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狂妄

張雙喜捉妖原本是評書裡面的一個書目,後來被相聲前輩藝人學了去了,再改編了之後,才弄成了單口相聲。

單口相聲看起來跟評書是非常相像的,因爲兩者是有很深的淵源的。據說最初相聲前輩們就是每天看評書,榮人家的活兒,偷活兒,把書目學來之後,再根據自身的優勢,加入了很多逗趣的段子。

沒想到居然大受歡迎,把人家評書藝人的生意都給搶了,這人家就不樂意了。於是兩門的大輩門長出來談判,最終雙方達成協議,評書門傳八個書目給相聲門,但是要限定相聲門人只能說這八個書目,評書門的其他東西就不能再說了。

而且在傳授的時候,這八個書目都是被掐頭去尾的,就留中間那一段兒,光不溜秋跟個棍子似得,所以也被稱爲八大棍兒。

當然了,隨着雙方日後的交流漸多,這種限定的規矩也給打破了,八大棍兒成爲了一個泛指的名詞。

相聲演員從評書藝人那裡學到了很多東西,評書藝人也在相聲演員這裡學到了很多。後來還經常出現互拜師徒的事情,當然相聲藝人拜師學評書的居多,評書藝人拜師學相聲的很少很少。

這裡面最大原因就是相聲藝人需要學習評書,都說書口戲架,要有一張說書的口,學一點評書會對你的相聲技藝的提升有很大幫助。

而評書藝人不一定非要學相聲不可,評書和單口相聲是有區別的,評書有書筋有書膽有栓口,它靠的是故事情節而不是逗樂,所以需要向相聲藝人學習的東西不多,不至於非要拜師不可。

還有一點就是舊社會相聲藝人的地位很低,屬於半乞半藝的性質,在藝人行內地位都很低。而說書則不一樣,藝人行是下九流的行當,可是說書人在這裡面的地位可是最頂尖,這是被人尊稱爲說書先生的啊,這是老師啊。你想想,人家能拉的下臉來拜你爲師嗎?

張雙喜捉妖的單口相聲也是瀕臨失傳了,會的人沒幾個了,這還是當初在天津錄傳統相聲集錦的時候,是張永爺傳給何向東的。

過了一年多了,段子何向東早就學會了,也在向文社園子裡面說過幾次,每一次都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

他今天選擇說這個的原因,一個是這個段子是個快失傳的段子,他們沒怎麼聽過,對一個新鮮的東西人們總是會更加看重和更有寬容度的。換一個所有人都說過的老段子,聽衆口味都已經養刁了,再說好難度就大了,相對來說新鮮的東西更容易說好。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張雙喜捉妖這個單口相聲的本身就是懸念迭起,情節絲絲入扣,絕對能讓你聽得欲罷不能,這個單口的自身條件好。

“南北山頭多墓田,清明祭掃各紛然。紙灰飛化白蝴蝶,淚血染成紅杜鵑。日落狐狸眠塚上,夜歸兒女笑燈前。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好。”大爺們很熱情鼓掌。

單口相聲跟對口還不一樣,對口講究的是生活化的語言,語氣語調都接近生活。單口有生活化的語言,也有說書的話,書口戲架嘛,所以他的語氣腔調是非常講究的,這個一定要師父手把手教,而且是一個徒弟一個教法。

何向東是先跟着張闊如學評書,然後才學的單口相聲,所以他是評書打的底子,而且又是張闊如的親傳弟子,這底子可比一般人深厚的多,他這裡娓娓道來,那些聽衆全都入了迷了。

何向東繼續往下說:“這哥倆啊來到墳前了,這誰的墳前啊,張雙慶父親的墳前。前面咱們說了,張雙喜和張雙慶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現在也跟親兄弟一般,這是來給家裡大人掃墓了。”

“在墳前哭啊,燒紙啊,哭了好一會兒,弄了點酒,往地上一撒,然後把供果都擺上。張雙喜還特地弄了兩個小圈給他自己父母也燒上紙錢,給他們往陰間捎去。”

“按照鐘點來說啊,照咱們現在的說法啊,差不多是四點來鍾,心到神知,上供人吃。祭拜完成之後啊,雞鴨肉啊,點心供果啊,都撤了下來,哥倆就在墳前鋪了一塊布,坐着喝酒聊天吃東西。”

……

“在這旁邊就有一個墳,這個墳啊,可能是有年頭沒人來上了,這都塌了。這棺材還露出一角來,而且這棺材縫裡面還夾着一塊紅裙子來,露在了外面。”

“張雙慶回頭一看,對張雙喜說,‘別看哥哥沒有娶親,但是哥哥懂的跟大人一樣多,不信你看。’這張雙慶也是喝多了,端起酒杯搖搖晃晃來到了那棺材前,拿着酒杯往棺材上一磕,嘴裡說道‘乖乖飲酒來’。”

最後一個字話音一落,那些認真聽相聲的大爺們背後直泛起了涼氣,寒毛都豎了起來,耳朵還不肯放過一個字,背部卻在悄悄扭動來緩解這種不適感。

這一個懸念就這樣拋下了,這種下釦子的是非常見功夫的,薛果是看的兩眼冒光,也沒想到何向東的單口相聲的本事竟然也如此了得。佩服之餘,他又把目光偏向了坐在一旁的傅盛。

傅盛也一直在看着何向東的單口,倒不是他有多麼想學習何向東的技巧,而是張雙喜捉妖畢竟是一個他不會的優秀單口相聲,認真聽一遍會對他有很多啓發作用的。

在聽得過程中,他也發現了,這個年輕人的基本非常紮實,也很有幾分火候了,能在這個年紀把單口說到這樣地步,已經非常了不起了,只不過跟自己比恐怕還差一些吧,也不知道他那裡來的信心。

二樓的那位老者也一直看到現在,隱隱有些失望。

那邋遢的年輕人問道:“怎麼樣?”

老者搖搖頭:“還差一些。”

邋遢的年輕人問道:“所以你要把他趕出相聲界嗎?”

老者淡然一笑道:“倒不至於,他小小年紀就如此成就已然是很了不得了,假以時日他的成就不可限量,只是現在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罷了,給他一個教訓就算了,這也是對他的磨礪,對他未來有好處。”

邋遢的年輕人嘆一口氣,問道:“既然你本來就沒有想趕人家出相聲的心思,爲何又提出這樣的賭注。”

老者解釋道:“全本的九頭案一直是相聲幾代人渴望的東西,面對如此之誘惑,他居然因爲害怕被趕出相聲界而不敢接收挑戰,那這定然是個無膽之人,九頭案不傳無膽之人。”

“見識了傅盛的本事之後,他若自覺不如大可離去,犯不着拿相聲生涯做賭。可若是不知天高地厚,妄自尊大,拿自己的相聲生涯來賭一個完全不可能勝任對手,那這人便是莽夫一個,九頭案不傳莽夫。”

“我提出不得再說相聲不是爲了真的要欺負一個小輩,而是想測試這人的性格,鼠輩不要,莽夫不要,蠢貨不要。這孩子有膽子,也非常有實力,可惜就是太狂妄了,不知深淺,也跟他的年紀有關,唉,正是狂妄的年紀啊,希望他能接受教訓,三十歲之後還狂妄的話,這人就沒出息了。”

邋遢的年輕人沒再說話了。

老者剛下完這個斷言,臺上的表演卻發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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