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若妍沒想到,膽小懦弱畏畏縮縮的韓靜如,居然敢跟自己叫板?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有些人得志便猖狂!
曾若妍平素最看不得這種小人,一打狠就要連韓靜如一起教訓,謝怡心走過來,拉住她說:“妍姐姐,她畢竟也是國公府的小姐,不能打,我有話要問她。”
曾若妍知道要糟,這傳聞她也聽過,父親還嘆息說:楊廷威老將軍和鎮國公韓鐵柱,可是當年一起征戰沙場,生死之交的袍澤。感情自是不同,老兄弟豁出臉,楊老將軍總不好回絕。
何況聽說現在,韓靜如將鎮國公府打理得井井有條,也不像以往那樣懦弱,明慧郡主也不再反對。
“心妹妹,不用問了,都是些傳言而已,你別相信。”曾若妍勸道。
謝怡心直直的看着韓靜如,問道:“你要和楊大哥定親了,是真的嗎?”
韓靜如其實也不清楚真假,最近她一直住在廣化寺,還沒聽祖父親口說過,或傳信來說。
她避重就輕的回答:“我的婚事,全由祖父做主。”
謝怡心目不轉睛的盯着韓靜如,不屑的說:“楊大哥不可能會娶你的,你別白日做夢!”
韓靜如身後的一個嬤嬤,冒出來吒道:“誰家的小姐,說話這樣難聽?”
曾若妍又是一腳踢過去,將那老嬤嬤與地上的丫環送做一團。罵道:“狗仗人勢!你別忘了,你家世子夫人是如何被休的!”
說起原世子夫人竇氏,韓靜如才感到一點害怕,當日竇氏便是辱罵了曾若妍和謝怡心,纔會被休,自己好不容易纔過上好日子,還是不要得罪她們的好。
念及此,韓靜如臉上重又掛上虛僞的笑,對身後的另一個婆子吩咐道:“鄧婆子和倚翠兩個人,言行無狀,得罪了平陽侯府的曾小姐,明日將她們送回國公府,交由寒管家處置!”
轉而又對曾若妍說:“曾小姐可滿意?”
曾若妍嗤之以鼻,不爲所動說道:“聽說鎮國公府二小姐和三小姐,已經定下了親事,都是軍中俊傑?當日九皇子爲什麼那樣說,從而免了你做妾的命運,你那麼聰明,應該有點覺悟吧?現在你一朝得志,就如此囂張,我倒有點期待,你究竟花落誰家?”
韓靜如面紅耳赤,又不好回嘴,沒想到曾若妍不僅能動手,嘴皮還如此厲害。
她咬咬脣,不甘心的說:“祖父的安排,我自當從命,曾小姐,謝小姐,如果沒什麼事,我要回去休息了。畢竟每天要爲楊大哥祈福,也甚是辛苦,只是再辛苦我也願意。”
“你不用拿楊大哥來說事,楊大哥不願意的事,楊爺爺是不會勉強他的。我不相信,楊爺爺會擅自定下你!”謝怡心上前幾步,和曾若妍站在一起,輕蔑的看着韓靜如。
韓靜如也心裡發虛,如果真是謠傳,那自己揹負這樣的名聲,以後很難嫁入公侯之家了。
她強自嘴硬道:“楊大哥是忠孝節義之人,不會不遵從楊老將軍之命,謝小姐你這樣說,是說楊大哥不遵祖父之命了嗎?”
“你這賤人聽不懂話?心妹妹明明說楊老將軍不會勉強楊昭武,什麼時候說了,楊昭武不遵楊老將軍之命?”曾若妍看韓靜如強詞奪理,腳癢癢的想再踢人!
韓靜如看寺裡其他院落的人紛紛出來,看她們對罵。轉念一想,她哭着說:“曾小姐,謝小姐,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我的丫環不過說了幾句傳言,你們就大發雷霆。現在我將她們留在這裡,隨你們處置!”
說完後,韓靜如掩面跑回梧桐院,關上院門再不出來。
曾若妍氣得目瞪口呆,沒想到這韓靜如不要臉到如此地步,正想衝上去踢門。謝怡心趕緊拉住她,“算了,妍姐姐,不要跟她一般見識,我們也回去吧。”
曾若妍這才忍住氣,和謝怡心一起回了蓮心院。
而地上呻吟的鄧婆子和倚翠,則被人團團圍住,打聽消息。
而在京學堂的楊昭武,對這些一無所知,他正專心策論,期望能金榜題名,不負衆人所望。
到時候他就可以提出,要收心妹妹爲義妹,這樣一來,不管誰娶了心妹妹,都不敢對她不好。
楊昭武放下筆,後日就是春闈會試了,十年寒窗就看這一朝,要養精蓄銳搏上一搏!春闈會試一連三日,吃喝拉撒都要在貢院的號間裡,與外界隔絕。
他躺回牀上,默想要好好休息才行。可不知爲何,翻來覆去也睡不着覺。
他不自覺的伸出手,摸索枕頭下面,摸出一個包金獸首白玉鐲把玩。這玉鐲上的獸首,是隻可愛的小兔,憨頭憨腦如心妹妹一樣純真可愛。
心妹妹,不,是心心,她真長大了,還記得那個圓滾滾的小肉球,渾身上下無一不圓,沒成想,如今已出落得高挑纖細窈窕動人。
楊昭武不期然又想起那次,不小心按上的那團綿軟,柔中帶韌的手感,勝過最柔軟的牀褥,又像河南那邊的大饅頭。
想着想着,他小腹一緊,氣息急促起來,煩躁之下起身來到庭院,打過兩套拳招,卻還是燥熱難耐,又衝了個涼水澡,方纔痛快了些。
慈原師太的禪房裡,有人把曾若妍、謝怡心和韓靜如所說的話,全部向慈原師太複述了一遍。
慈原師太綻開一個微笑:“好,很好!春日到,萬物復甦,蛇也喜歡湊熱鬧,梧桐院今晚會有蛇造訪,驚擾一下韓靜如。”
回報之人不解道:“師太,爲什麼是梧桐院有蛇,而不是蓮心院呢?”
“我答應過九皇子,不會動謝怡心,而且只是嚇嚇韓靜如,她太過囂張,教訓一下罷了。”慈原師太笑着說。
來人低下頭,稟報道:“不敢欺瞞師太,是主人讓我們來,保護謝小姐的。”
“無妨,我是絕對不會對謝小姐出手的,你放心就好。”慈原師太沒有生氣,依然微笑着說,只是細看之下,那傷痕交錯的臉,似乎更扭曲了一點。
來人擡起頭來,豁然是去蓮心院借宿的,兩姐妹其中的姐姐飛魚,她很快退下。
過了一會兒,慈原師太輕輕喚道:“阿梅。”
那叫阿梅的老婦人,如幽靈般輕輕走進來。
“師太,有什麼吩咐?”
慈原師太肅着臉說:“明晚,在君非凡走後,想辦法調開曾若妍,然後解決韓靜如。看在她幫了我們不少的份上,讓她走得痛快點,然後該怎麼做,你知道了吧?”
“師太放心,老奴一定做的漂亮,可有飛魚和鐵燕在,要想不驚動她們很難。”阿梅擔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