妹,也是可能的。
前後衡量過後,君非凡下令:“全力追查靖王府的管事嬤嬤!”
“是,少爺,您爲什麼會認爲是靖王府的嬤嬤,靖王有不讓小姐拜師的理由嗎?”長順多嘴的問。
君非凡擡眼望着天際,木神醫神秘難測,靖王不願謝妹妹拜師也是可能的,那樣他想納謝妹妹也容易得多。
不過他不用給長順解釋,笑着說:“你快去辦吧,把她的一切消息都查探仔細。”
“是,少爺,小的馬上交代長四去辦。”
這時百草堂裡,木神醫坐下草亭裡,不時看向日昃看時辰。
“老爺,您看什麼呢?想小姐了吧?”老林笑着問。
木神醫恍然一笑,“老林,你說奇怪不奇怪?心丫頭一不在,我就覺得百草堂空蕩蕩的,也不知道以前那些日子怎麼過的?”
老林湊攏笑道:“老爺,你可要好好珍惜小姐在的日子,小姐今年就十五歲及笄了,留不了兩年,就快嫁人了。”
“心丫頭嫁了人,也是我徒弟,到時候再生幾個小徒孫,女的像心丫頭一樣可愛,男的虎頭虎腦我教他練武,這樣也不錯!”木神醫悠然自得的說。
老林也笑道:“老奴也喜歡小小姐、小少爺,老奴還沒伺候過小小姐,想想那麼小那麼可愛,肉乎乎的,那才美得冒泡!”
說着木神醫也像,看見了一羣肉乎乎、白嫩嫩的小孩,向他面前跑來,不自覺笑出聲來,對老林說:“老林,你覺得楊昭武不錯,還是君非凡不錯?”
“老奴覺得,楊少爺出身高貴,和小姐正是相配,不過據說鄭陽王已經向聖上求旨。他只明慧郡主一女,希望由楊昭武的兒子繼承他的爵位。”老林把以前,不在意的小道消息講給老爺聽。
木神醫皺眉道:“那他是預定了楊昭武的一個兒子了?這樣不好,我看君非凡不錯,他出身低點也不錯,到時也過繼一個給我。”
老林也說:“老奴也看君非凡對小姐,那是百依百順,女人嘛,易得千金寶,難得有情郎。”
“老林,怎麼說得你好像很瞭解似的?”木神醫心情很好,也就開起了玩笑。
老林一扭腰一跺腳,不再壓抑公鴨般的嗓音道:“老爺!你欺負老奴!”
這下把木神醫逗得,一口茶水噴涌而出,“小林子,你最近越來越瘋,什麼都敢說了啊!”
“老爺,自從小姐來了後,老奴精神也好了,心情也好了,每天圍着小姐轉,時間一下就過了。這日子,也有了盼頭了!”老林感嘆道。
木神醫點點頭,“今晚吩咐廚房做點好的,給心丫頭換換口味。”
“那我就吩咐他們弄個烤扇貝,香酥河蝦,再弄份碳燒牛柳?”老林說了幾個味道比較重的菜。
木神醫想了一下說:“這個時候是桃花汛期,會進貢桃花魚,你去宮裡弄幾條,拿回來給心丫頭熬湯。”
“好嘞!桃花魚熬上兩個時辰,魚骨都全化在湯裡了,最是滋補不過,吃了烤的炸的,喝碗湯纔好!老奴馬上去!”老林馬上動身往宮裡而去。
這日傍晚,鍾宸宮裡,韋貴妃看着餐桌上的蛤俐肉羹湯,不悅的說:“本宮的桃花魚湯呢?”
飛柳小心翼翼的回稟:“御膳房昨夜共收到活桃花魚九尾,今日只有太后有一碗魚湯,聖上都沒有。”
“那桃花魚去哪裡了?全死了不成?把御膳房總管給我撤了!”韋貴妃氣悶道。
飛柳不敢提醒韋貴妃,她現在已經失去了後宮管事大權,只能說:“聽說聖上全賞人了。”
“全賞人了?誰這麼大臉面?本宮每日分例也只一條桃花魚,還是嬪妃中獨一份,太后也不過一日兩條,剩下的都是聖上,或賞小皇子、小公主的。是誰?”韋貴妃震驚道。
飛柳又把頭低了三分,“賞了誰不知道,奴婢打聽過御膳房的黃公公。他說,今日來拿魚的人,白白胖胖聽說是木神醫的管家。”
“木神醫?他好大的臉!”
“啓稟娘娘,靖王殿下來了。”飛絮進來稟報道。
韋貴妃這纔想起,今兒還叫了皇兒來用膳,本想讓皇兒也嚐嚐桃花魚湯,可惜今兒沒了。
靖王大步走進鍾宸宮:“兒臣見過母妃。”
“皇兒,來坐,可惜今兒的桃花魚湯沒了,本宮本來是想讓你嚐嚐鮮的。”韋貴妃無精打采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