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煙回過神，低着頭掩飾眼底的驚濤駭浪，與心底波濤洶涌的澎湃，好久才道，“你幫了我很多，是個好人。”
厲先生沉了臉，“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厲先生有些煩躁的將筷子摔到桌上，雙手撐着桌子，低頭灼灼的望着她，“我問的是，你對我，女人對男人，什麼感覺！”
莫煙慢吞吞的喝着粥，沒說話，事實上，她的心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她沒想到厲先生會在這時候問這個問題。
她對厲先生無疑是有好感的，可是如果她告訴對方這次來的目的，那麼所謂好感也會因爲利益的驅使，而變得不那麼純粹，更何況，他還不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如果她現在答應，不就是在欺騙對方。
跟顧奕辰的那段感情，已經讓她身心俱疲，如果不好好處理完那段婚姻，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任何人，尤其是，她最不想傷害的厲先生。
她的沉默讓厲先生漸漸喪失了耐性，男人在商場上運籌帷幄，在感情是卻喜歡直來直往，厲先生第一次對一個女人產生不一樣的感覺，卻沒料到對方是個悶葫蘆，油鹽不進。
“啪——”
厲先生一掌落在餐桌上，桌上的盤盤碟碟隨着他的力道，叮叮咚咚晃動起來，莫煙的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許久，說了句，“對不起。”
厲先生鬆開手，抿起脣角，好久，嘲諷道，“怎麼，還指望事情圓滿解決後，跟你丈夫雙宿雙飛？或者你已經有了更好的選擇，青梅竹馬聽起來的確誘/人。”
他一句解一句的嘲諷，讓莫煙的心頭苦澀，她深吸一口氣，揚起下巴，平靜道，“都好，畢竟我跟他們年齡相近，有共同語言。”
厲先生臉色一沉，想到今天時宴送來的消息，顧奕辰調動了兩億資金前往莫氏，周身的怒氣猛然暴增，他冷笑道，“原來我也不過是你衆多計劃中的一個！”
莫煙沒說話，因爲她已經什麼都說不出來，她明白被人往心口捅刀子的滋味，又怎麼肯拿着刀子再去扎別人。
她的沉默，激發了厲先生瀕臨爆發的情緒，他輕哧一聲，鬆開手，居高臨下的望着她，沉着臉一字一頓道，“莫小姐，我對你耐心，到此爲止！”
他說完拉開身後的椅子，帶着滿面寒霜，離開了客廳。
莫煙捏緊手指，心裡涌起一陣慌張的感覺，好久都消散不去，她站起身，默默的將桌上的湯碗收拾到廚房，清理乾淨後，拿起桌上的包包，最後望了望樓上厲先生的房間，頭也不回的離開。
毛團歪着腦袋，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人類的世界真是難懂，又沒有人喂本喵吃小魚乾……
厲先生在樓上聽着下面好久沒有動靜，沒忍住，開了門朝下望，結果發現客廳被收拾的乾乾淨淨，那該死的只會惹他生氣的女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沉着臉甩上門，幾秒後，又來開，趿拉着拖鞋下樓直奔廚房，沒吃完的剩菜被莫煙打包倒進了垃圾桶，只有鍋裡還剩一點兒小米粥。
厲先生抿着脣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伸手擰開瓦斯。
幾分鐘後，厲先生端着一碗粥，從廚房出來。
一直呆在客廳的毛團，靈敏的嗅覺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一雙眼睛瞪得炯炯有神，好奇的不行。
瞧見厲先生出來，離開麻利的跳下爬架，跟了過來。
那味道就是從厲先生碗裡散發出來的。
毛團猶豫了一下，跳上餐桌，前爪往前一伸，大腦袋靠在前肢上，眼巴巴的看着厲先生。
厲先生瞥了它一眼，慢慢的偏過身體，擋住毛團的視線，小傢伙不滿的“喵”了一聲。
厲先生皺着眉看着顏色有些法深的小米粥，皺起眉，聞起來跟剛剛有點兒不太一樣，他也沒想太多，舀了一勺等涼了，在房入口中。
然後，厲先生就頓住了動作，這奇怪的焦灼味道，實在有些難以下嚥，他不高興的將湯碗推開，沉着臉盯着大門。
該死的女人，就不能讓他安安穩穩吃個飯！
毛團見主人不動了，仰起腦袋輕輕“喵”了一聲，一雙圓鼓鼓的眼睛裡充滿期待。
加菲的好奇心不是一般的重，尤其是像毛團這種什麼都要放嘴裡嚼一嚼的饞嘴加菲。
厲先生眯起眸子，起身將毛團的食盤拿過來，舀了一勺粥，放在食盤裡。
毛團見主人餵它吃東西，立刻站起身，非常動聽的“喵”了一聲，隨即低頭伸出舌頭去舔食盤子的粥，結果入口微苦的味道，讓小傢伙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鼓着嘴巴從桌上跳下來，就去找水喝。
喵嗚~好苦~
厲先生慢一一的挑了挑眉，心情這才舒暢了些，只是一想到剛剛給自己熬粥的女人說得那番話，他就怎麼都高興不起來，推開粥碗，又上了樓。
莫煙回到公寓的時候，意外的瞧見了龐佳一，這幾天兩個人回家的時間總是錯開，有時候她在醫院看望莫珩，都難得見對方一面，今天乍一見，突然發現龐佳一整個人有點兒頹然，滿臉都是疲色。
“回來了。”
見她進來，龐佳一隨口問了一句，端着一碗泡麪坐到沙發上盯着電視裡的娛樂劇目，看得炯炯有神。
沒心沒肺的樣子看起來跟以前差不太多，莫煙鬆了口氣，走過來道，“你們醫院也太忙了吧，一天到晚不回家，回來還吃泡麪，身體受得了嗎？”
“沒辦法，年關降溫，不少人生病，我們科室的大夫不少都坐診去了，都趕着年關能放幾天假。”
龐佳一喝了口湯，砸吧了一下嘴巴，嘆了口氣，“能吃口泡麪，就感覺自己到了天堂。”
莫煙笑罵道，“德行！”
龐佳一笑了笑，問道，“伯父的身體恢復的不錯，這幾天就能出院了。”
莫煙收起笑容，沉默了一會兒道，“我爸原先住的房子已經被銀行收走了，其他的的房產抵押，也已經到期，我不能把他接到那裡，銀行三天兩頭上門，我怕影響他的心情。”
龐佳一點點頭，“說的也是，對了，你跟顧奕辰，你們……”
“我已經讓我周恆幫我起草離婚協議，最遲一週，我會跟他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