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門庶女 皇的棄妃
“郡主,這樣和太皇太后說話,不太好吧?”回府路上,稚兒有些擔心地道。
方紫薇臉上劃過一絲淺笑,微微眯了眯眼,眼底劃過一道光芒:“確實不好,可若非他們步步緊逼,本郡主又怎會如此?”
“郡主……”稚兒咬咬牙:“郡主,不如去求求老爺,或許老爺會點頭也說不定?”
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方紫薇淡淡道:“若是爹爹會答應,之前入宮選秀,他會將本郡主關在閣樓中,不許本郡主離開半步嗎?”
稚兒微微一愣,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方紫薇淡淡道:“既然已經開始了,本郡主就不會罷手。那個位置,本來就是我們方家的,本來就該是本郡主的!遲了這麼些年,如今又有這樣的好機會,本郡主怎麼會放過?”
頓了頓,方紫薇看着有些惶恐的稚兒問:“皇上那邊,還是沒有請爹爹進宮給太子殿下授課嗎?”
稚兒輕輕搖頭,低聲道:“郡主您昨天休息時,宮裡傳來消息,皇上下旨,由太子殿下自己親自挑選太傅。”
方紫薇聞言忍不住嗤笑:“讓一個兩歲多的孩子自己選夫子?”
稚兒輕輕點頭,有些疑惑道:“是啊,近日來,景陵城中凡是比較有學問的學子,不論出身貴賤,不論是否有官職在身,只要太子殿下點頭了,便可進宮授課。”
怎麼會這樣?方紫薇蹙着眉頭不解了,按說這個時候,邊塞國六公主身死,邊塞國虎視眈眈,西流國已經出兵,皇上應該有種背腹受敵,草木皆兵的感覺。
爲何這個時候,竟然讓一個小孩子去選夫子。而且看聲勢浩大,幾乎讓整個景陵城中的文人雅士,奔向告之。
方紫薇不得其解,彎彎的柳葉眉微微緊蹙,低聲道:“稚兒,剛纔在宮中,你可有看到婉紅?”
稚兒點點頭,柔聲道:“奴婢趁着郡主和太皇太后說話時,瞧瞧離開了一段時間。婉紅還在明清宮,不過近來感染了風寒,臥牀不起。”
方紫薇微微頷首:“知道了,難怪最近宮中的消息,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稚兒疑惑:“郡主是指?”
方紫薇聲音微微低沉:“昨天我接到消息,卓林死了。”
稚兒大驚,詫異地看着自己主子:“郡主?卓林……他怎麼會死呢?”
卓林的武功在她看來非常高,而且極少出現在衆人面前。即便被人抓住,只要他打死不從,別人也無可奈何。
方紫薇低聲道:“我近日才知道,原來早在邊塞國使者到達景陵城之前,卓林和婉紅,就已經被青衣騎的人抓了去。同時被抓的,還有邊塞國的四王子卡彥!”
稚兒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被青衣騎的人抓了去?”
方紫薇淡淡道:“是啊,已經有一陣子了。本郡主的計劃一而再再而三的因爲忽然出錯而被終止,包括元宵節那天晚上,明明將卡爾沁引到了暗十七那邊,卻因爲卓林沒有出現,功虧一簣!”
“原來竟是,卓林很多天前已經死了。不過那件事情本郡主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爲何元宵節的時候,他們還能猜到本郡主的意圖?”
方紫薇百思不得其解,那天晚上她本來在邀月樓飲茶,觀燈,其實是在那邊等着阮綿綿出現。看到阮綿綿出現,想着那天人多繁雜,想要趁亂偷襲阮綿綿。
現在的阮綿綿畢竟是有身孕的人,加之身子比較虛弱,不可能不顧及腹中的孩子。雖然尚未顯現出身子,但是據她所知,阮綿綿的身子非常虛弱。
若是一場混亂,即便鳳九幽護的再好,卓林埋伏的火箭隊若是在那邊,驚動拖動馬車的馬,難道阮綿綿還不會受驚?她沒有想過能夠直接讓阮綿綿致死,可是她不會讓她的孩子出生。
那天晚上大街上那麼多人一起跪了近一盞茶的功夫,她起身時若不是努力咬牙承受着膝蓋處鑽心的疼痛,只怕當場都會暈倒過去。
回來後她便在仔細地想,當天晚上沒有看到等到卓林,便知道卓林已經出事。只是沒有想到,是落在了青衣騎的手中。
“今日你去見婉紅,婉紅可有什麼異樣?”方紫薇蹙着眉頭問。
稚兒仔細想了想當時的情景,低聲道:“婉紅感染了風寒,整個人都窩在被子裡。雖然極力掩飾,奴婢還是看到了她手腕上有很多鞭痕。”
方紫薇繼續問:“還有嗎?”
稚兒連忙補充道:“還有就是,婉紅聽到有人走進很害怕,看到奴婢後,先是躲着,隨後看清之後,慌慌張張地衝着奴婢跪了下去,哭着求着讓奴婢轉……”
“轉告郡主,要給卓林報仇!”稚兒回想着當時婉紅哭泣哀求的樣子,低聲道:“郡主,據奴婢所知,婉紅這些年來一直暗暗喜歡着卓林。”
方紫薇看了稚兒一眼,揮了揮手,嗓音中透着一抹淡淡的冷意:“這個本郡主知道,她只說了報仇一事,沒有別的了嗎?”
稚兒搖搖頭,忽然想起什麼,忙低頭在自己衣袖中翻找起來。找了好半響,終於將一塊繡帕翻了出來,遞給自家郡主。
“郡主,還有這個,婉……婉紅說,如果某一天她離開了,請郡主看在主僕一場的份上,求郡主將她和卓林葬在一起。”
頓了頓,稚兒又道:“婉紅還說,她知道卓林的屍體是找不到了,她的屍體也未必會有。就……就想讓郡主您找人幫她和卓林立一個衣冠冢就好。”
方紫薇眼底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拿過稚兒手中的繡帕,輕輕打開。雪白的繡帕上面繡着一朵極其豔麗的桃花,桃花灼灼,一片嫣紅。
她翻過繡帕的另一邊仔細看了看,在桃花瓣中的針鋒處,找到了她想要找到的三針極其細密的黑線。
似乎確定了什麼,方紫薇溫和地道:“婉紅怕是知道自己活不久了,皇上既然已經發現了她,這會兒她已經是一枚廢棋了。”
稚兒抿了抿脣,有些疑惑地道:“那郡主……原本您還想要讓婉紅偷偷溜出宮,將日夜兼程往皇宮趕回的景和姑姑攔住,如今……”
眼底劃過一絲毒色,方紫薇淡淡道:“即便是一顆廢棋,被棄掉的時候,還會有很好的用處。”
稚兒一愣,不解其意。
“暫時先不用管她,靜觀其變。只要她能熬過這陣子,到時候還會有用!”方紫薇溫和地道:“府中近日來各種不安,我們還是少出門的好。”
“一會兒到了府中,稚兒你去告訴老爺,就說我病了,病的很重,讓他請大夫來看看!”方紫薇吩咐道。
稚兒轉了轉眼珠,見自家郡主閉了眼睛不再開口,她也不好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