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爹，恆創地產公司那麼大，你準備讓誰管理呀？”
香港警察總署，警務處長辦公室。
杜永孝端坐在警務處長寶座上，手裡夾着香菸，嫋嫋。
顏雄站在他身後，幫他捏着肩膀，滿臉笑容。
“你說，應該讓誰來管理？”杜永孝反問。
“那個……咳咳，劉鑑雄那撲街狼子野心，想要趁你不在一口把恆創吞掉，對此，我深表憎恨！還有那白英俊，是你一手提把他，讓他從一個小律師搖身變成公司高級行政總監，他卻不知感恩，反倒和姓劉的狼狽爲奸！對此，我深表厭惡！”
“嗯呢，你說的很對。我脖子酸，幫我揉揉。”
目的是增加雙方在刑事案件，尤其走私案件方面溝通，另外，學習彼此先進偵查技術，更好爲市民服務。
“呃？咳咳，乾爹你也是知道的，我認識的人伱差不多也都認識！”顏雄眼珠子骨碌一轉，“比如大頭文，莊定賢他們——不過他們也都有自己工作要做，估計很難分身！”
“不要說謊話騙我，講真話！”杜永孝變得嚴厲，眼神犀利。
“彈丸之地！話我知，未來有幾多房子還可以賣？”
“錯！”
“可是你歲數也大了，和我老爸差不多，甚至還大兩歲，我怎麼好意思讓你勞累？”
“太好，這個惡魔終於要滾蛋！”
顏雄啞巴了。
“呼！”顏雄鬆口氣，這才壯膽擡頭問杜永孝道：“那乾爹你看我合不合適？”
“這個嘛——其實你父親炮叔也可以的，不過他現在也有自己事業，另外他也沒怎麼涉及地產行業，最主要他歲數大了，你又是孝順兒子，應該讓他享清福，不能太勞累！”
“看起來這次進軍東京地產——”杜永孝把香菸碾滅在菸缸，“只能我親自帶隊！”
於是三天後，杜永孝提出，想要帶領屬下部分精英人士去東京和東京警視廳進行友好訪問交流。
既然要這樣計劃，就必須要找一個合適的代理人來完成這一宏偉目標。
未來，全球房地產價格最高的除了美國各大城市之外，亞洲地區就屬日本東京，韓國漢城，以及中國香港等地。
“顏雄，你也看到，香港彈丸之地，發展到最後也就這麼大一個地方，所以恆創要發展，要成爲地產界航空母艦，就必須要擴張出去，走出去，找到最適合自己壯大土壤——”
杜永孝望着顏雄，不說話。
消息一出-——
全港譁然。
杜永孝在香港日子，他實在太壓抑，恨不得杜永孝能夠趕快離開，不管交流多久，三個月，半年也好，只要杜永孝不在香港一天，他就是快活的。
“香港又有多少大型房地產公司？”
“那些我可以卸任幾個，醫藥代表，還有監督員啥的我也不要了，你就給我一個機會替你盡孝，好不好？”顏雄語氣誠懇，態度真誠。
在八十年代，東京房價永遠上漲的觀念從民間到官方都有共識，在較高時刻，一種傳說是甚至東京房價就可以買下整個美國。
“東京！”杜永孝直截了當，“我準備在東京開辦恆創地產分公司，你覺得自己可以勝任嗎？”
“賣房子呀！”
“這個-——”
顏雄一哆嗦，“是因爲……我貪戀恆創體量——任誰都想要做香港房地產大亨，不是嗎？”
別人不給藉口，杜永孝就自己製造。
地價上漲的泡沫時代，如同香檳一樣醉人，銀行的房地產貸款佔據主流，利潤也較爲豐厚穩定，企業以土地作爲抵押，隨着土地升值繼續抵押，購買更多土地，至於上班族，則過着物價與獎金工資一起上漲的日子，有時候前者多過後者，有時候是後者多過前者。
“這個-——”顏雄又啞巴，對於房地產他以前的投資也都是小打小鬧，哪裡知道那麼多。
顏雄心裡清楚，香港就這麼大地方，雖然人才濟濟，但像劉鑑雄那樣的雄才卻是不多。
最起碼，劉鑑雄能夠帶領恆創壯大到如今地步，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
須臾——
“你還算老實。”
杜永孝嘆口氣。
顏雄自認不如劉鑑雄，就更推薦不出人選。
“啊？什麼意思？”顏雄是真的不懂。
“咳咳，乾爹，其實剛纔你講的對，我學疏才淺，年紀又大，仔細一想，估計難堪大任！”顏雄想清楚了，與其跑去東京賣命倒騰，這個恆創總經理的頭銜還是不要。“爲了您老人家，我願意赴湯蹈火，至於恆創總經理這個職位，還是讓有能力人擔任，我幫忙在旁邊輔佐也是好的！”
“警務處長杜永孝即日將離港，趕赴東京與東京警視廳進行業務學習交流，鄙人麥理浩謹代表港府全體成員預祝杜處長這次出行成功！”
顏雄顯然不合適。
杜永孝給這些鬼佬的心理壓力太大。
“那個-——我還真不知道。”顏雄抓頭道。
杜永孝不願意吃自己人的肉，所以他會打破這裡格局，不會讓香港成爲全球房價最高地區之一。
“那依你之見，除了他們這些對我忠心耿耿的，還有誰有能力幫我打理恆創？”
“房地產核心是人！賣房子賣給的是人，賣的是人心！”杜永孝一字一句道，“賣出一套房子很容易，想要後續賣出千套萬套會很難！所以，我們必須要抓住客戶的心，讓他們把我們當朋友，當知己，當恩人！”
“話我知，香港面積多大？”
這提議書呈遞到港督府，港督麥理浩差點高興蹦起來。
顏雄一咬牙，做出忠心耿耿表情對杜永孝道：“乾爹！不如這樣吧，我毛遂自薦，不知可不可以？”
尤其日本東京，更是全亞洲房地產價格制高點！連美國紐約都趕不上其價格高度。
他也清楚，像劉鑑雄那樣有雄心有魄力，能夠帶領恆創的人實在太少。
“是呀，乾爹！我可以的！”顏雄急忙道，“我對香港熟悉的很，對房地產業也很有研究，你也知道，以前我也做過地產投資，最主要我對你夠忠心！”
“趕快讓他去東京！他走了，香港才屬於我們大英帝國統治！”
“每一點都不合適。”杜永孝道，“話我知，房地產核心是什麼？”
那就是，讓杜永孝趕快滾蛋！
大背景是上次東京奧運會，是1964年，這對於日本來說是經濟騰飛重回世界的象徵，也是土地價格上漲的開始。
顏雄抓抓頭，“這一點我可以做到的，你也知道我以前當華探長，人緣很好！”
“不合適！”
當即，麥理浩不等其他人審議，就在杜永孝的提議書上簽字。
“是嗎？那我再問你，房地產的未來是什麼？”
爲了奧運會，東京開始建設六車道的“首都高速環線”，而日本橋從此完全被掩蓋在高速路之下，昔日精美的建築以及歐式雕塑也隨之埋沒。
杜永孝不一樣。
“那個地方是——”
“怎麼賣？”
“你還看得到日本橋嗎？”
“蓋好了賣！”
“講這麼多，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可以說，這次港英政府鬼佬上下集體反應都很一致。
“呃？”顏雄沒想到杜永孝會回答這麼幹脆。
“這個-——”
“說得好！”杜永孝點點頭，“如此以來豈不是沒人了？”
“是嗎，想要擔任恆創公司總經理，代替劉鑑雄位置，僅僅是因爲你夠忠心，怕公司沒人打理，還是因爲恆創體量太大，讓你動心？”
此木製橋建於1603年，現在的日本橋到了19代，雖然是二十世紀初期產物，也還是被認爲重要遺產，橋中央還嵌着日本道路零公里標誌。
劉鑑雄本來是最合適的，卻不聽管教。
杜永孝現在身居高位，不但擁有港府贈與的官邸，座駕，還擁有港府幫忙配備的私人保鏢。
他這樣的身份想要放下工作去東京開拓地產事業，必須要有一個很好藉口才行。
“呃，這個……乾爹……”
東京的房價指數從1985年105.9迅速上升到1988年283.2，東京的上漲也帶動其他都市圈核心城市的房價上漲，從1986年到1991年，日本全國六大城市的房價指數上漲超過兩倍。
現在是1974年，杜永孝就準備提早佈局東京，進軍東京房地產。
但房地產業又要搵錢，所以杜永孝必須要把血盆大口朝外擴張-——
那麼他的目標只有一個-——
東京！
……
“1106平方公里。”
怎麼回事兒？
杜永孝又要離開香港？
不，表面是-——
港督諸人爲杜處長此次提議表示認同，杜處長勞苦功高，這次更是不辭辛苦去東京出差公幹，簡直是吾等楷模，讓諸人崇拜。
可惜，劉鑑雄野心勃勃，要不是對自己不忠，也許他還有機會成爲全球地產大亨，而不是什麼香港地產大亨。
杜永孝彈彈菸灰，“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僧多粥少。你覺得呆在香港繼續發展房地產，未來有多大前途？”
從80年代中後期，地價一路上漲。東京的價格更爲突出，東京聚集越來越多人口，日本政府在70年代甚至因爲地方壓力出臺大都市集中抑制政策，但經濟動力總是超過行政阻力，東京今天聚集日本四分之一人口。
“當然！”顏雄一愣，忙跑到杜永孝面前舉手表忠心：“我對乾爹您的忠誠日月可鑑，如果我顏雄對你有二心，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本來香港是他們地盤，可因爲杜永孝的出現，搞得他們這些鬼佬在他面前低人一頭，甚至被杜永孝碾壓，這種感覺，很不好！
要知道他們可是高高在上的大英帝國公民，是最高級人種，華人原本在香港連阿三哥都不如，現在因爲杜永孝一個人，直接把華人提升到和他們英國人平起平坐地步，如何能忍？
“不，乾爹你千萬不要這樣想！”顏雄忙道，“我雖然歲數大，但我精力充沛，最主要，爲了你，我肝腦塗地，鞠躬盡瘁!”
“這個我知道——”顏雄急忙伴着手指頭，“我們恆創，恆基地產，長江實業，以及九龍倉，會德豐，太古，合和！”
“呃，你？”
“哪點不合適？”
杜永孝笑了，“顏雄，你對我真的這麼好？”
“這個-——”
顏雄嚇的不敢和杜永孝目光對視。
讓他吃現成，直接當恆創地產老闆可以，讓他去外面開疆擴土，那就免了。
杜永孝笑了，“房地產的未來是——走出去！”
何況對於他來說，看重的是現在恆創體量，是房地產大亨名頭，又哪裡知道如何去發展壯大公司。
免得夜長夢多——
在得到其他人審議簽字之後，港督麥理浩從財政中直接撥款五十萬，作爲杜永孝等人去東京學習交流經費。
“咳咳，我的意思是，這樣大的公司，乾爹您必須要找個可靠信得住的人來幫你打理！要不然，嘖嘖，搞不好這樣的事情還會發生——”顏雄小心翼翼道，手上加大力度幫杜永孝按摩。
作爲過來人，杜永孝卻知道香港地產未來雖然還能長期發展二十年，卻都是靠吸食香港人血肉生存。那些所謂的地產大亨，都是靠着吃人肉野蠻生長。
“呃，什麼未來？房地產的未來不就是-——繼續賣房子嗎？”
“十年，還是二十年，三十年？”
“可靠的，信得住的，你可有推薦？”
“可是你還有其它工作要做，比如醫藥代表，娛樂公司總經理，還有保安公司監督員之類的。”
百里渠等人聞訊，第一時間和港督麥理浩反應差不多。
老東京總是念叨一句話，一切始於日本橋，江戶時代男女遊街也往往要上日本橋。
杜永孝沒想到顏雄腦筋轉這麼快，笑道：“那麼你覺得誰能擔任此重任？”
“好的，乾爹！”顏雄更加賣力。
也是，作爲香港數一數二杜爵爺哪能一直在這裡呆着，當然走出去威風一把！
衆人的想法很統一，那就是杜永孝在扎職伯爵以後想要走出去看看，畢竟獲得如此殊榮，當然要全球人都知道。
他們又哪裡知道，杜永孝此行目的卻是要——
買下整個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