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嘍,過年嘍!”
新年最快樂的無疑就是孩子了,吃過年夜飯後,沈倩倩帶着王彬的兒子小明鑫在院子裡放着鞭炮,這是四九城禁炮前的最後一個春節了,那鞭炮聲是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大人們則是在屋裡看着電視聊着天,李尚鴻是很小看電視劇的,不過今年有部叫《一年有一年》的電視劇,卻是讓他看着迷了。
看着劇中人物隨着年齡的增長,在社會上的身份也不斷的發生着變化,李尚鴻兒時的記憶彷彿又出現在了眼前。
“爸,等過了初三,我回趟家裡吧,也正好去上海看看黃叔叔……”
李尚鴻有些想念師父了,再加上自己的功法已經突破了瓶頸,也要去老道墳前告慰一番,他知道師父生前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身體。
“好吧,是應該回去看看了,爸今年回不去了,代我問鄉親們好。”
***點了點頭,他對那個小村莊也有很深的感情,以前每年都要回去好幾次的,不過年後是潘家園最熱鬧的一段時間,他卻是走不開了。
“對了,你等一下。”
***忽然想起一件事,起身走出了廂房,過了兩三分鐘後,手裡拿了個本子又走了回來,遞給李尚鴻說道:“這幾個月有不少人打電話來找你,我都給記下來了,你看看需不需要給人回個電話拜個年什麼的。”
“嘿,爸您不說我還真忘了……”
李尚鴻笑着接過了本子,除了今兒白天鄭浩南拉了一車東西來給老太太拜年之外,李尚鴻是一個熟人都沒見着,估計都還不知道他出關的事情。
“程大鵬”
“白一漂”
“鄧有才”
“簡單”
“嗯?許叔也來電話啦?”
看到最後一個名字的時候。李尚鴻有些愧疚,站起身說道:“爸。姑,我去打幾個電話……”
要說前面幾人和李尚鴻還有些利益關係,對許世文李尚鴻是發自內心的尊重,因爲那位到現在都不知道他術師的身份,對李尚鴻也是別無所求的。
“喂,許叔,我是小李,李尚鴻,給你拜年了啊!”回到自己的房間後。李尚鴻撥通了許世文的電話。
“你小子,說了讓你來找許叔的,怎麼這段時間都失蹤了啊?”許世文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來,顯然對接到李尚鴻的電話很高興。
“呵呵。許叔。前段時間身體不太好,一直在修養,我過完年還要去趟江南。等回來的時候一準去叨擾您,祝您全家春節快樂啊!”
李尚鴻的爲人,向來是人敬他一尺,他回人一丈,那幾件生肖法器,他就準備送給許世文一件。之前就存了這心思,只是許世文一直在新疆都沒回來。
和許世文聊了幾句之後。李尚鴻又分別給白一漂、鄧有才和程大鵬等人打了個電話,和白一漂與鄧有才只是簡單的拜了個年,但是從程大鵬口中,李尚鴻卻是得知了一些事情。
原來就在三個月前,果然有人用證劵公司辦公室的事情來舉報程大鵬,不過李尚鴻見機的早,把辦公室給退掉了,加上這事兒又沒有什麼真憑實據,最終是不了了之了。
電話打給簡單的時候,李尚鴻得知這哥們來北京發展了,現在好像在做通訊設備那一塊,似乎混的很不錯,直嚷嚷着要請李尚鴻吃飯。
李尚鴻已經決定過幾天就去江南,就沒答應下來,不過同意了等回來的時候和簡單聚一聚,這哥們從小在部隊大院長大的,李尚鴻比較欣賞他的爽氣。
看了眼最後一個來自香港的號碼,李尚鴻想了想卻是把本子收了起來,以他現在的本事,完全有能力治療宋冰倩的病了。
不過“***”雖然這會挺缺錢的,但也不能自降身份去找宋世豪吧?總是要宋世豪求找到他頭上纔好。
潘家園經過這幾年的發展,已經由一個古玩聚集地變成了弘揚中國民俗的一個地方了,每年過年的時候,總是有很多的中外遊客到這裡遊玩。
這就使得初一初二的時候,***店裡的生意特別的忙,李尚鴻也過去幫了兩天忙,當然,他也沒白忙活,初三坐上回江南的火車的時候,兜裡多了老爸塞給他的兩萬塊錢。
馬磊早早的就等在江南站了,回到小城見到歡歡姐後,自然又是一番熱鬧,在小城住了一晚,第二天李尚鴻買了一車年貨,回到了闊別兩年多的小山村。
看着村頭破舊的祠堂已經修繕一新,李尚鴻知道這是父親出錢做的,見到以前經常跑進跑出的地方,李尚鴻的眼睛不禁有些溼潤。
“這不是李尚鴻嗎?”
“李尚鴻哥,你回來啦?”
“小李子,哎,小李子回來啦!”
馬磊的車子停到村口處後,李尚鴻走下車來,整個小山村頓時沸騰起來了,這個村子總共就幾十家住戶,李尚鴻小時候基本上每家都去吃過飯,算是衆人看着長大的。
“二嬸,愣子叔還好吧?”
“三爺爺,您身子骨還硬朗吧?”
“胖嬸,我可想你了!”
見到這些鄉親們和熟悉的村子,往昔的一幕幕都呈現在了眼前,好像自己堵別人家煙筒的事,就發生在昨天一般。
一家家將禮物送去之後,李尚鴻來到村長家裡坐了下來,在這些村裡人眼中,***那可是能耐人,在縣城裡買了房子不說,現在居然將生意做到北京去了。
幾個在村子裡有面子的長輩,也都陪着過來說着話,無外乎就是問一些李尚鴻父子倆在北京的事情。
等到衆人散去之後,李尚鴻抽空跑到了李二娃家,向正做着中午飯的二嬸問道:“二嬸,道觀那邊您經常去吧?”
那間所有權屬於李尚鴻的道觀,現在主要就是李二娃一家在照看。李尚鴻給他們的費用也從一個月三百長到了一千。
“李尚鴻,放心吧。你愣子叔就在山上住着呢,我也是昨天才下山的,都好着呢,來,李尚鴻,嬸給你打了四個荷包蛋,一定都要吃完啊!”
二嬸一邊說着話,一邊端了兩個碗過來,每個碗裡都有四個荷包蛋。這是小山村招待貴客的習俗。
“二嬸,我上山看看去,您在家裡吧,過年走走親戚。沒必要那麼早去道觀的!”
吃下荷包蛋後。李尚鴻走出了二娃子家,當年那低矮的欄杆早就換成了圍牆,現在再想來偷窺。卻是沒那麼容易了。
“李尚鴻!”就在李尚鴻和馬磊準備上山的時候,耳邊傳來了喊聲。
“胖……胖墩?”
見到來人之後,李尚鴻眼前一亮,雖然兒時的夥伴現在也是一米八多的身高了,但李尚鴻總是喜歡喊他的外號。
李尚鴻上前在胖墩的胸口處錘了錘,親熱的問道:“胖墩。怎麼樣?考到哪個大學了?”
“尚鴻哥,我……我去年太緊張了。高考前一夜沒睡覺,第二天又拉肚子,沒……沒考上……”
想起以前對李尚鴻的承諾,胖墩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其實他的學習成績是很不錯的,只不過運氣不太好罷了。
“沒事,胖墩,今年繼續考,就考北京,我相信你一定行的!”李尚鴻笑着拍了拍胖墩的肩膀,給兒時的夥伴加了加油。
不過胖墩小時候雖然眼睛鼻子都擠在了一起,但是現在臉盤長開了,六府豐隆、鼻準圓珠,尤其是兩耳展開,輪廓分明、紅潤肥厚,這在古代就是狀元的面相,所以李尚鴻相信他今年一定能考個高分。
“真的?”往日的這些小夥伴們是最信服李尚鴻的,聽到李尚鴻的話後,胖墩眼裡也露出了亮光。
李尚鴻笑道:“當然是真的,走,胖墩,跟我上山,我要給師父上墳去!”
從山村通往道觀的路,十多年來李尚鴻也不知道爬過多少次了,以往道觀那裡總有他的牽掛,但是現在,李尚鴻心頭更多的卻是哀思了。
道觀一如往昔,雖然重建十多年了,但還是很堅固,二娃子在道觀前的院子裡還養了些雞鴨,嘰嘰喳喳的平添了幾分熱鬧。
讓衆人等在道觀裡之後,李尚鴻拎着個鐵鍬和揹包來到了師父的墳前,幫師父的墳頭添了些土之後,李尚鴻在墓碑前坐了下來。
“師父,咱們師門的功法,我已經達到煉氣化神的階段了,不比您老人家差了吧?您放心吧,麻衣一脈,弟子會傳承下去的!”
拉開揹包,李尚鴻將兩瓶茅臺打開,輕輕倒在了墳頭前面,嘴裡絮絮叨叨的唸叨着:“師父,小李子來看您啦,這是二十年的茅臺酒,我偷老爸的,您嚐嚐,嗯,還有燒雞,我就知道您不愛吃素的!”
想着以前和老道相處的點點滴滴,李尚鴻的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任是他在人前如何的堅強,但是在師父面前,李尚鴻始終是那個頑劣的孩子。
從中午一直坐到了天黑,李尚鴻將自己這一年多的經歷都講給了老道,直到馬磊等人尋來的時候,李尚鴻纔回到了道觀。
往日的竹牀被二娃子夫妻換成了硬板牀,不過李尚鴻睡的一樣很香,在山上停留了一天之後,李尚鴻辭別村子裡的鄉親,回到了小縣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