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6 一個人的地老天荒3

相門庶女 皇的棄妃 756 一個人的地老天荒3

想着她的果斷和倔強,想着她對皇室的不在意,我便知道,我這個人人都渴求的南郡王世子身份,對她來說,根本宛如糞土。

那天晚上,原畫一早發現了顧若影的人跟着她們主僕,我可以提前出手,卻又想着機會接近她,想要取得她的信任,故意知而不見。

再到合適的時機,出手相助。一出完美的英雄救美,沒有任何破綻。我想着既然南郡王世子的身份吸引不了她,那麼就只能用恩人的身份,來加強兩人之間的關係。

到底,她是暗門輕音,我是南郡王世子。除非她願意低頭,否則等待她的最終結局,便是毀滅。

初見她時,她孱弱溫柔,看似好親近,實則雙眸清冷,拒人千里之外。

不知爲何,我心中升起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即便知道她是輕音,知道她是自己的對手,知道到了最後,兩人很可能站在對立的場景,卻還是忍不住仔細去觀察她。

越是靠近,越是覺得她與衆不同。試問天下哪有女子被新婚夫君休慼之後,能像她那般毫無所怨,甚至沒有半分在意?

憑着阮綿綿的性子,尋死覓活自然在意料之中。憑着暗門輕音嫉惡如仇的性子,回去暗中下手報復,也不是比可能。

我知道她身邊一直跟着暗門天字號殺手,就是她不想動手,天字號必定也會替他主子報仇。可是連日來風平浪靜,而她也悠然地住在小院中,悠閒自在。

我有些迷糊了,又隱隱約約似乎知道了什麼。那種隱隱約約的知道,竟然讓自己心底生出幾分歡喜來。這樣的情緒,也只是那麼一霎那,便被我拋開。

與乾鳳繡莊的老闆談生意,她佩佩而談,抓住老闆求才若渴的心理,不僅得了應得是銀子,還得到了乾鳳繡莊老闆的保證。

與婢女憐兒一起居住的院落,我後來仔細打聽,才知道原來是一早便準備好的。那原本住的那戶老人家,其實不過是一個幌子。

越是調查她,這樣近距離地調查,便越覺得面前的女子有太多讓人覺得震驚的地方。我終於明白自己心中一閃而過的心思,不由笑了出來。

原來她捨棄一切,哪怕是女子最重要的貞潔,竟是想要求得一方平安,求得一方安寧,求得後半生的無憂自在,求得遠離朝堂紛爭……

她將一切都看得那麼通透,自古以來,京中雖然最是繁華,朝堂便是名利的最好去處。可是她卻拼了所有,選擇灑然離開。

我原本替她感到悲哀,到了這會兒,是替自己,還有替一直被她欺瞞的鳳九幽感到悲哀。我真的想知道,一向張狂邪魅的鳳九幽知道自己不過她避開那道枷鎖的一個幌子後,會是什麼表情?

想着她的身份,想着皇上不僅僅是讓我調查暗門,還有鳳九幽,我忽然有些不想她那麼快被抓到。於是,我尋了個理由,約了她晚上在樹林那邊的八角亭相見。

我讓她知道我的身份,甚至讓她知道,皇上其實已經在加派人手抓捕她。給她一個提醒,希望她近期不要再有動作。

倘若不是知道她就是暗門輕音,那天晚上我也一定會被她所騙。那樣清冷逼人的女子,會是在宰相府中偏安一隅的四小姐?

她飛揚灑脫,輕靈優雅,那雙清淺的眼眸中的清冷之色,那麼吸引我。

短暫的交手,我忍不住想要逗逗她。我帶着原畫經常去她和她婢女憐兒居住的小院,她雖然笑着,可是那份笑容,總是不會達到眼底。

她對我,總是帶着幾分疏離和警惕。只是在她跟前,那會兒的是我謙謙君子,自然不可對她如何?

可是到了今晚,我看得出,她身上已經中毒。何況的不過是會寫三腳貓的功夫,想要與我相鬥,實力還差的遠。

將她抱在懷中的時候,那一刻的我聽到自己心底花開的聲音。微微一愣,又快速緩過神來,正準備開口時,忽然發現她的那張臉,其實有問題。

這樣的發現,叫我如何不驚心?

她可以將灑脫悠然的性子變成呆板木納,爲何不能將容顏藏於一張平凡到幾乎看一眼就能忘記的面具之下?

受制於人,她依舊牙尖嘴利,知道身份暴露,沒有暴露的半分惶恐,反而越發冷靜。這樣的女子,我忽然很想看看那張人皮面具下的臉,究竟是什麼模樣?

是了,我怎麼忘記了?她的孃親當年可是鳳天王朝第一美人。若不是因爲出身低微,憑着她孃親的絕色姿容,怕是也會出現在後宮中。

那樣一位姿容絕色的孃親,阮華雖然是顆牆頭草,可也生的不錯。何況他四個女兒,阮蓉蓉、阮青青和阮嬌嬌都是一等一的美女,怎麼到了阮綿綿這裡,就變成了一個平凡到再平凡不過的面孔?

意識到自己忽略了這一點,我越發地想要知道人皮面具下的那張容顏。再無任何懷疑,那必定是一張風華絕世的容顏。

而她,又是何等聰明?我記得一直以來,從來沒有人懷疑過她的相貌問題。可見肯定是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她就已經帶着人皮面具,隱藏了真容。那麼小的孩子,就能有那樣的心思……

阮綿綿,這樣的你,讓我如何不動心?

而那時的我並不知道,自己已經開始動心。自認爲,真的不過是因爲爲了要得到暗門的勢力,爲了完成皇上的任務。在那個時候,我心中微微一動,覺得與這樣的女子在一起,想要繼續演戲,真的很難。她那雙清明透亮的眼睛,會讓我臉上帶着的面具,瞬間消失於無形。

於是我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溫柔地說:“綿綿,我願意在你面前接下面具,你可願意?”

這樣的話,她若是信了,那麼她就不是暗門輕音。她果然是不信的,而且是極其不屑的。那種不屑,她都懶得掩飾。我心中有些發堵,可是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因爲她的不屑煩悶,需要找個理由宣泄出來。

低頭,入目的是她嫣紅的脣,微微抿着,帶着幾分倔強。我笑了,手指細細地摩挲着她的面頰,讓她感受着我指尖的溫暖,轉移她的注意力。

然後,低頭,在她嫣紅的脣上,蜻蜓點水般一吻……

只是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卻有一種酥麻的感覺,在那一瞬間,傳遍我的四肢八脈……

我盯着她的眼睛告訴她,不論她帶着什麼面具,我都能在第一眼時認出她。

再不敢耽誤她的身上的毒,起身送她回去。

離開時,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脣瓣,輕輕地笑了。

原來遵從自己心裡的意思,是這麼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