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滯得坐在沙發上,看着小溪抱着方言的腿大聲哭喊着。我心裡突如其來得一陣陣刺痛,一陣陣心酸,我知道小溪沒錯,我一開始就知道,可是我依舊害怕,害怕有一天小溪會變得脫離我的控制,就算她真的弒母也沒關係,可是我怕她變成一個真正的怪物。
止不住得淚水在我眼中流下,我心酸得厲害,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將小溪再拉入懷裡。我害怕我開口的那一刻,小溪會倔強得轉過身去,我也害怕小溪此刻把我當成了敵人。
週六,週日,一連兩天小溪都跟着方言在一起,每次見到我的時候,都有一種刻意避開的樣子。週日的晚上,小溪又在方言懷裡睡着了,不過沒多久卻被方言送進了我的房間。
“母女哪有隔夜仇的。明天醒來就沒事了。”方言說着,將已經睡熟的小溪輕輕得放在了我牀上。
我點着頭,幫小溪放好枕頭,蓋好被子,方言輕手輕腳得後退,臨關門時還瞪了我一眼,顯然她覺得我這件事做錯了,根本沒有給小溪一次解釋的機會,就打罵孩子。這一點,我倒也承認昨天早上我有點過激了,可是方言不知道小溪的狀況,根本不知道我的用心。
小溪自從七天生長期過後,現在和正常孩子差不多,一年長一歲,不過心智卻比正常孩子要聰明許多。我半靠在牀頭,靜靜得看着小溪,心裡滿是歉意。
而就在我關燈的時候,小溪卻突然伸手抱住了我的腰,而且抱得很緊。我詫異得看向小溪,只見她睜着眼睛,看着我。
“麻麻!”小溪看着我,滿臉委屈道:“麻麻,不怪小溪了好不好?”
我壓抑着眼中的淚水,連忙點頭:“麻麻沒怪過小溪,是麻麻昨天脾氣大,麻麻不對,不該打小溪。”
“是小溪不好,惹麻麻生氣了。”小溪扁着嘴,緊緊得抱住我。
原來小溪一直沒睡,她也很想原諒我,可是她卻有着和我小時候一樣的倔強,不肯輕易低頭。我把小溪摟在懷裡,幫她蓋上被子,沉默了許久才輕聲開口道:“小溪,答應媽媽,以後要開開心心得活着,要做一個善良的好孩子。就算別人罵你,別人罵媽媽,你也不要傷害別人,好嗎?”
“爲什麼?麻麻!”小溪輕聲對我問道。
我糾結片刻道:“因爲啊?因爲他們沒有辦法真正得傷害小溪,但是小溪卻可以傷害他們。媽媽不希望小溪變成一個傷害別人的壞孩子,明白嗎?”
“知道了。麻麻!”小溪點點頭,應聲道:“我不要做壞孩子。”
一整夜,我心裡有着無盡嘆息。如果小溪只是一個普通孩子,對方欺負她,我肯定毫不猶豫得讓小溪欺負回去。可是小溪卻不同,我害怕她真正得傷害到其它人,以至於最終連自己的性情也發生了改變,變得和林南天一樣,冷酷無情,甚至殘暴。
母女的心結解開,小溪再次開心起來,家裡氣氛也變得和諧了。只是,那日我占卜吉凶時出現的恐懼感,卻依舊讓我心裡壓抑不已,甚至寧我不敢第二次使用這種占卜吉凶的法印。
週一,工作繁忙,公司的各種制度,各種考覈都要在我手裡過一遍才能分類交給陸昊北。我的確把這份工作當成事業在做,華銀集團的待遇的確不錯,給我開了一萬二的底薪,外加住房補貼,餐費補貼什麼的,到時候的大約有一萬四千多。
這樣的工資待遇符合華銀集團的標準,倒也沒參雜陸昊北的人情在裡面,所以我也打起精神準備對得起這份工資,幹得儘量出色。
而陸昊北這個人,越是接近他,我發現他越是完美。工作上有威嚴,生活中有溫柔,偶爾還有一些小幽默,接人待物有理有據,不誇張不做作。
“小茹。”晚上,臨下班的時候,陸昊北站在我辦公室面前,對我道:“週三我要參加一個宴會,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這兩天稍微準備一下,如果沒有禮服什麼的,去買一套。這屬於商務應酬,禮服的錢可以在財務那裡報賬,價格貴點也沒事!”
宴會!
陸昊北居然要帶我參加宴會。
我遲疑了半分,果斷拒絕道:“陸總,帶我去參加宴會不好吧?我看,我還是別去了。”
“李曉茹!”陸昊北神色嚴肅了幾分,又瞥着我嘆了口氣道:“真沒別的意思。這次宴會的主辦方是南天集團,南天集團是國內科技產業的龍頭企業。前去參加宴會的也都是國內大大小小集團的老總和接班人,這次場面很大,聽說南天集團幕後掌舵人二十來年間第一次正式路面。我爸點名要我去跟着認識一下,你就當幫我一個忙,做個陪襯。”
南天集團!
這個名字我以前就聽過,那時候不覺得什麼,只是此刻再聽,不禁想到了林南天。當然,林南天不可能和南天集團有任何瓜葛的,畢竟林南天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是鬼還是其它什麼東西,但是唯一可以確定一點他絕對不可能是人。
不過,至於陸昊北說的南天集團老總,卻是在商界屬於一個傳奇人物。當初在女魔頭手下乾的時候,我就隱約聽說過這麼一個人。
提起華夏商界大佬,每一個人都會想到這個南天集團幕後的老總。聽聞,南天集團成立於大約三十多年前,一開始只是從物流坐起,在短短十幾年的時間裡,南天集團很快就發展成了一個集物流,貿易,科技,礦產,房地產等多種投資項目的大型科技集團。
而後,南天集團又經歷十多年的發展,儼然已經成爲華夏科技產業的龍頭企業。在這三十多年時間裡,南天集團一共換過三個執行總裁,但是根據南天集團內部的說法,其實南天氣團一直存在着一個幕後決策者,縱然是南天集團最風光的時候,展現在人前的執行總裁也只不過是一個傀儡而已。更加傳奇的是,這三十年間,從來沒有關於南天集團幕後決策者的正面報道,甚至連一張照片,一個名字都有沒有。
有人說可能南天集團背後根本沒有這樣一個人,可是衆多南天集團的小型股東,卻從來沒有否認過這個人的真實存在。
一個三十多年來沒露面的人要出現了?這一點確實讓人好奇不已。華銀集團雖說和南天集團相比較,差距並不算大,可是如果真是南天集團幕後決策者第一次亮相,恐怕不管是誰都會有興趣見上一面。
隨後,我答應了陸昊北的要求,別說他請我幫忙,就連我自己也好奇得狠,如果真去見到了,日後免不了成爲我和方言之間的談資。
果然,下班我給方言打電話之後,方言在電話裡就尖叫了起來,並且約好了見面地點,準備帶我去幾家禮服店,好好得選一套禮服,至於價錢根本不是問題,方言決定先墊付一下,難得坑一次華銀集團,自然不能手軟。
“哎呀!南天集團幕後決策者,三十多年過去了,看樣子對方怎麼着也該是個老頭子了吧?”方言一邊說着,一邊幫着我選禮服,同時嬉笑道:“不過,今天幸好你打電話給我,本來死老王還不打算帶我去,我一去問他,你可不知道當時他的臉色有多難看。可是沒辦法,誰讓我們有女王大人撐腰呢,死老王自然逃不過我的手掌心,到時候我們姐妹倆可以一起去參加宴會!”
方言也去,我心裡倒安定多了,不過也有些無所謂道:“我們去也就是走個過場,會場指不定有多大,那個老頭子出來,也就是遠遠看上一眼。其實啊,要我說,也就是看個新鮮,就好像動物園裡看猴子一樣,對方估摸都七老八十了,也看不出個什麼來。”
“一睹豪傑風采,這種機會可是很難得的。你以爲和你一樣,對陸昊北不上心,對神秘老頭也不傷心啊?”方言大着嗓門道:“我告訴你,別說陸昊北,就那個七老八十的傢伙,指不定有多少姑娘巴望着呢,要是真能勾搭上,下嫁過去,折騰幾天,老頭子死了,說不定半個南天集團都到手了,幾輩子花不完哎!”
方言也就是說說,沒事搗鼓下別人。如果真要她勾引七老八十的老頭子,還不如砍她幾刀更容易點。不過,至於陸昊北,那還真難說,這幾天方言吵着嚷着有機會把陸昊北拉出來見見面,看來這丫頭對真正的帥哥還是很上心的。
我們在禮服店裡逛着,隨意看着,我挑了幾件相對保守的,可是方言卻偏要我穿露背低胸的。就在我們爭持不下的時候,禮服店裡突然衝進了四五個人。方言只是隨意擡頭看了一眼,頓時睜大了眼睛,拉着我道:“嘿。前兩天被你扇的小婊砸又來找咋們麻煩了!”
小婊砸?
我擡頭一看,果然張楠紅腫着臉,怒氣衝衝得走了進來。而當我看向她身邊幾個人時,頓時一下子愣住了,曹三爺和慧清老尼姑居然跟着張楠一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