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 熟悉

從進宮後,鳳九幽何時見過她這樣明眸淺笑與他說話。那樣的笑容,明媚若春光,燦爛若朝霞,讓他移不開眼。

收回視線,不其然地對上鳳九幽溫柔寵溺的眼眸。習慣性地將她從軟榻上抱起摟在懷裡坐着,溫柔地問:“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臉上的神色猛然一窒,他什麼時候過來的?

詫異間,鳳九幽已經到了她跟前,從背後摟了她的腰肢,讓她整個人靠在他懷裡。

視線停在她手中拿着的畫冊上,神色寵溺:“怎麼了?見到我過來,不開心了?”

阮綿綿下意識地將手中的畫冊慢慢收起來,不想讓他看到畫冊中的內容,開了口,聲線清脆溫柔。

“沒什麼,與新竹鬧着玩呢。”

她背對着鳳九幽,即便面上帶着略微驚慌之色,倒也知道鳳九幽看不到。卻不知道,鳳九幽將她面上的一切神色,盡收眼底。

他現在,竟是連個丫頭都比不上麼?

心中忽然憤恨起來,面上神色無異,微微低頭,將下巴擱在她的肩頭,寵溺地道:“說好了今日帶你出宮走走的,還想去嗎?”

阮綿綿眼底一亮,忙轉了頭。這一側身一轉頭,直接貼上了他紅豔豔的脣。稍稍驚呼,快速後退。

眼底眸光沉沉,嘴角噙着笑意,他哪裡會讓她這般輕易逃開?

伸手扣住她的腰肢,一隻手按住她的後腦勺,整個人被他固定在懷中。輕輕咬了咬她粉嫩的脣,淑嫺而又霸道地撬開了她的脣瓣。

“嗚嗚……”阮綿綿有些驚慌,這樣大白天的,而且這會兒是在這邊,這窗子可都還開着……

瞧見她又是驚慌又是羞怯的模樣,鳳九幽眸子一暗,喉結滾動了幾下,稍稍用力咬了咬她的脣:“我有些忍不住……”

“嗚嗚……九幽,別……”面頰緋紅,阮綿綿的目力極好,自然看到了外面一閃而過的黑影。

而且,還不止一道。

鳳九幽貼着她的脣低低笑了笑:“梧愛的意思是,換個地方?”

阮綿綿面頰更紅,連忙搖頭,脣若朱丹:“不是說了,去……出去……嗚嗚……”

兩人這樣緊密相貼,阮綿綿自然感覺到了鳳九幽身體的變化。這會兒是夏日,衣衫並不多。

鳳九幽身體的溫度,還有他身下那裡的變化,讓阮綿綿只想避開。往日哪怕他們每晚親熱,他都能折騰到她連連告饒。

連着半月沒有那樣,也沒有聽說他找了宮裡哪個女子,這樣的情況,她不想將自己望火坑裡跳。

鳳九幽瞧着她眼底的惶恐,眯了眯眼,離開她的脣,轉而含着她粉嫩嫣紅的耳垂:“真是個磨人的小東西。”

又是一陣耳鬢廝磨,直到阮綿綿氣喘吁吁快要喘不過氣時,鳳九幽才念念不捨地鬆開她。

將她因爲他的親密弄的有些散亂的衣服整理好,鳳九幽含挑眉,面上神色若有深意:“我說話一向算數,走吧。”

阮綿綿腳下步子微微頓,他這是提醒她,哪怕是出了宮,也要記着答應過他不會離開他的事麼。

“怎麼,又改變主意,不想去了?”見她略微沉吟,鳳九幽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眼神寵溺。

望了鳳九幽一眼,阮綿綿扯了扯嘴角:“難得能出一次宮,怎能不去?走吧。”

鳳九幽含笑點頭,吩咐道:“新竹,流焰,備轎!”

馬車上,她一直被他摟在懷中,似乎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想不想出城看看?”

阮綿綿想着是鳳九幽說的帶她去一個地方,會是哪裡呢?

“不是說帶我去一個地方嗎?”

他抱着她嗅着她髮絲上的清香,寵溺地道:“在城外,有點兒遠,怕你不想去。”

阮綿綿笑了笑:“在景陵城待得有些久了,出去走走更好。”

鳳九幽想着鍾博說過的,她這樣的身子,要多多運動。帶她去的那個地方比較空闊,很適合走走呢。

“那好,你先休息會兒。,到了我叫你。”

阮綿綿並不困,也睡不着。她惦記着一會兒等鳳九幽心情很好的時候,想起之前那個九幽宮的黑牢看看天字號。

還有,關於廢后的事情,也該找個時間說說了。哪怕是待在宮裡,在不能確定了離開前,她也不想過的那麼辛苦。

女人與女人鬥,阮綿綿想起小時候在阮府的日子,眼底露出一絲不贊同之色來。

雖然現在她與顧若影對上了,除了最初去了皇宮剃光了顧若影的頭髮,這次進攻之後,她從未想過,也從未主動出手,讓顧若影難堪。

阮綿綿靠在他懷裡細細回想着,鳳九幽也未開口,微微合着雙眸,閉目養神的模樣。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了下來,外面傳來陣陣鳥鳴聲。

流焰掀開車簾:“皇上,娘娘,到了。”

由鳳九幽牽着下了馬車,阮綿綿一看外面的景色,忽然怔在了原地。這個地方,何其熟悉?

這會兒他們是在一片樹林的出口,前面是一望無際的草地,綠油油的,非常亮眼。

草地的中間,是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樹。離得那麼遠,也能看到大樹有小木桶那樣粗細的樹幹。

鳳九幽摟着她的腰,眼底帶着笑意:“可還記得?”

阮綿綿下意識回道:“怎麼會不記得?”

那會兒洛影還在,爲了落花進宮。她心裡煩悶,便到了這裡來散散心。依着那那棵大樹看着漫天浮游的雲朵,好不愜意。

他便在那個時候出現,當初她還以爲是鳳長兮,笑着問他“你也來了?”

阮綿綿微微出神地看着遠處的大樹,身邊的鳳九幽鬆開環在她腰間的手,轉而牽着她的手。

“那會兒我瞧着你躺在大樹下,好不愜意的樣子,就忍不住想,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爲何會有那樣多面?”

“那會兒我便在想,還是所謂的呆板木訥,都不過是一張假面具,而那會兒偶然遇到的你,纔是真正的你。”

“我由忍不住想,明明你的真性情是這樣,爲何在宰相府,卻又那麼默默無聞。”

他牽着她的手,帶着她一步步向那顆大樹那邊一點點靠近。聲音是溫和的,低柔的。

流焰和新竹站在馬車旁,望着那邊慢慢走遠的兩位主子,臉上都帶着淺淺的笑意。

想着選秀的事,新竹忍不住問流焰:“流焰公子,皇上近日,可有提到選秀的事?”

短暫的錯愕之後,流焰溫和地道:“叫我流焰即可,選秀的事情,皇上暫時沒有過問。”

新竹面頰一紅,連連點頭。心底是歡喜的,皇上暫時沒有過問,表示心底還是有着娘娘的。小小的心,有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