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三個人都那麼說,東陽也就不再嘴硬了。這麼多年的教訓讓她知道,每次自己堅持他們反對的,最後都是自己的錯。
東陽笑道,“好,聽駙馬爺的,聽兒子閨女的。”
辰時末,高光來了。他穿着藍色便服,戴着六合帽,比剛還俗時多了兩分從容。
真真是個漂亮小少年。
他給東陽和荀駙馬抱拳笑道,“大皇姐,姐夫。”
東陽拉着他的手笑道,“半月未見,弟弟又長高了。哎喲喲,姐想你呢,昨天都未睡好覺。在宮裡還習慣吧?
“有什麼不習慣的直接跟母后講,不要悶在心裡。以後多來姐家裡玩,喜歡吃什麼姐讓人給你做……”
衆人吃完飯又上樓,看到一間屋裡居然坐着昭陽公主和嚴駙馬。
路上,荀香說了請了米家姐妹的事。
荀壹博和任子渝等在樓下。他們一個在等荀香,一個在等任子暄。
他們屋裡的人最先走,接着是孫與慕幾人離開。
好事都被荀香那個賤人想了,想得美。
申時初,高光起身回宮。
昭陽的身份擺在那兒,高光要進去拜見六皇姐,荀壹博要進去拜見姨母,做爲臣子的孫與慕幾人沒進去,在門外向她躬身抱了抱拳。
高光點點頭,“嗯,知道。” 米家姐妹向前走去,荀香陪着高光走在最後。
任子渝見妹妹哭了,驚道,“昭陽公主罵你了?咱們沒招她惹她,她憑什麼罵你。”
米紅棉又輕聲道,“八皇子要好好愛惜身體。皇后娘娘仁慈睿智,有事可多與她商量。”
昭陽自覺搞懂了,原來任家看上的是丁立春。
三撥人佔了三間包間。
說笑一陣後,荀壹博和荀香領着高光去了四品書齋。
看看她們臉上的大酒窩,跟自己長的一樣。
“荀香更厲害,誰有這個小姑誰倒黴……”
高光雖然戴着帽子,也不能完全擋住他的特殊髮型,書齋內外埋伏了許多暗衛。
“任二姑娘。”
若看上別的世家大族昭陽自認沒辦法,可丁家鐵匠出身,丁立春還長得忒醜,蔡家的哪個兒郎都比丁立春強百倍。
昭陽公主扯着嘴角說道,“任二姑娘,你出身世家,美貌多才,看人可要長些眼水。那丁立春不僅出身鐵匠,長得又黑又醜像只熊瞎子,還一直惦記着小尼姑。
荀香邀請了米家姐妹、任子暄、薛恬。
荀香找湯掌櫃有事,同荀壹博一起去了後院。
米家姐妹只看高光那間屋,而任子暄偶爾會看看丁立春那間屋。
任子渝和任子暄走到街口,剛要上自家的馬車,就聽到有人招呼任子暄。
高光抿着嘴樂。不僅皇父、母后、香香關心他,外家人也是關心他的。
是昭陽公主,她坐在自己的車駕裡,車簾大打開。
還有另外一撥人,孫與慕邀約丁立春、任子渝來這裡玩。
任子暄臉漲得通紅,淚水都涌了上來,說道,“小女子不知公主殿下何意,那人如何關小女子何事。”
任子暄是聰明人,也看出了一些門道。
走至車前,任子暄曲了曲膝說道,“公主殿下。”
荀香笑道,“我是誰?是你外甥女兒。”
高光認識她,不僅在丁府看到過,還在寺裡看到過。
荀香已經跟昭陽撕破臉,沒理她,拉着幾個小姑娘直接進了自己包間,還把門關上。
昭陽公主用帕子捂着嘴咯咯笑起來。
丁立春和任子暄只要看對眼,希望還是很大的。
嚴駙馬怕昭陽公主,不敢多言,只是使眼色讓人把門關緊了,這話別被外人聽了去。
米紅棉輕聲招呼道,“八皇子。”
任子暄才哭着說了昭陽話。
任子暄上了馬車,任子渝隨後上去。
荀壹博不止邀約了皇上指定的那幾人,還邀請了丁立仁和荀壹強。
她對嚴駙馬說道,“任子暄的眼睛瞎了,她長輩的眼睛也瞎了?丁立春長得那麼醜……”
若八皇子順利登上大寶,丁家憑着荀香會一躍成爲新貴。
鎮西侯想讓自己的四兒子求娶任子暄,託了許多人說合,包括蔡貴妃,任家都婉拒了。
晌午,荀香破例帶他們去後院吃飯喝酒。書齋小廚房炒了幾個菜,大多菜品從其他酒樓買來。
高光之前也去過書齋,但跟這個書齋完全不一樣。他挑了許多本自己感興趣的書,又要了許多吃食。
男人們在東廂廳屋,姑娘們在東廂北屋。雖然關着門,男人說話的聲音還是能傳過來。
只要東陽不腦抽地被人利用,不鑽牛角尖,還是很會說話的。
說完曲了曲膝,哭着扭頭走了。
他能看美人,也能成全另一對。
大家族講究政治聯姻。雖然任家比丁家勢大得多,但荀香深得皇上寵愛,八皇子又記在葉皇后名下,成了荀香嫡親舅舅。
不僅要讓任子暄對丁立春生產好印象,也必須讓丁立春對任子暄產生好印象,忘掉之前的人。
之前還以爲假荀香最討厭,卻原來這個真荀香更討厭。仗着皇上皇后寵愛,誰都不放在眼裡。
高光笑道,“董夫人,米三姑娘。”
高光笑道,“謝謝姐。宮裡很好,母后待我很好……”
聽說,這是米家人的特點。
任家肯定會考慮這個因素。
荀香幾人最後走。
荀壹博帶領衆人下樓之際,荀香和高光、米家姐妹走在後面。
昭陽公主沒注意別人,而是注意到丁立春和任子暄一起出現在這裡。
這個安排荀香很滿意。
她沒跟昭陽說過話,不知叫自己何事。
高興笑出了聲。
高光那間和荀香這間對着,孫與慕那間在高光那間隔壁。
“謝謝你。”
高光的話不多,米家姐妹已經很滿足了。
高光感激地看了荀香一眼,還是她懂他。
門都半開,能看到想看到的人。
任子暄確認是在招呼自己,只得硬着頭皮走過去。
任子渝氣得啐了一口,“都說昭陽公主霸道不講理,果真如此。她這樣做,就是生氣咱家沒答應蔡家親事。”
任子暄哭道,“她真是莫名其妙,丁世子長得如何幹我何事,卻要那麼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