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神醫往事

木神醫深吸一口氣,對老林說道:“讓天九將人帶過來,另外再讓他詳查,婉兒生產時,有沒有在附近找穩婆?還有紅柳村雖然那別院燒了,可別院裡面,死了的人應該還有親戚朋友,都查!我現在突然有點懷疑,也許婉兒最後一月,根本不在紅柳別院!”

老林大驚失色:“夫人不在別院,會去哪裡?”

“這些日子我翻來覆去的想過,即便當年婉兒恨我,以她的性子,也該先寫信向我求證,或者親自來找我當面問清楚。而不是早早寫好離別信,離世了才轉交給我。”木神醫沉痛的說。

“老爺,你認爲夫人之死有問題?”老林想不明白,爲什麼快三十年後,老爺開始懷疑往事。

木神醫也不知道,也許是謝怡心長得太像婉兒和自己,他存有一線希望,開始懷疑當年的事。

當年他奉命去調查,江南貪污瀆職一案,又值雲貴之亂,他草草了結瀆職案後,直接去了雲貴領兵平亂,前後一去近九月。

也曾派人送信回京給婉兒,卻總是杳無音信,後回來時才知道,原來江南貪污瀆職案,牽連到了婉兒的父親,當時的戶部稟事木昀觀。

木昀觀被關押在大理寺典獄,婉兒四處求助無門,而獄中的木昀觀等不及援救,就因爲受刑過重,於獄中慘死。

婉兒自幼喪母,又痛失父親,悲痛欲絕時,發現懷上了自己的孩子,本想自盡。後被她師姐救下,安置在南安王在京郊的紅柳村待產,可惜婉兒悲痛過度,心神劇耗之下難產,以至母女皆亡。

自己回來時,就只看見婉兒母女的屍體,和婉兒寫的絕筆信,當時自己萬念俱灰,強撐着辦好後事,又大病一場。本準備隨婉兒母女而去,可兄長和小姨以江山社稷安危相逼,自己只能頂着戰神的名號苟活偷生。

但戰神已無心四處征戰,他退隱之後百無聊賴,開始鑽研婉兒和她師父留下的醫書,後來以木婉兒的姓氏爲姓,遊歷江湖,慢慢人稱木神醫。

本以爲此生婉兒去後,再無波瀾,沒成想十六年前,無意中獲知,當年戶部稟事木昀觀其實只是涉案,在獄中被重刑致死,是有人故意爲之。

他悲憤之下,幾經追查之後才知道,原來婉兒的師姐和木家有仇,害死木昀觀的正是婉兒師姐,當時的南安王妃夏梓月。

如果木昀觀不死,自己和婉兒也不會天人永隔,他盛怒之下提劍衝進了南安王府,欲殺夏梓月爲婉兒報仇。

沒想到老部下和堂哥,也就是南安王秦石沛,替夏梓月擋了一劍,並且跪下承認,當年之事他也知情。請他看在曾一起浴血奮戰的情份上,爲了孩子們的體面,給他七天時間,安排夏梓月的後事,他隨後也會自盡謝罪。

這樣的要求,他無法不答應,等夏梓月和秦石沛先後離開,他也再沒了目標,只能渾渾噩噩在江湖遊走,守護大盛,以等待大盛下一位戰神崛起,他就可以去找婉兒了。

可最近,他時常回憶往事,夏梓月既然能害死木昀觀,爲何不能害婉兒呢?自己回來時,據說婉兒才走一天,女嬰雖然是死的,可婉兒臉上卻是帶着笑容。

婉兒從來善良,再誤會恨自己害死了她父親,也不可能會看着,女兒是死嬰還笑着離去。

記得自己臨走前那夜,兩人還在憧憬,等他回來就成親,如果有了女兒,娶什麼名字。自己還把前些時日,在宮裡看到內務府,爲公主打造的首飾裡,那一對別緻的銀鉸絲嵌南珠手環,拿出來一人留了一隻,相約留給以後的女兒。

可自己記得很清楚,當時自己爲婉兒換衣服時,她身上只帶着,定情時那塊如意玉佩,自己出行前,送她的那隻銀鉸絲嵌南珠手環卻無影無蹤。

雖然當時自己曾檢查過,婉兒的確是難產後大出血而亡,霜兒也是因爲在胎中受了虧損,在腹中已死,並無疑點。

可現在想來,卻是疑點重重,何況當年夏梓月曾愛慕過自己,被自己婉拒,現在想來,她能害死木昀觀,又爲什麼肯救,據說要自盡的婉兒?

只是已經過去三十年,知情人大都泯滅於塵世,只能慢慢追查,就從紅柳村,這個婉兒最後留下足跡的地方查起吧!

當然,如果婉兒之死,被查出來有異,夏梓月雖死了,還有女兒孫女在世,自己不介意滅她滿門!

木神醫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對老林說道:“先把紅柳村所有見過婉兒,和與別院裡的下人相識的,用篩子給我篩一遍。我要知道婉兒是什麼時候,去的紅柳村別院,最後沒再出現具體是那天?有什麼異常情況來報者,重賞!”

“是,老爺。明日就是張榜之時,您要回京嗎?”

木神醫想了想,“回京吧,這些年只有楊昭武最合我意,如果他能名列前三,說明他真的文武雙全,我要親自調教一番,把戰神之名傳給他!”

“那您剛說收徒一事?”

“收!把消息傳出去,就說我雲遊回京,要在京城百草堂坐診三月,並準備收個小徒弟。”木神醫想起謝怡心,就有點開心,哪怕她不併不是自己的親孫女,也合了他眼緣。

老林想了一下又問:“老爺您收徒有什麼條件?”

“要十四至十八歲的女孩,心靈手巧有天賦,能過我三關者,爲我徒!”木神醫吩咐道。

老林也很高興,胖胖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喜氣洋洋的說:“只希望謝小姐也來參加,老奴就喜歡看到她那張甜甜的笑臉。”

皇宮中,御書房內,本次春闈會試的主考官,紀大學士正在向聖上稟告:“啓稟聖上,這是此次會試前十名的卷子,請聖上御覽。”

聖上將卷子一份份看過,最後留了五張,交由紀大人,“是愛卿擬定的前五名嗎?”

紀大人仔細一看,回答道:“聖上聖明,連順序也絲毫不錯。這是臣和莫大人、宋大人擬定的,第一是江南王壑,第二是海寧陳餘生,第三是京城楊昭武,第四是江南朱益煒,第五是京城孟子康。”

“朕準了,就以此定前五名,後面的就交由愛卿了。待明日金鑾殿廷試後,朕再來欽點狀元郎!”聖上對此次會試選拔的人才,很是滿意。

紀大人連聲恭賀:“恭喜聖上,又得麒麟之才,楊昭武年僅十八,而孟子康才十五,其餘三人都不出三十,正當盛年!實乃大盛朝之福啊!”

“楊昭武能文能武,孟子康品行端方,的確是國之棟樑,這次朕真要好好想想,該如何封賞於他!”聖上很高興,楊昭武上次就立了大功,這次會試又名列前三,果真有真才實學文武雙全!

“那臣就準備張榜事宜了?”紀大人恭敬的說。

聖上點點頭,“去吧!朕也該準備明日金鑾殿的問題了。”

紀大人退下後,隱衛拿了封信進來,聖上看信過後,神情愉悅,高興的吩咐:“擺駕慈寧宮!”

聖上來到慈寧宮,揮退衆人,高興的說:“太后,阿源終於有,看得上的接班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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