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九!你家的禽舍灑石灰了沒有?
灑過了!
邊瑞這兩天重複了無數次這樣的問話,反正有人過來邊瑞都是應付一下,其實石灰灑的也就是個樣子貨,至於村裡製成的藥,邊瑞對是餵了,除此之處,邊瑞爲了提高家禽的抗體還稍稍的多餵了一點空間水,在空間水的作用之下,雞鵝什麼的長肥了一圈,不過好在邊瑞家的家禽離着村裡有點遠,沒有近距離的對比別人一時間也看不出來。
剩下的時間,邊瑞都和文世璋湊在一起撫琴習曲。
文世璋的琴技挺雜的,哪派都有,根本就說不出到底是南派還是北派,似乎是介於兩者之間。邊瑞呢則是專精,他只有一個派那就是從老祖那裡學來的。
邊瑞通過文世璋瞭解了各派的技法,豐富了一下見識,而文世璋通過邊瑞則是慢慢的在技法上歸古,還不僅僅是歸古,還有所創新,學的東西太雜了就有這點好處,容易取長補短。
幾天兩人吃的飯越來盡簡單,大多數的時候也就一個菜,如果是實在來不急,兩人討論的有點餓了,也可以直接去菜園子摘點東西充飢。
”這一段的指法不行,我覺得該是這樣!“文世璋示意邊瑞走開,自己坐到了琴旁邊,輕輕的撫了起來。
邊瑞這時則是斜着身體躺在地板上,一支持撐着腦袋,另外一隻輕輕在在自己的大腿側打着拍子。
文世璋的演奏技法沒得挑,再上和邊瑞這邊取長補短,此時的兩人就像是兩個高手,想互之間無私的交流,讓兩人在琴技上更上一層。
老祖的琴技是好,好到可能邊瑞這一輩子都不能和他相提並論,但是老祖的好,邊瑞只能是鸚鵡學舌,他沒有到老祖的層次就沒有辦法和老祖談琴論道,但是文世璋不同,文世璋和邊瑞的琴技差不多,兩人之間相互印證提高的自然比一個人埋頭苦練要快。
現在兩人正在整理一些古曲,說是整理其實是把古曲改一下,便之更適合現代人的欣賞水準。說的直白一點就是更好聽,更容易讓人聽的懂。
現在文藝界這中是大趨勢,正兒八經拽文的東西已經沒有人看了,這就是當代藝術的悲哀,藝術家你想生存下去,並且生存的很好,那你就得向市場低頭,因爲現在已經沒有那種傳統的士人和文士階層了。
邊瑞對於這東西無所謂,他只是覺得文世璋改的更明快了,也更好聽了,以前的那種古曲悠長散漫現在變得行雲流水了。
邊瑞喜古但不祟古,他可不認爲祖宗的東西就全都是好的,一點也不能改變的,他覺得什麼東西都要順應時代,古琴是,甚至民樂也是。
“怎麼樣?”
“好!”邊瑞撫掌高聲道。
“喂,喂!”
兩人正準備互誇一下呢,突然間院子裡傳來的聲音把邊瑞和文世璋嚇了一跳。
兩人齊刷刷的轉過頭去,看到院子裡站着邊十七,除了邊十七之外還有張菁菁。
“你怎麼把她給帶過來了?她爸爸呢?”
邊瑞見到自己的準徒弟,伸手衝她招了一下,張菁菁便乖巧的來到了屋前,脫下了鞋子赤着腳走了進來。
邊十七自然是不用客氣的,也不需邊瑞招呼,他自動的脫了鞋子進了屋。
“小乖呢?”邊十七問道。
邊瑞道:“這時候你想找到她的人,那可不容易”。
小丫腳從一睜眼就是玩,不到天黑不帶回家的,有的時候吃飯都能在野外解決,這大下午的指望她回來和老爸邊瑞呆在一起那是不可能的。
聽到邊瑞這麼說,張菁菁的眼中不由的泛起了一陣羨慕的目光,她母親改嫁了,只剩下一個老子,這個老子因爲要賺錢還不能整天陪着她,所以大多數的時候張菁菁都是一個人呆在家裡,陪她的只有她家的那條土狗。自然對於邊靖靖的生活充滿了嚮往。
邊瑞卻沒有注意到張菁莫的表情,他這時正望着自家的十七哥等着他回答自己的問題。
邊十七道:“我覺得菁菁一個人在家也沒有人照顧,所以我呢就把她給接了過來,平常在我母親家吃飯,剩餘的時間就隨意安排,這不,小孩子想過來跟你學琴,我就把人給帶回來了”。
邊十七這麼一解釋,邊瑞明白了,恐怕是邊十七的心中念着張菁菁的老子給他報信的恩情,這才把小丫頭給接過來照顧的。
“學琴?這幾天恐怕不行,我和老文這邊正準備改些曲子,沒有空教琴!”邊瑞皺了一下眉頭說道。
張菁菁聽了立刻說道:“老師,我不會打擾你們的,我就在旁邊聽,我還可以給你們端水倒茶拿點心什麼的”。
張菁菁這小丫頭一聽邊瑞話中的意思像是不想讓自己呆在這邊,立刻把自己會幹的事情都拿了出來。
邊瑞聽了笑道:“我不是說不想讓你呆在這裡,而是這幾天實在是沒有空教你,這樣吧,你要是想來的話就來吧,只不過不要出聲,就在旁邊看看就行了”。
邊瑞和文世璋現在都怕別人打擾,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兩人就像是相對眼了的小情侶,現在已經容不下別人過來插一腳了。
文世璋看了一眼張菁菁,問道:“你也練過琴?”
張菁菁看了一下邊瑞,見邊瑞點了點這纔回答道:“嗯,我跟着師傅學過一段時間,只有幾個月”。
文世璋笑道:“那過來隨意撫一曲我聽聽”。
張菁菁又看了邊瑞一眼,見邊瑞笑着點了點頭這才坐到了琴邊,開始給文世璋撫了一曲最簡單的笑傲江湖。
曲調雖然簡單,但是弱小的張菁菁居然撫出了其中的灑脫與豪氣,這不光讓文世璋吃了一驚,就連邊瑞都有不禁多看了小丫頭兩眼。
“不錯,不錯,幾個月能彈到這樣算是很不錯了”文世璋正色點頭誇道。
邊瑞卻是張口問道:“你回家練了?”
張菁菁道:“我回家沒有琴,就只能在板凳上劃了弦,然後假裝着撫的”。
邊瑞聽了愣了好一會兒,看看張菁菁再想想自家的閨女,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不過轉念一想,望子成龍的事情自己就別指望她了,從目前看來小丫頭根本就沒有遺傳她媽媽的那種聰明勁兒,到是把現在邊瑞身上的那種懶散不上進給學了個十成十。
“等過幾天,我把自己早期制的一牀琴送你吧,免得在家你沒琴可練”邊瑞說道。
張菁菁一聽,立刻大喜,直接給邊瑞磕了一個頭:“謝謝老師!”
“總算這聲老師沒有白叫!”邊十七大笑道。
文世璋則是望着邊瑞:“你還有琴?”
邊瑞道:“以前練習斫琴時制的,手藝談不上好,不過給她當練習琴是足夠了”。
邊瑞這琴是自己以前給傅青緒制琴時練買的玩藝兒,琴木選的了草,最後的音色邊瑞也不是太看的上眼,原本想燒的,只不過後來給忘了,就這麼一直扔着。
邊瑞看不上的琴不代表不好,這琴拿到琴行不比七八萬的古琴差,不光是不差因爲上是藍弦,整個音色論起來可以歸到現在市場中的一流古琴中。
聽到邊瑞這麼說,文世璋就沒有興趣了,吃過國宴之後,市面上那些所謂的高檔餐廳也就那樣了。
“有什麼事麼?”邊瑞轉頭問十七哥。
邊十七能有什麼事情,現在他就剩下送菜了,沒事到邊瑞這裡混點鱔去賣賣,這些事情現在都流水化作業了不用他這個老闆多操心。
“我沒有事,你們忙你們的,就當我不存在”邊十七笑道。
邊瑞和文世璋一聽,也不多話,兩人便繼續探討了起來。
沒到五分鐘,邊十七就覺得無聊了,因爲什麼?因爲他完全聽不懂,他也不理解爲什麼同樣的咚一聲,這兩人還能分辨出好壞來,甚至大多數的時候,邊十七都在心裡懷疑這兩人貨是不是在蒙自己,撥高自己的形象啊。
如同屁股上紮了個錐子似的,邊十七又呆了十來分鐘,實在是忍不住出聲告辭了。
“我走了!”
沒有人答理他!
邊瑞和文世璋兩人自然顧不上旁邊的小丫頭,兩人如同入了魔一般,不是你彈就是我撫,一段接着一段的琴聲灑在了整個小院裡,讓樹上急鳴的蟬兒都似乎輕聲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