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 練劍

阮綿綿笑着道:“都流淚了,怎會是最好聽的呢。”

新竹連忙搖頭,急急道:“那是因爲娘娘的琴技高超,能讓奴婢不知不覺地沉淪。”

“以前奴婢也聽過別家的小姐彈琴,雖然覺得好聽,但是從未走神。”說到這裡,新竹又道:“對了娘娘,您若是喜歡彈琴,等到三殿下回宮,您可以與三殿下切磋一下。”

“三殿下?”腦海中慢慢浮現出三皇子鳳子旭的身影。

新竹歡喜地點頭:“是啊,娘娘,三殿下酷愛琴棋書畫,琴技尤其一絕!”

阮綿綿輕輕“哦”了聲,點頭道:“三殿下的琴技,可是鳳天王朝一絕。”

新竹笑眯眯地道:“之前都說三殿下的琴彈得好聽,今日聽了皇后娘娘的琴聲,奴婢覺得,或許比起三殿下的琴技來,娘娘的也許更甚一籌呢。”

阮綿綿笑望着新竹:“你這小嘴倒是甜,好了,剛纔彈得有些不快,這次,彈一曲歡快的。”

新竹大喜,能聽到娘娘這樣的琴音,她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清閒的日子就這樣過了近一月,一個月的時間,阮綿綿再沒有看到鳳九幽一眼。

一個月的時間,他從未踏足九幽宮,也從未召她去過熙政殿。

皇上一個月不進九幽宮,一直歇在熙政殿,而且皇后娘娘被禁足,皇上下旨,不許任何人探望。

這樣的形勢,宮中人不會不明白。

有宮人記得,有一日有大臣向皇上進言,說的是關於九幽宮的事情。

皇上當時神色慵懶手中拿着白玉的酒杯,慢悠悠地飲酒,聲音冷沉陰狠。

“愛卿對朕的私事這般關心,定是現在的差事太過清閒。既然如此,不如去西北邊塞充軍,看看前方戰線境況吧。”

據說那位大臣當場暈死過去,皇上還說了幾句話,那便是“看來大臣們都不相信目前的境況,明日朕早朝好好說說便是!”

第二日早朝,皇上在朝堂上陰冷地宣佈:“傳朕旨意,皇后梧愛恃寵而驕,觸怒龍顏,囚禁九幽宮一年!無朕旨意,任何人不得踏入九幽宮半步。然則,殺無赦!”

鳳天王朝三十九年八月初,鳳天王朝洛桑王與西流國公主聯姻,大婚之日定在三個月後。

同日,享盡鳳康帝三千寵愛在一身的皇后娘娘梧愛失寵,被鳳康帝禁足在九幽宮,據說時間爲一年!

這些消息,並非傳言。皇后娘娘失寵一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一夜之間傳遍了景陵城的大街小巷,人人都異常詫異,也異常歡喜!

詫異的是,皇后娘娘那樣受盡帝王恩寵的皇后,居然會失寵,而且被禁足一年。

據說,皇后娘娘失寵當晚,皇上歇在九幽宮,卻不知爲何,夜半隻身離開。當時便下了口諭,囚禁皇后娘娘。

衆人歡喜的是,皇后失寵,皇上既然是個正常男人,自然會選妃。何況太后娘娘已經讓人將秀女名冊都遞了上去,只等皇上表態。

皇后失寵一月之後,掖庭宮已經有人傳話,廣選秀女入宮。

一時間,景陵城少女激動的熱淚盈眶。有人忍不住在心底感嘆:皇上真的是浪子回頭了,終於將身份卑賤的青樓女子忘了。

這樣的話,自然只能在心底感嘆。皇后娘娘雖然失寵,但是皇上並未廢黜其皇后之位。只有到了宮中,得到了皇上的寵愛,她們才能再去瞧瞧那位享盡皇上半年恩寵的女子,究竟是什麼模樣。

鳳天王朝三十九年八月中旬,鳳天王朝皇宮尤其熱鬧!因爲一直以來沒有選秀的鳳康帝宴請羣臣,並且可攜帶家眷。

雖未說明選秀,但是可以攜帶家眷,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九幽宮中,新竹非常擔心。

“娘娘,您怎麼還笑的出來?”九幽宮中一反常態的冷清,除了新竹,便只有四個粗使丫環,兩名小太監。

九幽宮宮門處,侍衛卻比平日裡多出了一倍。

阮綿綿垂眸,深深吸了口氣,因爲昨晚閒着無事做女工,睡得比較晚,又落了枕,這會兒脖頸還有些痠痛。

見新竹擔心的樣子,阮綿綿嘆了口氣,望着新竹問:“我不笑,難道還哭麼?”

新竹急得直跺腳:“若是娘娘您哭可以讓皇上到九幽宮來,哭哭又何妨?”

“娘娘您不必哭,只要您願意向皇上低個頭,服個軟,皇上一定會過來的。”再這樣下去,皇上真的要選秀了。

阮綿綿搖頭輕笑,現在這樣算是最好的了。不用每日演戲,不用不開心也要裝作開心。

禁足一年,一年後,也不知道天下是個什麼模樣。也許,再無人記得她。除了她惦記的人,惦記着她的人。

選秀之後,鳳九幽定然的注意力應該在那些新入宮的妃子身上,九幽宮的護衛雖然森嚴,可是要出去一趟,應該比較容易吧。

望着焦急的新竹,不知道是寬慰新竹還是在寬慰自己:“新竹,你知道的,我最近,不想聽那些事情。”

“很早之前我說過,皇上要選秀,是皇上的事情。我能阻攔一時,阻不了一世。”

讓她低頭服軟,她順着他的心思進宮,按照他的要求,每日乖乖留在他身邊,難道還不夠服軟嗎?

越想心頭越不暢快,眉頭不知不覺便皺了起來:“新竹,我去練劍。”

新竹一愣,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能說什麼。

鳳九幽不到九幽宮中之後,每天除了看書練字餵魚女工等,還多了一件事,那便是光明正大的練劍。

她的劍術不好,所以很多時候,總是吃虧。

輕功只能逃跑,可是如果有朝一日遇上一個輕功比她還要厲害的人呢,例如,鳳九幽。

到了那時候,再高的輕功也是無用。

既然無用,那麼久學點兒適用的東西。

雖然不懂劍術,可是看得多了,又從書房內翻到了一些劍譜,雖然是極平常的招式,可是時間久了,練着練着,似乎越來越好。

很多時候,手中的長劍根本不是書上的招式,而是隨心所欲,心中如何想,長劍便如何揮灑。

短短一個月,她竟然不知不覺地,自創了一套劍法。雖然漏洞百出,但是她有一年的時間去練習。

時間一天天過去,之前每日打發時間的練劍到了現在,已經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就讓時間從在她劍尖劃過,就讓所有的一切都隨風而過。

她不要有任何牽掛,不要又任何心傷。

無慾無求,揮灑自如。張弛有度,忽剛忽柔。

與其說那是一套劍術,到不如說那是一支舞曲。可是偶爾的旋轉和長劍的狠厲尖銳,讓人心驚膽顫。

新竹看着只能乾着急,存了心思想要出宮去找皇上替娘娘求情,可是到了九幽宮大門口,居然被告知,她也一同被禁足。

連她都被禁足,更不用說九幽宮裡的其他人。新竹只能看着娘娘練武,每天越來越擔心。

娘娘的精神越來越好,可是眼底的心思越來越深。

很多時候她想要上前去跟娘娘說說話,勸勸娘娘服個軟,只是話剛到嘴邊,娘娘一記冷眼射過來,她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口中。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冰寒的眼神。

好可怕。

她遣人去找流焰大人,所有的消息都石沉大海。外面的消息傳不進來,裡面的消息傳不出去。

整個九幽宮,像是與世隔絕一般。她用盡了方法讓人打探來的消息,似乎是皇上選秀的事情。

娘娘的劍法越來越好,她的心越提越高。生怕有一日,萬一娘娘拿着劍對着皇上。

想到這裡,新竹就嚇得直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