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回城
阮綿綿微微驚訝,什麼時候無須要跟她說的事情需要經過小紙條輾轉到暗十七的手上,再到她的手上?
難道說,在天字號來的路上,發生了什麼事?
快速打開小紙條,阮綿綿看到上面的內容,整個臉都綠了。這個時候,怎麼偏偏是這個時候?
暗十七見她的手在微微顫抖,連忙問:“門主?”
小和牽着她的手,見她半響不說話,有些不安地問:“小姐,到底怎麼了?天字號哥哥讓十七哥哥說給你看了什麼?”
銀色面具下,阮綿綿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眉頭也越皺越緊。
小和又拉了拉她的手,聲音稚嫩清脆:“小姐,到底怎麼了?”
低頭看了小和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阮綿綿柔聲說:“沒事,我要去景陵城一趟。”
阮綿綿看向暗十七,聲音淡淡的:“暗十七,你先帶小和回去。讓人替我準備一匹快馬,直接送到北城門那邊來。”
暗十七沒有再說話,而是走到小和身邊將他抱了起來。小和有些彆扭地說:“十七哥哥,我……我不小了,我不是小孩了,你別抱着我,我可以自己走的。”
阮綿綿想着他定是惦記着她答應過他,說是他長大了她便帶他出去走走。心底柔軟,阮綿綿柔聲說:“小和,男子漢大丈夫,立於天地間,能屈能伸。何況現在是非常時期,不要小孩子心性。”
小和這樣的情況,根本不用說什麼能屈能伸。阮綿綿只是想着這一去不知道會要多久,而小和會慢慢長大。
現在這樣的情況爲了表明自己的決心不要暗十七抱,將來遇上問題,豈不是更加不會服軟?
也不知道小和能不能懂,不過見小和被暗十七抱在懷裡不再掙扎,只是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着她,阮綿綿心中更加柔軟。
快速看向暗十七,阮綿綿說:“天字號回來後,讓他不要來找我。就說,這是命令!”
暗十七眼底驚起滔天巨浪,卻依舊沒有問任何理由,快點頭,抱着小和轉身離開。
阮綿綿站在小木屋內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看着小和充滿了盈盈淚水的瞳孔,身影一閃,快速向北城門躍去。
從瞭城趕回景陵城時,阮綿綿一路幾乎沒有任何停歇。路上又遇到了幾次追殺,沒有遇上那夜那樣武功莫測的高手,倒也沒有什麼危險。
想着小紙條上的事,阮綿綿的心又擔了起來。
鳳長兮不是說,南郡王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纔回到景陵城嗎?她到瞭城兩天的時間不早,南郡王的大隊人馬已經到了環城。
這個檔口,鳳長兮怎麼會在這個檔口忽然來上這麼一出?阮綿綿百般不解,卻又不得不暫時將暗門那邊的事情拋下,快馬加鞭趕了回來。
一路上耳邊傳聞不斷,阮綿綿雖然全力趕路,那些消息還是沒有放過。
鳳昭帝一直因爲感染風寒一直臥牀不起,後來又因爲玲瓏殿大火,洛妃死於非命悲傷過度,一度昏迷不醒。
神醫南郡王世子幾乎每日都待在皇宮中爲皇上調理身體,龍體才漸漸有了起色。只是鳳昭帝對洛妃情根深種,這會兒意志有些消沉。
她離開景陵城不到五天,皇后馮楚若傳出懷有身孕。這一消息讓龍顏大悅,讓鳳昭帝從失去洛妃的悲痛中緩解了過來。
皇后有孕在身,唯一一子又是當今太子。鳳昭帝對皇后,更加疼愛有加。
但是即便皇后有孕在身,鳳昭帝消沉清醒過來之後,對貴妃顧若影的恩寵並沒有因爲皇后有孕在身而減少。
而朝堂之上,太子在鳳昭帝病痛纏身時得到鳳昭帝口諭,命太子監國,由幾位輔政大臣輔佐。
太子本就是鳳昭帝親封的太子,鳳天王朝皇位未來的繼承人,之前太子並不受重視,未必是最後繼承人的謠言不攻擊破。
皇后馮氏一族因爲皇后再次有孕在身,雖然先太傅已經離世,但是功績依舊在。
皇后有孕在身,鳳昭帝龍顏大悅,馮氏一族族人加官進爵,似乎再次興盛起來。
太子鳳君熙春風得意,鳳昭帝病好之後,依舊幫助鳳昭帝處理政務。朝中有些官員又在蠢蠢欲動,有喜有憂有不忿。
太子穩坐太子之位,三皇子繼續每日結交文人雅士,吟詩作對。五皇子對三皇子不屑,兩人關係從小並不交好,很少參與,每次在軍營與士兵一起操練。
九殿下自從踏出九幽宮中,景陵城的少女個個芳心暗許。只是自從花魁洛影成爲洛妃之後,九殿下忽然又變成了從前被幽禁的樣子,深居簡出,極少露面。
衆人不由開始猜測,九殿下與鳳昭帝,這兩父子又看上了同一個人女人。
這樣的傳言不是空穴來風,畢竟從前九殿下經常出入玲瓏閣,而且後來還成了洛影的入幕之賓。
這次鳳昭帝大病,九殿下卻從未踏進朝華殿半步。後來去了一趟,不過據說當時也是冷着臉,瞥了一眼鳳昭帝又離開了。
阮綿綿對朝中局勢沒有什麼興趣,而是她從來不喜歡。路上聽了些,也只是聽了些而已。
而關於鳳九幽的那些傳言,阮綿綿心中更是不屑。深居簡出?眼底劃過一絲冷意,暗門現在會這樣,與鳳九幽脫不開關係。
讓阮綿綿有些鬱悶的是,即便知道暗中在調查暗門的人是鳳九幽,她卻對他毫無辦法。
殺了鳳九幽是最好的辦法,但是鳳九幽太過神秘莫測。而他的身份,還是皇子。
暗門如果連皇子都殺,那是在與整個鳳天王朝作對。暗門雖然不懼怕朝廷,可是也從未想過與朝廷作對。
一時間思緒萬千,阮綿綿已經不知道不覺進了景陵城。大雪覆蓋的景陵城寧靜了許多,大街上來往的行人很少。
那些小商販一如既往地在大街兩旁擺攤,高聲吆喝着。因爲天很冷,說話的時候嘴邊有些熱霧。
阮綿綿一身男裝,在進城之前已經讓駿馬離開了。現在她兩袖清風,身無旁騖。
走在大街上倒也不覺得冷,一邊走一邊聽着爲數不多的行人說着什麼。
“據說南郡王要進京了,估計再有兩天就到了。”
“是啊,我也聽說了。這位南郡王可是一位了不得的郡王啊,與當今皇上乃一母同胞,而且戰功赫赫。”
“是啊,說到南郡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但是奇怪了,自從先帝駕崩後,近二十年來,南郡王從未踏進景陵城半步啊。”
有人嘻嘻一笑,笑聲中帶着張狂和得意之色:“這你就不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