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校工老董

這是從父輩當中,多人口中聽來的片段式的人物傳奇故事。

校工老董是個光棍,死的時候大約50出頭。現在沒人知道他老家是哪裡,反正不是本地人。上世紀50年代初來到本鎮,在鎮裡的老一小當校工,日常工作就是打鈴兼看校大門。

聽父親說,老董這個人走路有點破,長得不是很好,見誰都是三分熟,不太注重禮節,加上又有點調戲婦女的小愛好,所以很多人不是很喜歡他,尤其是學校的校長。

據說是因爲有一次,老董收了一封校長的信。學生放學後纔想起來,就急忙跑往校長家。到了校長家門口也不敲門推手就進去了,誰知這校長老兩口正在洗澡,兩個人各穿着大褲衩互相搓背,一見老董進來咋一驚,兩個人一開始都愣在那裡不知所措,後來反應過來,校長老婆慌亂中拿着毛巾捂着胸口進屋了。校長氣的暴跳如雷,指着校工老董的鼻子大罵:”你這老董,進門也不先喊一聲,人家應了,你再進來呀!天天搞這種事!“

老董嘻笑着說:”誰知道你兩口子洗澡不插門呢?再說我也沒看清楚……”,“別生氣,別生來氣,說正事,給,給你的信……“,校長一手接信,忿忿地說,”以後注意點,這方面!這麼大的人了,天天吊而啷噹,冒冒失失,毛手毛腳地……““中,中,以後記住啦……”也不知老董有沒聽到校長後面的話,關上門就溜了。

過幾天的一箇中午,校長在學校門口撞見老董正調戲一個正在哺乳的婦女,只聽老董說:“都生二胎了,還這麼紅吶?!”呵呵……”那婦女一聽這話就停止哺乳,想把衣服放下來,這時老董又說:“哎呀,這女人結過婚嘛,就不值錢了,以前是金的銀的,現在也沒什麼好掖着藏着的了,嘿嘿,都一個樣,無非是有大有小,你的就沒校長老婆的大……”婦女漲紅了麪皮,對着老董吐了口唾沫,罵了句“老不正經的”就走了。

老董一看調戲的對象走了,一臉悻悻,甚是失意。誰知一轉過身來,突然看到校長正瞪着自己,臉一陣白、一陣青的,老董意識到不妙,想走,一邊對校長笑一邊想着詞客套下,然後怎麼溜走,誰知,還沒想出一句呢,只聽校長就咆哮起來:“幾點了,知道不?!你還打鈴不?!你想讓學生上課上到下午啊?!……“天天老不正經,跛了,還想浪八圈,知不知道羞恥……一張大嘴咋就捂不呢!”……,這老董皮慣了,你校長罵你的,他也不怎麼聽,就往操場中間走,去打放學鈴,誰知今天校長是吃了火藥了,跟着罵,一直跟到打鈴的柱子下面還在罵,老董受不了,叫一聲:“老楊,罵夠了啊?!不就是看你老婆一眼嗎?有什麼了不起的,你今天罵這麼多也夠本了……”校長一聽他這麼說就氣的更厲害,罵的更起勁,不少學生、老師都從教室裡伸頭往外看。

最後,就聽見這校工老董對校長說了句,”給我閉嘴!”伸出一個指頭來對着校長胸口就是一下。接着,學生們就看見校長大夏天裡這麼哆嗦一下子,然後就定在那兒了,僵着身子一動不動。隨後,這老董就回身拽着打鈴的繩子“當、當、當”打起放學鈴來,打完後看也不看校長一眼,徑直回校門口的小破屋做飯去了。

學生們出來一看校長還在鈴下面那兒站着,喘着大粗氣,不能說話,直梆梆站在大太陽底下一動不動,都圍着看。一會兒,有老師看見了,看校長這個樣子不能說話不能動,就跑去給校長老婆報信。校長老婆風火燎臀般趕過來,一看他男人不會說話還一動不動的,怎麼推、喊都不醒,急的眼淚就啪啪地往下掉。周圍的學生有看仔細的,就說是那個打下課鈴的那個老董弄的,旁邊的老師就說,這種情況系鈴還需解鈴人,老董點的校長,只能去找校工老董才能解決。經這麼一說,校長老婆才醒悟過來,連忙擦巴了眼淚,撥開衆人,驢蹶一般跑向校門口找老董去了。

這老董見了校長老婆來了,也不推她也不理她,一聲不吭,任由校長老婆又哭又喊又罵,該忙啥忙啥。這時候有老師一起趕過來勸,老董才說了句:“他老楊仗着自己是校長,不是牛B的很嗎?天天絕我、罵我、給我臉色看,我都忍了,今天還想給我動手,真把老子惹毛了!他不是天天給學生罰站嗎,我今天就讓他在太陽底下站2個小時,讓他也嚐嚐罰站的滋味,不夠時間,我就不給他解這個穴!誰勸也不中!"

這老董脾氣上來也是真倔,後來,直到校長老婆要給老董下跪,老董纔去校長後腰上拍了兩下。拍完後,校長一屁股坐下去,半晌才能站起來走路。自從那兒以後,校長確實再也沒罵過老董了。這老董在性格和行爲方面也收斂了不少,當然調戲婦女的玩笑還有,不過少了許多。

這件事後,有不少學生求他學藝,但老董誰也沒收。

兩年後的一個秋天,老董又沒按時打鈴,這次不是在調戲婦女,而是死在校門口的小屋裡。他是背靠着椅子死的,胸前的桌子上放了一塊表,還有一杯沒有喝的茶葉水,彷彿是準備着打鈴。因爲老董無親無故,學校就出面收斂,把他葬在鎮南外鐵路邊的亂墳崗了。

我覺得,老董應該是個隱藏於市的奇人,因爲我父親還有其他人看過有他翻牆頭和耍棍棒的本事,這說明他不只會點穴這一門功夫。點穴是一門很傳奇的功夫,電視武俠劇中傳的神乎其神,不少人相信但很少發現實證,老董這個故事是我聽的最真實也是離我最近的一個關於點穴功的故事,可惜的是它沒傳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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