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瑞把這一家子想的有點太簡單了,如果是一般普通家庭,邊瑞提出這樣的要求指不定人家老子娘就要和他拼老命了,但是這一家子可不一樣。
這麼說吧,兩口子算是深受兒子之害,上學的時候三天兩頭往學校跑,到了社會上之後三天兩頭的往警察局跑,這樣幾年下來就算是一般家庭也成了非一般家庭啦,現在邊瑞提出要教訓莫笙,兩口子跑到一邊合計了一下之後,最終還是女人拍板把這事定了下來。
兩人商量的是場景是這樣的。
“這要求……”莫笙的父親把邊瑞提出來的條件和妻子說了一遍。
誰知道妻子這有略一思考便說道:“答應他!”
“你瘋啦,這可是要簽字的,到時候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萬一要是出了不可挽回的事情呢?”莫笙的老子連忙說道。
莫笙的老孃卻是淡定一下:“如果真到了那時候,就算是咱們不去追究,那公安局也得追究啊,再說了,我瞧這人也不像是個傻的,爲了訓咱們兒子把自己給搭進去,換成你幹不幹?”
“那肯定是不幹的啊!”
“那不就結了,咱們就同意了又能怎麼樣,無非就是收拾一下小笙唄,咱們倆現在誰有本事教訓他?就這麼放任下去,用不了多久咱們就得去牢裡看他去了,明珠這是什麼地方,以他的性子萬一招惹了一個咱們惹不起的人,咱們一家子都吃不了兜着走!”
“對!對!,你說的有道理,怪不得人家說娶老婆要娶聰明的”莫笙的父親聽到妻子這麼一分析連連點頭,原來覺得邊瑞的條件不可接受,現在一聽妻子解釋發現不過如此,你姓邊的有能耐就打死我兒子,我可以不管,但是公安局能不管麼?
莫笙的老孃笑着扭了一下丈夫的胳膊:“夸人都不會,那叫娶妻當娶賢!”
“對,賢,賢!”
說到這兒,兩口子便對視一笑,向着邊瑞走來答應了邊瑞的要求。
邊瑞從這兩口子點頭就開始發懵,一直到起草好了協議,然後目送着兩口子上了車腦瓜子還是嗡嗡的響。
“那個莫笙,這兩位真的是你的孃老子?你別胡亂找一個人來蒙我的吧?”邊瑞懷疑的看了一下手中的協議。
莫笙現在也有點傻眼,聽到邊瑞這麼問,隨口問道:“師傅,以前我沒有懷疑過,但是現在我也吃不準了!”
邊瑞把收上的協議一疊,放進了口袋裡,衝着莫笙的屁股上踢了一腳:“少廢話,就你這樣的估計想冒充也難,瞧瞧你這模樣,跟你老子長了八分像,說不是都沒人相信,現在給我回鋪子去拖地去!”
“好的,師傅,您什麼時候教我功夫?”莫笙揉着腚衝着邊瑞腆着臉問道。
“現在就想學功夫?不掃上一兩年的地你就想學真功夫?”邊瑞瞟了莫笙一眼。
見莫笙的臉上一臉失落便說道:“你要是不樂意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莫笙連忙道:“沒有,沒有,這些套路我都知道,老師一兩年都不會教學生真本事的,主要是想考察一下徒弟的心性嘛,這我都懂,電視上老演,我說師傅您就不能來點新鮮的招?想用這個把我糊弄走,哪那麼容易的,我就幹一兩年活!”
邊瑞聽這話,心中那叫一個瞬間白雲蒼狗啊,張口問道:“你們家是不是沒事幹就在一起看電視啊,還專看武打片!”
“沒有啊!”
“沒有一個個的跟我提電視劇?少廢話,給我幹活去!”邊瑞擡腳又要踹。
莫笙一見笑着躲了過去,開開心心的進了鋪子,拿起了抹布開始幹起活來。
邊瑞正準備進鋪子呢,劉大爺和齊大媽兩口子從小店裡走了出來。
“邊瑞,這是你的徒弟?”
邊瑞道:”沒有辦法,這條件都應下了,我只能收了,就是不知道這孩子能不能熬的過去,習武什麼的就是一個自虐的過程,做菜也是”。
劉大爺和齊大媽老兩口子一直想讓邊瑞教自己的小兒子,但是現在看到莫笙這樣拜師,也就不好提這事了,他們倆到不是認爲邊瑞不教,而是認爲自己小兒子受不了這個約束,與其最後沒有學成,還和邊瑞把關係給鬧翻了,還不如現在就這樣了呢。
“這兩口子也真是夠狠心的”劉大爺說道。
邊瑞點頭說道:“我真的沒有想到!”
又和老兩口子聊了幾句,邊瑞回到了自己的鋪子裡。
一進鋪子,便聽到莫笙這個沒臉沒皮的貨在亂認親戚。
“周伯,您沒事幹跟我們小輩打個岔啊,您都是大老闆……”。
突然間邊瑞覺得莫笙這小子也不是一無是處,不說別的這順竿子往上爬的本事那真是不要不要的,這還沒有在哪裡呢,一屋子叔伯就出來了,這要是混社會,這小子還真的挺適合的,至少在這拉關係看人下菜上還行。
“哪來這麼多話,活幹好了,我不知道幹活還要用嘴!”邊瑞衝着莫笙喝斥了起來。
莫笙聽了立刻縮了一下脖子,衝着周政伸了伸舌頭,老實的拖起地來。
這時候周政等人已經吃完了早飯,荊鹿正在收拾碗筷。
“小莫不錯,如果不是給你當了徒弟,我都有意讓他跟我混了”周政笑道。
邊瑞立刻說道:“莫笙,你跟着他混吧,他可是個有錢的主兒,口袋裡漏一漏這輩子就夠你吃的了”。
莫笙這時擡頭笑道:“我這點小本事哪裡伺候周伯呀,我還是跟着師傅您學好本事,等着學好了本事之後,要是周伯不嫌棄,我再跟着周伯混”。
莫笙這話說的,真是兩頭都不得罪。
周政聽了哈哈笑了兩聲:“那說好了,學了本事後跟着我混!”
邊瑞瞅了一眼周政,一聲不吭的回到了操作檯內,開始繼續準備午餐,至於洗盤子這些活兒,現在自然是由荊鹿幹。
這時候邊瑞終於知道有個打雜的省事多了,很多需要細心的活兒,自己完全就可以不幹,指派荊鹿幹就可以了。
邊瑞在操作檯裡面忙活,外面胡碩、周政等人覺得邊瑞收徒弟這事透着新鮮,吃飽喝足了沒事幹逗莫笙玩。莫笙呢也機靈,把一個個給逗的樂呵呵的,直誇這位小師侄懂事。這羣混球,什麼事沒幹愣是把自己整體提了一級,一躍成了邊瑞的師兄弟。
對於這些人邊瑞也真沒法子說什麼,說了算是自取其辱,乾脆一言不發的埋頭幹着自己的活,時不時的喝斥一下幹活的荊鹿。
就在邊瑞埋頭幹活的時候,原本熱鬧的屋裡突然間一靜。
邊瑞擡頭髮現門口進來兩個人,一個是人高馬大的老外,一個是亞洲人,但是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國人,是個日本人,日本人到不奇怪,奇怪的是這個老外,一身青灰色的唐裝,頭上淡金色的頭髮挽成了一個髮髻,手中還持着一柄摺扇。
跟在兩人的身後,還有兩個跟班,看樣子都是日本人。
”二位,請問有什麼事麼?”
邊瑞擦開了手上的水,邁步走出了操作檯。
荊鹿這時湊到了邊瑞的身邊,小聲說道:“師傅,那個日本人以前站在門口聽過您彈琴”。
說完小聲把當時的情況對着邊瑞說了一下。
邊瑞微微點了點頭,目光直視着進來的兩人,充滿着詢問。
日本人張口說道:“請問您是此間主人麼?”
見邊瑞點了點頭,日本人又道:“那時晚間撫琴的是您麼?”
見邊瑞又點了點頭,日本人的臉上立刻綻放出了笑容,十分熱情的說道:“總算是等到先生了,我是寺島洋介,這是文世璋先生”。
邊瑞沒有聽過寺島洋介,但是聽過文世璋的大名,美國最著名的古琴演奏家。而且這位還挺有傳奇色彩的,作爲一個土生土長的美國人,在少年時偶然一次聽到了古琴,便像是着了魔似的,成年後去彎島學習古琴,後來又去港島學習,再後來接觸到了中國文化,深深的迷戀中國文化,成了唯一一位長着洋麪孔的古琴演奏大師,同時他也是一位漢學家。
“世璋先生,有禮了”邊瑞施了一個道家禮。
文世璋見了,立刻躬身還了禮:“沒有想到您還會道家的禮節”。
“我的師傅就是道人”邊瑞笑着示意兩人在一張空桌上做下來,自己則是坐在了兩人的對面。
文世璋坐下來之後,對着邊瑞又施一禮,然後這才慢悠悠的客套說道:“聽到寺島先生說上次晚間聽過您輕撫一曲《漁樵問答》居然幾日都沉於曲中,和我提起的時候讓我心生嚮往,今日不知道能不能有幸聽先生撫上一曲……”。
文世璋的話對於邊瑞來說聽着沒什麼大問題,但是周政等人聽着就有點傻眼了,他們覺得這美國佬也太酸了吧,文鄒鄒的好像是封建時代的人穿越過來的。
邊瑞對於文世璋還是有不少好感的,到不是因爲他,而是因爲看過文世璋家裡的介紹,他們家出過兩個飛虎隊員,而且還爲中國的抗戰發動過捐款,是一個挺有正義感的美國家庭。
聽到文世璋的要求,邊瑞也不推脫,衝着荊鹿說道:“去把門關上!”
說完之後,衝着對面的兩人說道:“請稍等,我去取琴!”
“我有一牀明琴,音色非常出色,今日帶來了,不知先生可用這牀琴麼?”寺島洋介這時說道。
邊瑞聽了哈哈一笑,輕擺了一下手:“我還是用自己的琴吧!”
說完,轉到了樓梯口扶着樓梯噔噔上了樓,沒有一會便把自己的琴給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