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心動

要是按照正統的方向,慢慢的施爲,徐渭的目的就是獲得這三個村子零零閃閃將近百人獵人的香火。

獵人也有家人,慢慢的也會供奉,到那時真正的湊夠百道香火,自然不成問題。

前世傳說,尤其是在西遊記之中,一村一河一山皆有神,小神之位其實也不是那麼珍惜。

但那都是天庭所封的正統神靈,雖然需要香火,都是身爲神靈之後的事情。

名正則言順,事方可爲,逆事爲止,何其難矣。

徐渭暫時就被攔在這一個關隘之上,半神之軀比下有餘,也爲大神通。

沒有強大的力量,村落之中又有祖靈想阻攔。

好在有着這麼一座山,憑着他地聽之術,山中的情況通曉大半。

來自前世的他自然明白,無論是什麼時候,信息都是十分重要的,自古以來就用烽火狼煙傳遞消息,後世無線電,網絡技術更是尤爲甚之。

就連天庭都有千里眼,順風耳巡視天下,又有觀天鏡神器,上至三界,下探九幽。

徐渭自然沒有小瞧任何一種神術的想法,任何神術用在它該用到的地方都能夠發揮巨大的作用。

譬如他爲張海指點迷津,將張海收服的服服帖帖的。

又能在張海被猛虎所傷的情況下,及時趕過去營救,都是靠着這地聽之術。

現在這三種術法,徐渭都已經有所嘗試,正所謂用過才知道對這三種說法,心中便有了更多的想法。

他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神道不只是表面那麼簡單,可惜他還未封神,接觸的也太少。

現在對於徐渭來說,最重要的還是封神,封神之後,那纔是天地任遨遊。

一連三日,山神廟中也是冷冷清清。

張海正在家中養傷,養傷之際,便將夢中的那一幅圖給畫出,苦思冥想。

待得張海的傷勢恢復了幾分,便如同張安那日前來一般,攜帶讓家人準備大量拜祀用的物品。

村子不大,哪家哪戶做什麼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又不到拜祭祖靈的日子,張海此番行爲便讓人頗爲怪異。

三日內,張安也不是沒有來過山神廟,每一次倒也算是恭恭敬敬的簡單拜祭一番,可是心不誠,又或者因爲其他的原因,徐渭倒是沒有見到香火之氣的產生,更加不會多做理會。

要不是圓印之內那兩道香火之氣形成的細線依舊存在,徐渭還以爲那兩人早已經將自己給全然忘記。

張海深夜回村的事情,也算是十里八鄉的奇談,到是讓這羣淳樸的村民大吃一驚。

細問下,張海沒有說的太明白,但張安也猜測到了一些,而村中也開始有了閒言碎語,對山上的白雲山神充滿着敬畏,恐懼,熱切,可惜無人敢直接上山去拜祭。

一來,山路崎嶇,村民之中除了少數之人,都是土裡刨食的農戶,沒有那麼個膽子,山高亦遠矣。

二來,此方世界除了拜祭祖靈的傳統之外,很少會去拜祭其他,惡鬼得香火,也是會更加恐怖,惡鬼佔據祖靈之位,一個村落都會變成惡鬼口中之食。

三來,便是這掌權者張家村的村長,村長自有威嚴,又是掌管溝通祖靈的關鍵之人,所知所想,可是比普通人來得多,所謂香火旺,人氣盛,方能使得村子風調雨順,得平安庇佑。

如此,就算有一些閒言碎語產生,也會被村長給壓下去,要不是村中的獵戶,在村中也是一支不小的力量,估計村長會直接禁止人去討論這白雲山神。

要明白白雲山神深夜庇佑張海歸來,可是實打實的事情,容不得半點作假。

而這山林之中附近的三個村落,幾乎每年都有人死在山林之中,有時一年死個三四個也是不足爲奇。

要是真能如同張海所描述的那般贈送獵物,避免徒勞而返,亦或是指點迷津,深夜歸人,對這些獵戶來說,都是極爲難得的誘惑。

在張海沒有行動之時,村莊的獵戶大多都處於觀望之中,不知是一時的僥倖,是張海的幸運,還是那白雲山神真的有其玄妙之處。

徐渭指點的那麼明確,張海也自然能猜得到是一張地圖,而終點的位置,肯定是一種極其珍貴的存在。

猶豫了半晌,張海還是把張安給叫上了,兩人共同遇到這白雲山神,他雖然多了幾分的接觸,可張安畢竟是一個獵戶,知道的比他多的多。

果不其然,張安一看地圖,憑藉着他在白雲山跌摸滾爬二十多年的經驗,一看就看出了地圖所指的位置在哪裡?

欣喜之下,張安和張海兩人便一大早前往白雲山神廟。

他們知道有些獵戶正在偷偷的跟着他們,觀看着他們的行爲,也絲毫不介意。

福不能獨享,而這白雲山,神廟坐落在此,早晚會有獵人前去拜祭,他們可不會認爲他們纔是那特殊之人,深受白雲山神的眷顧。

不過能夠佔得此翻新機的話,對於兩人來說也是天大的好處。

“香火之氣。”

兩人畢恭畢敬的一番拜祭果不其然,便有香火之氣誕生。

至此,徐渭又能使用一些神術,而香火之氣的妙用,又不僅於此,對於徐渭來說,積攢百道香火之氣方能封神。

神之一字,又由不得他不爲心動。

總算是前段時間的一陣忙活,是有着回報的,不用他再重新的物色人選。

這幾日來,山中獵戶的人心浮動,徐渭也是能夠看得出來的,就怕他們不心動。

平日裡獵戶可是很少來到他這半山腰處的山神廟附近。

神廟其後便是懸崖峭壁,險峻非凡,其上雲霧翻滾,波浪不息,變幻莫測。

讓人一不小心便會踏空落入山澗之中,那當真是需要步步謹慎。

之前蓋着山神廟的,不知是何人,倒是選了一個好的地方,頗有些玄幻奇妙,又仙氣渺渺,不似凡間。

讓凡人心生嚮往,於敬畏之心,方能更爲的虔誠的祭拜。

沒過多久,張海和張安兩人捧着一個木盒子,滿臉興奮的來到了山神廟前。

徐渭舉高臨下,仔細聽下去,便聽到兩人口中不停的叩拜謝道:“多謝白雲山神恩賜。”

他們於一顆大樹下,尋到破爛的木盒。

打開一看,其內正是白銀五十兩,和一些破爛的銅錢線串。

一戶人家一年的用度估計都不到這白銀五十兩,這對兩人來說也是一番機遇。

張安家的條件稍微好一些,畢竟他當獵戶已經這年頭,縣城裡面的人對這山野之間的獵物頗爲追捧,經常進入那酒樓之中,倒是能賣個好價格。

家中雖有積蓄,也僅僅不到百兩,這還是他這20多年來的積蓄,準備爲子孫後代謀一個好的出身。

張海自十六歲開始跟着張安後面打獵,平日裡面畢恭畢敬,也只是能夠分到一些獵物,勉強能夠補貼家用,何曾見到這麼多的銀子,心中對白雲山神更是感激無比。

山神之名不虛,神通廣大,凡人拜神,多是有所求,神於人便是這般關係,說是複雜,無非利矣。

白雲山這麼大,歷朝歷代的變化,山下村落的演變,也自然有着不少人埋藏了不少寶物在這山林之中。

有些年代久遠,自然便成了這無主之物,鬼物不屑,又靈智渾噩,無法將消息傳出,倒是便宜了徐渭,細細查探,也是有所收穫,最後也便宜了張安叔侄兩人。

山林地底比這還多的財富大小還有十幾筆之多,其中一份寶藏,讓徐渭都心動不已,好在他現在是半神,早已無視人間財富。

財侶法地,修行之人必備,財爲先,也是大有道理,至少現在徐渭的財昂能動人心。

目視着兩人一番祭拜後離去,兩人都興奮的滿臉通紅。

這般大的事情,張海兩人可瞞不住,最近盯着叔侄兩個的人可不在少數。

獵人議論紛紛,雖有羨慕,卻爲妄動,在村落之中將兩人圍坐一團。

村長也聞訊而來,也壓不住衆人之心。

張海面看衆人,也沒有隱瞞的意思。

一五一十將幾日的事情和盤托出,張安也在附和着,他也方纔知道他的侄子還有這麼多他不清楚的事情瞞着自己。

"白雲山神的事情是真的嗎?"

問話的正是村長,於此存在比鄰而居,身爲一村之長不得不小心翼翼。

張海一個激靈,舉出三指對天,"我發誓,我所言每個字都真實不虛,否則被祖靈唾棄,慘死山林之中,爲野獸果腹。"

此等誓言,對此世的人不可謂不重。

衆人一陣譁然,村口的角落熱鬧非凡。

其中一人提議道:"不如我們也去拜祭一番,得到那白雲山神入夢指點,我們也不用幸苦在田裡刨食,更不用終日於野獸爲伍,一個不小心就身死。"

張三是村子的破落戶,守着三畝地,好逸惡勞,又不細心打理,經常餓着肚子,面黃肌瘦,瘦骨嶙峋,滿眼貪婪。

"是啊。"

"我們獵人就怕山林的猛虎,夜晚的惡鬼,要是白雲山神能夠庇佑,我二叔也不用死去,只剩下白骨一堆。"一人說着話,還未說完,便哽咽不已。

聞者落淚也不在少數,都是村中人,沾親帶故。

村長眉頭緊鎖,衆人意難爲。

良久方道:"今日時候不早,要是進山,回來晚了,恐有危險,還是明日吧。"

他之所言並未拒絕,衆人心中暗送不已。

村長心中也在納悶,他倒是聽他爺爺說過,曾經白雲山有一個異人,倒是經常讓村民前去拜祭,如同祭拜祖靈一般,後來一天突然消失不見,神廟也逐漸荒蕪。

可這白雲山神可從未聽說過,心思翻轉,有些不安,不知是福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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