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凡?木凡!”
青巖一直都跟在木凡跟沐谷茨坪身後,只是當青巖追上後,看到的是沐谷茨坪被五馬分屍的瞬間,這幅血粼粼的畫面就連他這個東北軍區見過無數次阻殺場面的青龍大隊隊長都心驚膽戰,可是青巖還未跑到木凡跟前,就看到木凡跪倒在地後,血紅的眼神空洞無比死氣沉沉般,青巖跑到跟前扶住木凡即將癱軟在地的身體。
木凡望了望星空,過了好久後纔看清扶住自己的青巖,回過神來,語氣低迷道;“外圍的情況怎麼樣了?還有多少殺手?”
“你先不用管這個,我扶你過去休息!”青巖嘆息一聲,看着眼前無論如何都無法讓他明白爲何要如此做的男人,架起來就要朝着水庫的方向奔去。
當青巖架着木凡穿過廝殺的人羣,看着一幕幕血粼粼的場景,木凡眼神依舊的無神空洞,當兩人來到水庫旁邊,裴永明跟王同等人臉色慘白,一股腦的都是跑了過來,將木凡擡到水庫旁邊,給他灌了一瓶水後,木凡這才緩過神來,掙扎着坐起,看向眼前蹲在地上憤怒的看着自己的衆人。
木凡用長袍擦了擦臉上的血跡,苦澀的勉強的笑了笑,眨了眨模糊的眼睛,掃視了一圈才找到青巖的身影,看向這個表情剛毅的中年男人,淡淡道;“說吧,現在前面什麼情況了,是不是很糟糕?”
青巖雙拳緊握,咬了咬牙,嘆息道;“已經被我阻殺了三百多人,但是我們的人也死了三百多人,現在外面還不斷有援助的敵人,估計有一百多人,雖然我們的人還有三百多人,可都是已經筋疲力盡了,再來五十多人,我們的人都招架不住了…….”
“少爺!讓我們上吧!”王同雙手顫抖着看着自己的木凡,情緒已經失控了。
木凡沒有理會王同,看向蜚蠊,語氣喘息道;“福建那邊怎麼樣了?找到了嗎?”
蜚蠊嘆息道;“具體位置已經被鎖定了,已經通知了屈老了,我想他應該派人過去了,只是還沒有回信…….”
木凡低頭癱坐在地上不說話了,眼神低迷的讓衆人發苦,可就在此時,空中突然想起一道急促的夜鶯的聲音,青巖大驚,猛然站起,但卻被木凡拉住了腿沒有離開。
“這是什麼信號?”木凡擡頭無力的看向青巖,
青巖嘴脣顫抖着,沉重道;“又來了一批敵人,從信號上看大約有一百多人…….”
衆人大驚!
木凡笑了,笑的悲愴,仰頭倒在了地上,望着星空,看着北極星,呢喃道;“爺爺,當年我親自殺到了東洋,這次我是不是又錯了…….”
“雜碎!來呀…….”
“王八蛋!八爺…….”
“我-操-你姥姥…….”
“四師兄……..”
空中飄蕩着各處憤怒淒厲悲慘的喊叫聲,所有人都頭皮發麻,王同更是忍不住站起跑到了車旁,拿起一把劈刀就要朝着樹林中衝殺過去。
砰砰砰!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槍響再次響起。青巖大驚,木凡愣了!頓了片刻後,便是猛然坐起,如同剛睡醒了一般,朝着樹林深處便是殺了過去。
“爲我擊鼓!”
聽到木凡進入樹林前的最後一句話,裴永明雙手顫抖着握着鼓棒紅了眼睛,咬緊牙關,大吼道;
“天要亡我,又何懼哉?
君不見,
神倦唯思睡,戰號驀然吹。
西門別母去,母悲兒不悲。
三步殺一人,心停手不停。
女兒莫相問,男兒兇何甚?
古來仁德專害人,道義從來無一真。
君不見,獅虎獵物獲威名,可伶麋鹿有誰伶?
世間從來強食弱,縱使有理也枉然。
君休問,男兒自有男兒行。
男兒從來不恤身,縱死敵手笑相承。
仇場戰場一百處,處處願與野草青。
男兒莫戰慄,有歌與君聽!”
此時整個山林都已經陷入了死戰當中,木凡這方的人越來越少,而刺客聯盟的人似乎今日不把木凡拿下誓不罷休,外圍不斷的有新的援軍趕來,嬴政這方告急,臥龍村那邊告急,中間黑劍七人已經跟對方六名sss級別殺手對戰的筋疲力盡,途中雖然被木凡斬殺了一個沐谷茨坪,但五對五依然讓黑劍這方開始出現疲憊的跡象,雙方已經陷入了完全的僵局當中,此時如果誰要露出一絲疲憊的跡象,立即就會引來對方瘋狂的攻擊。
此時外圍突然想起了一陣陣急促的槍響,這是對木凡來說絕對恐怖的事情,之前雙方交戰槍支彈藥都已經用盡,進入了赤身搏鬥的境地,現在來一批端着槍支的人,對木凡這方來說絕對是恐怖的事情!
木凡如被打了雞血一般,雙眼血紅空洞,已經完全麻木!突然撿起一把刀便是再次衝殺了過去。空中除了不斷傳來的淒厲慘叫還有那陣陣夜鶯聲。青巖已經重新殺到了外圍,但剛剛跑過去便是看到跑來的雄鷹,其身後還跟着一個身穿血紅長袍的中年男人。雄鷹將事情跟青巖說明了後,青巖便是再次折回奔向了木凡。
當兩人追到了距離水庫最近的那片密林的時候,看到了木凡正在黑劍七人共同圍殺對方五名sss級別高手的慘烈場景。
“木凡!”
身穿血紅長袍的中年男人看到木凡一身血粼粼的身影后,頓時暴怒,大吼一聲便是衝了過去。
當木凡加入黑劍五人的戰圈後,六名對戰五名同級高手,高下立見,此時五人已經完全恐懼了他們相對的六個瘋子,他們可是真真的看到木凡是如何將沐谷茨坪逼到絕路的,此時他的加入,不但從戰力上,就連心裡上也對五人造成了重大的打擊。而此時突然又冒出來一個跟木凡穿着一樣血紅長袍的中年男人。
男人一把兩米五長的長刀,奔跑的過場中在地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跡,在飛速奔到幾人跟前,一個跳躍,如同夜空中降臨的戰神,一把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明晃晃的長刀對着木凡敵對的高手一刀劈下,一刀將對方的兩柄合十的太刀齊齊的砍斷,後者更是雙膝跪地,雙方都已經筋疲力盡,此時那裡還能抵擋的住一名同級高手的全力一擊。趁此木凡猛然將手中的長刀扔出,頓時後者手中的兩把短刀當去,碰的一聲,一大片火花濺起,三把刀同時飛出去,在後者的臂膀上劃下了一道深深的刀痕。可是不等後者逃遁,木凡再次手中的繩鏢飛出,空中再次響起一道詭異的風聲,後者的脖頸被什麼纏住,木凡猛然一拉,後者的頭顱便是飛了起來。一名sss級別高手再次被截殺!
“木凡!”中年男人跑到木凡跟前,一把扶住他即將倒下的身體,雙手發抖。臉色慘白。苦澀道;“對不起,鯤叔來晚了,對不起,對不起……..”
來人正是龍鯤,而之前的槍聲不是敵人的,而是龍鯤的那一百五十名剛剛從喜馬拉雅山調過來的養了十幾年的僱傭兵死士!
木凡笑了笑,似乎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渾身的力氣已經被瞬間抽走了一般,站不住如果不是龍鯤扶着就要癱軟在地,笑道;“殺光……..”
龍鯤胸口囤積二十多年的怨氣猛然爆發,將木凡輕輕的放下,看了眼身旁的青巖,提刀便是朝着黑劍等人的戰圈奔去。
“可卑微不可卑賤!亡我家族者,破我家門者,辱我自尊者,我族者存善念,外族者滅絕之猶未完!殺我龍家者,必定要被我龍家趕盡殺絕…….”
龍鯤高呼一陣,如同那微亮的天空中傳來的最深處的龍吟咆哮!震人心魂,一道不算粗狂的身影,一柄生鏽的長刀,伴着不遠處盪漾的悲愴鼓聲,龍鯤躍起了,雙手握着一米長的刀柄,一個騰空旋轉,一刀劈下黑劍敵對的一人,後者雙刀架起,一觸即分,後者明顯被龍鯤嚇了一跳,不敢硬碰硬,今晚他碰到的瘋子太多了,此時又來一個,他空中的龍家到底是什麼勢力?他甚至開始詛咒上面爲什麼要招惹這樣一個家族!一個瘋子家族!是當年的那個龍天嗎?那個老人不是心善的跟個傻逼一樣嗎?這些人又是他的什麼人?
烽煙再起!
當龍鯤帶着自己養了十幾年的一百多僱傭兵,幾乎是以摧枯拉朽之事將趕來的地方援助殺手給圍殺着,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龍鯤當年被龍翔從坍塌的礦上救出來,大哥二哥父親全部遇難,事後被老闆丟棄不給賠償費,癱瘓的父母爲了不拖累受傷的自己喝藥自殺的時候,龍翔一個木訥的青年給了他報仇的機會,給了他生存的權利,日後更是給他提供錢讓他上學的時候,他就已經將自己的姓改成了龍!男人之間的感情有時候是外人無法理解的!龍鯤跟龍翔的關係更是沒人懂得!
在龍家破敗,龍翔死後,龍鯤如同風魔了一般將龍帆一個小公司經營到了此時成爲了華夏十大財團之一的龍帆集團支撐他的動力誰能明白?在木凡搬到了杭州失蹤多年的時間裡龍鯤花費了多大的人力物力財力去找,誰知道這個消息,他不惜用自己所有的積蓄全部用來培養一支死士僱傭兵誰知道他是爲了什麼?
當龍鯤從柳芳那裡得到木凡活着的消息後,當他自己偷偷去落香見木凡的時候,當他看到之前木凡血粼粼的那一幕的時候,誰能理解他的心情?人活着無非就是圍繞一個情字!親情,友情,愛情。沒有了情他就不是一個人了!龍鯤知道自己活着的意義,所以他看到木凡傷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時候,咆哮了,眼睛紅了,木凡跟龍翔長的很像,很像!那一刻龍鯤彷彿再次看到了龍翔,看到了那個只會對着自己笑,對着詆譭他的人笑的傻男人!
這一刻,曾經的種種過往在龍鯤的腦海裡盤旋着,他的身影如同發了瘋的餓狼一般,提着一柄長刀將黑劍五人擋在了外面,一個人對着四個sss級別高手風魔般的廝殺着!戰天戰地戰狗賊!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血紅長袍這一刻熠熠泛着紅光!
龍鯤的到來無疑是一場洪水將參與的殺手淹沒着,不到二十多分鐘,整個山林的殺手就被到處浮現的紅色長袍身影給碎裂着!天際發白,樹林中可見的長袍紅影那一張張空洞木訥的面孔如同地獄裡掌控着懲罰的死神一般,遇佛殺佛!遇神殺神!今天,龍家的血紅長袍是這片天空的主宰!
(是熱血還是狗血我也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