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警隊一哥,實打實的第一人,杜永孝的出現直接讓現場炸開。
剛纔還在爲何金水打抱不平,認爲警隊對何金水極其家屬不夠重視的那些同僚,此刻看到突然駕到杜永孝,一個個目瞪口呆。
作爲何金水好友的張鐵牛更是瞪大眼,難以置信地看着靈堂入口處。
此刻,靈堂外面早已人潮涌動,七八輛警隊高層轎車排列整齊,停靠在外面。
那些聞訊趕來的警察全部排好隊伍,左右留出甬道,歡迎杜永孝出現。
警務處副處長,助理處長等人先行從車上下來。
緊接着,
身爲總督察的莊定賢從一號專車下來,看一眼迎接人羣,點點頭,這才轉身幫杜永孝打開車門。
啪!
一隻黑色皮鞋踏出落地,一身黑色西裝杜永孝從車上下來,略微整理一下衣襟,扭臉看向靈堂,神情嚴肅,眼神略帶憂傷。
張鐵牛作爲幫何金水籌辦靈堂負責人,帶着何金水妻兒上前。
“您好,杜處長!”張鐵牛朝杜永孝敬禮,然後指了指何金水妻兒幫忙做介紹。
女人眼睛早已哭腫,抱着孩子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她知道杜永孝警銜很大,所以更加不知該怎麼做。
杜永孝看她一眼,略帶自責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簡簡單單一句話,代替千言萬語。
女人聞言,再也忍不住,抱着孩子哇地一聲哭起來。
張鐵牛急忙安慰女人,“阿嫂,別哭了!杜處長來看望金水了!”
好不容易把女人安慰住,杜永孝這邊轉身接過莊定賢準備好帛金,親自遞給女人道:“別的我也能做什麼,這是一點點心意!還有,何金水因公殉職,所以我們這邊會給予全部撫卹。至於孩子,我私人會提供他上學所需學費,直到十八歲!”
“哇,杜處長好偉大!”
“是啊,不但補全了何金水撫卹金,還親自掏腰包提供學費!”
“以前聽過杜處長仁義大名,今天親眼所見當真屬實!”
周圍衆人讚歎不絕。
女人也是感激之至。
現在丈夫去世,她一個人撫養孩子很辛苦,撫卹金能夠全額補償,無疑幫了她大忙。
最主要杜永孝還直接爲孩子提供全有學費,這一點直接讓她沒了後顧之憂。
現在香港教育全面發展,每個家庭佔比例最大的除了買房子,就是孩子教育問題,往往一年在教育方面開支都佔據上萬,十八年下來,最起碼也數十萬港幣。
張鐵牛見女人激動的說不出話,急忙提醒她向杜永孝致謝。
女人感激涕零,這才忙向杜永孝道謝。
警務處副處長等人在杜永孝慰問完何金水家屬後,也一個個上前慰問。
場面顯得很是莊嚴肅穆。
這邊,杜永孝在張鐵牛帶領下來到靈堂,正式弔唁何金水,對着照片三鞠躬,獻上花圈。
一些媒體記者不知從哪裡得到消息,竟然追跑過來,莊定賢也沒讓人阻止,只是讓他們距離杜永孝五步距離,不讓他們挨的太近。
記者對着在靈臺內弔唁杜永孝噼裡啪啦拍照,心裡大標題已經擬好:“警務處長杜永孝親自弔唁何金水,英雄警魂傳千秋!”
“不忘殉職警員,一哥杜永孝靈堂弔唁;民心所向,警隊表率!”
……
弔唁活動結束——
杜永孝坐上車,剛要趕回警隊開會,這邊突然接到港督府訊息,讓他過去一趟。“處長大人,港督府這時候讓你過去,看起來沒什麼好事兒。”莊定賢分析道。
“這裡沒人,叫我孝哥就好,叫處長顯得生分。”杜永孝打開車窗,吐口氣道。
莊定賢忙道:“好的孝哥-——那你決定過不過去?”
“爲何不過去?”杜永孝掏出一支香菸,卻沒抽,而是在煙盒上磕着玩,“不去又怎麼知道他們在算計什麼?”
“那麼好,我這就送你過去。”
汽車發動,徑直朝着港督府行駛而去。
身後——
那些媒體記者還在跟着追拍。
周圍衆人議論紛紛。
“杜處長果然和那些鬼佬處長不一樣。”
“是啊,那些鬼佬一直都鼻孔看人,哪有杜處長這樣平易近人。”
“好人有好報,真希望他平平安安。”
……
“伯爵大人,你說那杜永孝會來嗎?”
港督府內,港督麥理浩站在窗戶旁,看向下面入口處,問身後百里渠道。
百里渠拄着柺杖上前:“他就算知道我們要對他問責,也一定會過來。”
“爲什麼?”麥理浩扭頭問道。
“因爲他剛上任就出這麼大事兒,躲得了嗎?”百里渠冷笑,“既然躲不了,當然直接面對。”
麥理浩點點頭,“雖然這樣講,不過他現在是警務處長,實權很大,完全可以不理會。”
“不,你不瞭解他。”百里渠冷笑,“杜永孝此人是個高傲的人,他骨子裡瞧不起我們白人!”
“呃?”麥理浩一愣生。
“難道你沒發覺?”百里渠神情嚴肅,“在香港,那些華人看到我們一個個眼神充滿卑微,還有敬畏!因爲我們是他們主人,我們是殖民者!他們骨子裡對我們卑躬屈膝。可偏偏這個杜永孝是個異類,從他眼神我從未看到他對我們大英帝國的敬重,相反,偶爾還露出一絲蔑視!”
“啊,這個-——”
麥理浩仔細想一下,還真是這樣。
不管在什麼場合,杜永孝的眼神都是那麼高傲,尤其在面對他們這些英國白人時候,從未有過卑躬屈膝一幕,相反,很多時候他還瞧不起英國人,彷彿偉大的大英帝國在他眼裡是個屁。
麥理浩一直想不通,杜永孝憑藉什麼,爲何會有這樣態度?
任憑麥理浩和百里渠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杜永孝不屬於這個時代。
在杜永孝那個時代,大英帝國早已沒落,甚至淪落成美國的馬仔和跟班,毫無威嚴可言。
相反,中國卻越來越強大,很多中國人對於英國充滿蔑視,感覺他們英國人就是美國人跟屁蟲,毫無自主權。
“好了,不要糾結這個問題。”麥理浩搖搖頭,“現在我只想知道他到底來不來?”
“呵呵,不用再猜!”百里渠笑道。
“爲何?”
“因爲他已經來了!”百里渠指指樓下。
掛着一號車牌的處長專座業已緩緩駛入港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