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蘭香道別之後,秦笛離開藥廠,返回濱海。
剛到濱海市區,還沒來得及下車,就接到了許丹瑩的電話,這下,秦笛也不用再下車,直接讓司機掉頭,趕往許丹瑩指定的地點。
歐凱咖啡位於宏濟路上,獨佔盛典摩爾的第二層店面,一水的歐式復古裝潢,很有幾分文藝復興時期的韻味。
宏濟路溝通世紀大道,周圍不是銀行總部,就是會計師事務所,再不就是證券機構,是濱海有名的金融中心地帶。在這裡上班的,不論男女,大多是有過留洋海外經歷的飽學人士,或許是已經習慣了西方的生活習慣,又或是快頻率的生活節奏,讓他們已經變得離不開咖啡。
歐凱咖啡並不是正宗的國外品牌,據說它的老闆是一位有過留洋經歷的女碩士,以一千a元起家,用了短短的兩年時間,成就了現在歐凱咖啡在濱海的頂尖地位。
秦笛走進歐凱咖啡,瞬時有種身居國外的錯覺。店內的燈光並不明亮,昏黃的光線,照射在棕色斜條紋的木質牆面上,很容易讓人生出幾分閒適、慵懶的味道。
店內的客人很多,但凡靠窗的好位置,或是比較適合隱私交流的角落位置,都已經被客人佔滿,剩下的,就只在大廳的中央,有幾個無人的卡座。
打量了一圈店內,秦笛很快便發現許丹瑩的身影,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整塊的碩大落地玻璃周圍,只擺了三張座椅,室外的陽光透過來。恰好可以趕走這些座椅周圍的陰影,讓它們始終處於光明的懷抱。
許丹瑩側着身。穿着一身淺藍色的職業套裝,一頭中長髮處理成斜分狀態,右劉海擋住了她圓潤的右額,左角額頭被她刻意的高起,露出她那隻微微有些尖聳。有些像是漫畫中精靈一樣的耳朵。
她的耳垂上面,吊着一根耳鏈,銀白色的長鏈尾端,掛着一個圓環,在圓環的中央。一個被固定住兩端的四角星,正頑皮的旋轉着。
她靜靜的坐在那裡。左手端着一隻托盤。右手捏着咖啡杯,並沒有送往口中,她的眼神正望着窗外,不知道那裡有什麼優美的風景在吸引她,讓她如此的專注!
日光照在她的身上,讓她渾身上下籠罩了一層神秘的光芒,更讓她像女神一樣典雅,天使一樣純潔。魔鬼一樣誘人!
在許丹瑩的對面,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孩不安份地扭動着身子,她穿着一套粉紅色的運動套裝,在她的齊耳短髮上面,還扣着一個黑色鴨舌帽。
單從側面來看,女孩長得非常有味道,濃黑的眉毛,堅挺的鼻樑,刀削似的面部線條,很有幾分古希臘的美感。可惜她粉紅的衣着,不太襯她天生酷帥的面容,固然多了幾分活潑的味道,卻也削弱了整體的韻味。最失敗的是她頭上那個那個黑色鴨舌帽,不倫不類的裝扮,再次減低她的整體評分。
女孩似乎很是有幾分不耐煩,時而望一下窗外時而又掃視一下店內,她面前放着一隻果汁杯,從裡面殘存的淺淺黃色痕跡來看,裡面大約裝過柳橙汁,不過現在大概已經都被她消化的差不多了。
在女孩再一次把目光掃向大廳的時候,秦笛的目光恰恰和她相遇,一見這女生,秦笛立時生出一分想跑的衝動。原<a href=" target="_blank">來,陪着許丹瑩坐了老半天的女孩,居然是季玉蓉!她今天沒穿警服,秦笛一時居然沒有認出她來!
“秦笛!好啊,你終於肯出現啦!”早已不耐煩的季玉蓉立刻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興沖沖的就朝秦笛撲將過來。
許是因爲秦笛的適時出現,解了季玉蓉的煩悶,她的語氣,居然是興奮多過惱怒。要知道,每一次和秦笛見面,她都會很倒黴,不是被秦笛佔了口頭便宜,就是要被秦笛一飽眼福,最難看的是上次,不但被他看光光,還被他摸到女兒家最重要的地方!
躲顯然是沒辦法再躲,秦笛只好勉強堆起假笑,伸手向季玉蓉迎了過去,“小瑩瑩要見我,我怎麼敢不來?只不過我沒想到,季大警官居然也有空來陪小瑩瑩!說起來,我還真是要多謝謝你呢!”
季玉蓉不閃不避,捉住了秦笛的手,兩隻眼睛閃爍着喜悅的光芒,她一邊用力抓住秦笛的右手,可着勁兒揉捏,一邊假笑連連的道:“不謝!不謝!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從季玉蓉握住自己的右手,秦笛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他繃緊了右手,卻不動聲色地笑道:“要謝!要謝!不如今天我來做東,請你大吃一頓怎麼樣?”
季玉蓉使了半天勁兒,卻感覺自己像是握住了一塊石頭,不管怎麼用力,都不能讓它有絲毫軟化的跡象,更不要說是捏的秦笛痛哭流涕咯。沒能達到目的,這讓季玉蓉有些鬱悶,心裡面不由得又記了一筆賬:某年某月某日,我握秦大混蛋的手,他居然敢繃緊,不讓我捏痛他,計一大罪!
許丹瑩緩緩放下咖啡杯和托盤,望向秦笛和季玉蓉溫柔地笑道:“你們兩個,見面就跟仇人似的,好了啦,都過來坐吧!”
季玉蓉是許丹瑩最要好的朋友,按說上次她被秦笛佔了那麼大便宜去,許丹瑩理應爲她討回公道,可秦笛又是她的愛人男朋友,況且那件事秦笛的確不是有心做出來的。夾心餅乾不好做,許丹瑩不好爲了其中一個傷到另一個,只好兩不相幫,裝作沒有發生過那件事。
季玉蓉悻悻然地收回手掌,瞪了秦笛一眼道:“沒事手繃那麼緊幹嘛?僵硬的要死!是不是抽筋啊?見過腳抽筋的,沒見過手抽筋的!該不是壞事幹多了吧?”
秦笛好氣又好笑地也收回手掌,聳了聳肩膀道:“有你季大警官在,我哪兒能幹壞事啊?再說,手抽筋也不奇怪啊,只要有筋的地方,早晚都會抽那麼一回的。比如你身體的某個地方……”
季玉蓉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知道就好!”秦笛後面的話有些含糊,季玉蓉沒怎麼聽清楚,以爲秦笛服軟,也就高興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說了會兒話,又用了幾分力氣,季玉蓉覺得有幾分口渴,坐回自己的位置,捻起吸管,對着果汁杯就是一陣急吮,興許是壓了秦笛一頭的興奮,讓她忘記自己的果汁杯裡,早已沒了果汁,就只剩下一些淺淺的痕跡。
季玉蓉這一大力吮吸,瞬間吸空杯底殘留的一些淺淺的液體,由於吸管中空氣過多的緣故,一陣急促的、劇烈的、偏偏有幾分婉轉的奇異聲響,便就此產生。
常在歐凱咖啡內駐足的,大都是附近各大金融機構的員工,也就是俗稱的“白骨精”(白領、骨幹、精英),他們大都有良好的修養,也早已習慣了西方社會就餐、聚會時小聲說話,儘量不影響別人的生活習慣。
季玉蓉初見秦笛時,便大聲喧譁,已經招來了一些人的不滿,不過看在她說話不多,又是漂亮女孩的份兒上,這些人大多隻是橫了一眼,便又收回了各自的視線。
這次奇異的聲響一爆出來,一些內心有些陰暗的男人,便適時的悶笑出聲。笑聲是很容易傳染的,有了第一個,第二個自然也就少了很多顧忌。於是,接二連三的笑聲很快響了起來,迅速響遍整個咖啡廳,差點要把房子都給掀起來。
季玉蓉製造出那種奇異的怪聲,本就有些惴惴不安,一聽這滿場的鬨笑,再也繃不住,當即紅着臉趴在了桌子上,當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秦笛沒料到季玉蓉會擺出那麼大一個烏龍,差點沒當場笑趴下,心道:“這果汁再怎麼好喝,也不用這麼強調吧?”
許丹瑩也有幾分忍俊不禁,可又不好隨着衆人鬨笑,只好橫了秦笛一眼道:“都是你啦!害得蓉蓉出那麼大一個醜!”說着,還急忙對秦笛使眼色,生怕秦笛誤會。
秦笛指了指自己,臉上不禁掛上了一分苦笑,心道:“女孩子面皮薄,遇到什麼不好意思的事情就要男人頂着,這不是逼得男人不要臉麼?不然,誰抗得住!”
許丹瑩連連點頭,又示意秦笛說些話,緩解一下季玉蓉的尷尬。
又不是專門攬事上身的馬屁精,一時半會的,讓秦笛怎麼能把季玉蓉這個漏子給圓過來?可寶貝小瑩瑩的面子又不能不給,秦笛想了又想,這一急,還真讓他給想了個辦法出來。
自那天在東旦大學表演了一曲《梅花三弄》之後,秦笛急切的想找出音樂和自己身上異能的關聯,有事沒事就把豎笛揣在身上,想起來就吹上那麼一曲,試圖發現那麼一點蛛絲馬跡出來。蛛絲馬跡什麼的,秦笛倒是沒找到,擱下許久的樂器演奏興趣,卻被勾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