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非非瘦瘦小小的站在相北辰的眼前,就像是一隻無依無靠的小動物,眼神裡帶着戒備,讓人忍不住想要呵護她,相北辰突然想了想,並不回答她,而是看向了韓修。
“韓修,把雲非非的東西放我的辦公室來。”
“是。”韓修頓了頓,隨即立刻恢復如常,將雲非非的東西搬到了相北辰的辦公室。
“我去你的辦公室幹什麼?”雲非非狐疑的看着相北辰,他到底要自己來做什麼啊?她根本就不懂他的工作,除了會添亂以外,還能幹什麼?
相北辰不知道這次又想玩兒什麼花樣。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把我想那麼惡劣?”相北辰有些無奈的說道,他實在是搞不懂雲非非這個女人在想些什麼,外面的女人無不是消減了腦袋,想法設法的想要親近他的身邊,就爲了被他多看一眼,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耍盡了心機,也就是雲非非這個蠢蛋纔會對他唯恐避之不及。
是啊,也就是這個蠢貨,才能令他相北辰另眼相看。
“你本來就很惡劣!”雲非非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語氣裡卻是不自知的嬌憨,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竟然在對相北辰撒嬌。
就算意識到了,按照雲非非的性格也不會承認。
她喜歡的只有陸瑾年那種渾身上下挑不出一點毛病的,富有涵養和風度的優雅男人,不可能是相北辰這種冷漠無情的大冰山。
“走吧,我很忙。”
相北辰眸子裡閃過一絲寵溺,並沒有和雲非非針鋒相對,而是拉着她的手,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裡。
雲非非一愣,也沒有和他再爭論,她也從韓修那裡得知相北辰很忙,只是之前是沒什麼概念,現在親耳聽道他這樣說,滋味卻又不一樣。連無所不能的相北辰都說自己很忙,那得有多忙?
一手遮天,無所不能的相總,也不是那麼好做的,雲非非看着相北辰略有些蕭瑟孤寂的背影,莫名有些心疼。
相北辰辦公室裡已經煥然一新,之前相芷珊彭過的沙發和地毯還有櫃子辦公桌之類的東西,此刻早就撤了下去,換上了新的,和之前的一模一樣,毫無差別。
只是相北辰的辦公桌旁邊多放了一張檀木的高級定製軟椅,那是給雲非非準備的。
韓修走過來,對相北辰說道。“相總,雲小姐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其實雲非非的東西並不多,也沒什麼好收拾的,所以韓修很快便把一切都整理妥當了,而且還非常貼心的把辦公室裡的各種用品準備了兩份,比如水杯之類的。
“嗯,你下去吧。”
相北辰輕聲說道,韓修聞言點點頭,走了出去,順便帶上了辦公室的門。
雲非非一直看着韓修走遠,然後等着相北辰交代她要做的工作,沒想到等了好久,相北辰都沒有要說話的意思,還把她拉着坐到了辦公桌的一旁,指了指休息間說道:“裡面有水,口渴自己去倒水喝。”
然後就低下頭自顧自的翻看着資料和文件,工作起來。
雲非非一臉懵逼,傻傻的看着相北辰。“相北辰,我不用工作嗎?那你把我調上來幹什麼?”
“你的工作就是陪我。”相北辰頭也沒擡起來,繼續埋頭處理文件,百忙之中繼續說道:“噓,乖乖的,安靜一點,不要吵到我。”
語氣之中,似乎就是把雲非非當個孩子哄,雲非非頓時不好意思再說話了,相北辰看起來確實很忙。
但是讓她傻瓜一樣的坐在一旁,也很奇怪好不好,但是大BOSS都下了命令了,她能說什麼?雲非非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枕着辦公桌看着相北辰發呆。
相北辰正在專注的看着手中的一份數據報告,他的側臉棱角分明,剛毅果決,幾乎完美無缺,雲非非想着,這世界上竟然還有比陸瑾年更好看的男人。
果然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此刻的相北辰,對雲非非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突然,相北辰的手頓住,轉過頭無奈的看着雲非非,眸子
裡微微有些笑意。
雲非非一怔,疑惑的問道:“相北辰,你不是很忙嗎?怎麼停下來了?我沒有發出聲音吵到你啊。”
相北辰一笑。“你的確很安靜,也沒有吵到我,但是你這麼看着我,好像要吃了我似得,我還怎麼專心工作得下去?我又不是沒感覺。”
“什麼叫我要把你吃了似得,你不要胡說好不好。”雲非非急忙撇清,同時又有一些羞赧,她剛剛好像看着相北辰看得是有點太久了,對着一個男人那麼使勁兒看,的確是有些不太好。
“我胡說的嗎?”相北辰邪邪的勾脣,突然湊近雲非非,鼻尖對着她的鼻尖,呼吸可聞。
雲非非一驚,慌忙後退,然而身後卻是軟椅,退無可退,幾乎被相北辰逼到死角。“喂喂喂,相北辰,你好好的工作就工作嘛,現在又是幹什麼?你、這裡可是辦公室,隨時會有人進來,你別亂來啊。”
相北辰眸子裡閃過一絲得逞,這樣驚慌失措的雲非非,還真是可愛,他最喜歡的就是這樣逗弄她了。
他聞言,頓了頓,挑眉傲然說道:“放心吧,這裡除非我說話,不然誰都不敢進來。”
雲非非死死的貼着軟椅的靠背,戒備的等着相北辰。“你這樣一說,我更不敢放心了好嗎?”
“噗。”相北辰似乎被她取悅,猛然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甚至隱隱穿到了門外,不遠處的韓修微微一頓,他還從來沒有見相北辰笑的這麼開心過,這個雲非非,相總還真是陷進去了。
“你笑什麼?”雲非非皺着眉,有些不高興了,她就這麼好笑嗎?
她到底說什麼了,讓相北辰笑成這樣?
“你覺得我對你,會有興趣嗎?”相北辰誇張得將雲非非從上到下掃視了一便,用的是一種挑剔的眼神,似乎雲非非毫無優點一般。
雲非非面子有點掛不住,又氣又惱,狠狠的瞪了相北辰一眼,擡頭挺胸。“怎麼樣?難道我就很差嗎?”
“我可沒這麼說哦。”相北辰老神在在的調戲雲非非,沒否認也沒承認。
雲非非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一看相北辰曖昧的表情就生氣,“相北辰,你是什麼意思?哼,我再差還不是給你生了小白那麼優秀懂事又聰明的兒子嗎?你別不知道滿足!”
“哈哈哈哈,那是我基因好,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一說到小白的聰明優秀,相北辰覺得明明是自己的功勞最大好不好?挑剔的說道:“你看看你,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笨得還要我兒子照顧你,就你那裡生的出小白那麼聰明的孩子啊?”
“你!”雲非非徹底的怒了,又有些委屈,果然,她就是一個生孩子的機器嗎?
要不是她這麼多年的悉心照顧和教導,小白一生下來就這麼懂事聰明嗎?她這個做媽媽的,就一點功勞都沒有嗎?
相北辰這個小白一出生就缺失的父親還成了最大功臣了?
雲非非想到獨自帶着小白生活的那些艱難,頓時覺得沒有一個人理解自己,相北辰也一樣,他只在乎小白而已,小白的媽媽是誰,又怎麼樣?
沒有她,還會有別的女人。
她現在能留在相家,留在小白身邊,不過也只是因爲她雲非非才是小白的媽媽吧?
難道不是嗎?
想到這裡,雲非非臉色冷了下來,涼涼的掃了相北辰一眼,脣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懶得再和他爭論。
相北辰一愣,察覺到雲非非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卻不知道是什麼讓她突然不開心,頓時有些無措,試探的推了推雲非非的胳膊。“雲非非,你怎麼突然就不開心了?”
“和你沒關係。”雲非非冷冷的說道。
“什麼叫和我沒關係?”相北辰聲音也冷了下來,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女人還真是難懂,偏偏他並不是一個會耐下心來琢磨女人心思的男人,只覺得暴躁,現在的雲非非讓他覺得無比的陌生,失去了一切都掌握在他手裡的安全感。
他
不喜歡,甚至是害怕這樣的雲非非。
雲非非實在是不想和相北辰再這個話題繼續討論,她已經認定了,相北辰現在不過是看在她是小白媽咪的份上纔對她做的這些事情,她其實想告訴相北辰,他完全不需要做這些沒什麼用的事情,多生事端,只要他們合約還有效,她就會按照合約的來,絕對不會違約。
“合約上沒有說明我的心情也要遵守你相北辰的意見吧?”
雲非非面無表情的表情,刺痛了相北辰的心臟,看着雲非非這樣拒他千里之外,他只覺得心臟悶悶的痛,讓他忍不住想要發火,心中也開始冒出想要摧毀一切的戾氣。
良久,他深深呼吸了一口,壓住了狂躁,說道:“可我是你的丈夫。”
“呵,對,暫時是。”雲非非狀似符合的說了一句,眼睛裡的顏色卻更冷。
“別忘了,我們可是有協議的。”
“別和我提那該死的協議了。”相北辰突然厲聲說道,然後捏着雲非非的下巴,逼迫她直視他,冷冷的說道:“我是你的丈夫,雲非非,現在是,以後也是。你別再想離開我,和那個什麼陸瑾年的雙宿雙棲。”
相北辰想到了陸瑾年,他固執的認爲雲非非還想着陸瑾年。
那天陸瑾年來公司時,雲非非失態的表現,卻證明了這一點。
那麼,能解釋雲菲菲現在突然變了的理由,除了陸瑾年,還有誰?
雲非非卻覺得相北辰簡直是不可理喻,明明在說小白的事情,他莫名其妙扯到陸瑾年去幹什麼、
他還嫌他們之間不夠亂嗎?
她現在已經和相北辰是合法夫妻了,而且還有小白,還有那份協議。
在這期間,她是絕對不會去招惹陸瑾年的。
只是協議終止以後……
雲非非不可否認,她心理還是對陸瑾年存在奢望的。
如果,她和相北辰沒有了羈絆,她和陸瑾年還有可能嗎?
察覺到雲非非的走神,相北辰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他怒不可解,將雲非非用力的攬緊了懷裡,死死的看着她。“聽着,雲非非,我不管你現在心裡想的是誰。”
他頓了頓,眸子裡閃過堅決。“你以後,只能想着我,也只允許你想着我。”
“憑什麼、”雲非非想把相北辰推開,她是一個獨立的人,她有自己想法,有自己的愛恨糾結。
相北辰憑什麼妄圖掌控她的思想,甚至是她的心?
他是相北辰,他是相家的繼承人,是一手遮天的高高在上的商業帝國之王,可他並不是上帝!
就算是上帝,也沒辦法改變她雲非非的心意!
“就憑我是相北辰,是你雲非非的丈夫,你兒子,小白的爸爸!”
相北辰傲然的說道。
雲非非笑了笑,掙扎着從相北辰的懷裡掙脫了出來,冷靜的說道:“別忘了,相北辰,我們之間的協議。”
“我都說了,不准你再提協議的事情!”
相北辰幾近失控,但是雲非非卻打斷了他,平靜的說道:“我不說,你假裝忘記,難道這件事,這份協議,就不存在了嗎?”
雲非非好笑的看着他,“相北辰,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欺欺人了?”
相北辰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雲非非,眸子裡是重新審視的意味。
“雲非非,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我現在不想待在這裡。”雲非非懶得再和他理論,她只覺得很累,很想清靜一會兒,哪怕是一分鐘不要看到相北辰的臉。
她覺得思緒很亂,她想到了小白的渴望,想到了南佳寧的善意,還有相北辰的奶奶……
下一秒,卻是相國正不屑厭惡的目光,還有相芷珊惡毒的詆譭,故作柔弱的演戲……
相家啊,真是一個讓人難以脫身的泥沼,相北辰非要拖着她往下陷幹什麼呢?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實在是沒有能力去應付複雜又危機重重的相家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