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怡心咬脣道:“楊大哥只當我是妹妹,是我一廂情願,此次來京城,也是隻求無憾。”
李嬤嬤嘆息道:“小姐,如此說來,你半分機會也無。”
“可楊少爺對我家小姐很好,今年小姐生辰,楊少爺還專程回金陵慶生,嬤嬤怎會說半點機會也無?”安紅在一旁不岔道。
李嬤嬤正色道:“如果楊少爺只當小姐是妹妹,那的確沒有可能。就算小姐和楊少爺兩情相悅,也只有三分機會。”
謝怡心阻止還想說話的安紅,對李嬤嬤說:“願聞其詳!”
“京城裡,自從承安伯的孫女,也就是太后侄孫女葉融融,公開表示中意楊少爺後。還敢公然示好的,就只剩淳王府的清媛郡主,鎮國公府大小姐和平陽侯小姐。她們三家各有依仗,在楊少爺成親之前,尚能一爭。可小姐無論家世和其他,都無一較之力,而且如果她們知道,小姐與楊少爺青梅竹馬,那小姐還會有危險。”
“可明丹郡主已經看見我了,也告訴平陽侯夫人,我和楊大哥青梅竹馬了!”謝怡心有點焦慮道。
李嬤嬤啞口無言,半響說道:“有君少爺在,應該沒事的。但小姐萬事要小心,不要單獨出門,三月就是春闈會試了,在這之前,萬不可主動去尋楊少爺,否則怕是明慧郡主,也容不得小姐。”
“那嬤嬤先回去休息,讓樂翠打點水給我沐浴,我再想想。”謝怡心情緒低落,她需要好好想想。
而在謝怡心,不知情的情況下,她是楊昭武的青梅竹馬,和她來京城的消息,在有心人和無心人的傳播下,到了晚上,基本有頭有臉,關注楊昭武的人家都知道了。
而在京學堂,勤奮溫書的楊昭武一無所知,莫子嵐在下午就接到消息了,他直接到了君非凡的住所,一探究竟。
剛好君非凡才從安泰坊回來,直接就被莫子嵐,抓到旁邊的瀚茗樓。莫子嵐要了間包廂,隨意點了茶點,迫不及待的問道:“非凡,我聽到消息說小辣椒來京城了,開玩笑的吧?”
君非凡略一思索,就知道是明丹郡主傳出的消息,笑道:“子嵐,你消息真靈通,今兒謝妹妹纔到,你就知道了。”
莫子嵐本來一直以爲是謠傳,沒想到小辣椒真來京城了,低呼:“非凡,你怎麼把小辣椒弄來京城了?楊昭武知道嗎?”
君非凡目光詫異道:“謝妹妹要來京城,關楊昭武什麼事?”
“非凡,我倆面前何必來虛的,小辣椒是衝着昭武來的吧?”莫子嵐心知肚明,小辣椒對昭武可是一往情深。
君非凡正色道:“這事關謝妹妹閨譽,子嵐切不可胡說。謝妹妹是來京城遊玩,順便查查京城謝家商鋪的帳,至於你說的,爛在心裡就好。不過,你那麼激動做什麼?”
莫子嵐一時語塞,他總不可能老實說,昭武在爲小辣椒相看夫婿,那非凡一定翻臉。他想了一下說:“昭武知道,小辣椒來了嗎?”
君非凡喝了一口茶,不慌不忙的說:“謝妹妹有沒有告訴昭武,我不清楚,謝妹妹是跟着孟家小姐一起來的。”
莫子嵐無奈道:“我就是一操心的命,昭武最近在京學堂閉關,一定還不知道。只有我去告訴他了,還不知道他高興還是驚悚?”
“反正他遲早都會知道,你去告訴他也好。”君非凡無所謂,他現在一想到,謝妹妹就在京城,自己想看她時,再不用奔波幾百裡,他就美滋滋的。
莫子嵐看君非凡滿面春風,臨走時,轉過頭嘆息道:“非凡,將小辣椒帶來京城,你真不怕嗎?”
等莫子嵐走遠,君非凡還是沒有回答。他慢慢收了笑意,拿起茶壺,斟滿一盅茶,一飲而盡。
怕不怕?
當然怕!可是即使怕,他也不想謝妹妹,心中有遺憾,永遠惦記楊昭武。
這是他的驕傲,也是他的堅持,他全心全意愛謝怡心,也希望謝怡心一心一意只愛自己。至於其它的,如果真有天意,那就順應天命吧!
不過,他篤定,無論從那方面來說,楊昭武都不可能娶謝怡心,謝妹妹註定是會鎩羽而歸。
當然,後來在一段很長的歲月裡,君非凡無時無刻,不在後悔自己的堅持,如果能重來一次,他絕對不會讓謝怡心來京城。
來到京學堂的莫子嵐,看着還在埋首寫策論的楊昭武,突然間覺得,無知就是福啊!他心中開始期待,等楊昭武知道了,謝怡心來京城的消息,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楊昭武一擡頭,就看到莫子嵐在那傻笑,捋了捋筆尖,問道:“子嵐,你怎麼來了?是聖上有傳召嗎?”
莫子嵐賊兮兮的一笑,“不是聖上傳召,是你有個老朋友到京城了,你不去見見嗎?”
“老朋友?哦!你說孟子韌吧?我都忘了,他十六出發,算算日子,也該到了。子嵐,你什麼時候,也認識子韌?”楊昭武詫異的轉動,手上的狼豪筆道。
莫子嵐偷笑着,一臉高深莫測的說:“還有一個老朋友,你再猜!”
“還有?誰啊?松山書院的同窗?”楊昭武確實想不起。
莫子嵐盯着楊昭武,一字一頓的說:“是謝~怡~心!”
楊昭武感覺剛纔低頭久了,頭怎麼有點眩暈,心妹妹?怎麼可能?幾天前他還收到了,她的來信,怎麼會來京城了?
“子嵐,這玩笑不好笑?”楊昭武皺眉道。
莫子嵐難得看到,昭武皺眉的樣子,他幸災樂禍的說:“我可沒有開玩笑,明丹郡主放出消息,說你青梅竹馬的鄰家小妹,來京城尋你了。我已經證實了,你還是想想,如何跟明慧姨交待吧!”
“明丹郡主?她想幹什麼?”楊昭武感覺,心中衍生了一股悶氣。
莫子嵐笑道:“幹什麼?不就是周靈素死了,見嫁女兒給你無望,自然也要爲其它的人添點堵。”
“謝妹妹現在,在哪裡?不會在君非凡那裡吧?成何體統?”楊昭武越想越怒!
莫子嵐很少看見,楊昭武發這麼大火,忙解釋道:“小辣椒是和孟家小姐一起來的,住在安泰坊竹枝巷,怎麼會在非凡那兒。”
“沒有君非凡幫忙,謝伯父會讓謝妹妹進京?竹枝巷?謝傢什麼時候在竹枝巷有房子?”楊昭武的聲音充滿了火氣。
莫子嵐苦笑道:“你怎麼不說,是小辣椒的主意呢?那房子的確是謝家的,手續官府都有備案,聽說年前買的。”
“啪!”楊昭武將狼豪筆放入筆擱,青玉製的玉山筆擱,應聲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