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及笄
荀駙馬沒有看到公主親自出門迎接就立即下車，而是等到馬車來到東陽的面前纔下來。
他依舊俊逸高冷，仙氣飄飄，同跟荀香初次見面沒有多大變化。若是不留須，看着只有三十歲出頭。
他今年已經四十一了，比丁釗還大一歲。
荀駙馬木着臉給東陽拱了拱手，就看向荀香，眼裡也有了溫度，薄脣扯出幾分笑意。
“我閨女長高長俊了，是個大姑娘了。”
東陽搶先說道，“是呢，她下個月及笄，本宮把釵環和衣裳都給她準備好了。老祖宗的壽禮也準備好了，成不成，還等駙馬爺回來拿主意。”
荀駙馬臉色有了些許緩和，“公主費心了。”
東陽笑意更盛，“本宮是孫媳婦和母親，該當的。”
荀香也笑道，“老祖宗說我娘賢慧，是荀家好媳婦。”
對於這個褒獎荀駙馬有些微愣，明顯不信。伸出左手說道，“公主請。”
他再傲嬌，也不會走在公主老婆前面。
東陽又說了句，“駙馬爺請。”
二人一起向大門走去，荀香跟在後面。
進了大門，東陽見荀駙馬想去外書房，忙道，“駙馬爺，棲錦堂裡準備好了你的洗漱用品和衣物。過去這麼久了，還在生氣？”
討好的態度讓荀香有些臉紅，還有這麼多人看着呢。
荀香也想幫幫她，拉着荀駙馬的袖子說，“爹，去內院吧，京城發生了好些事，女兒着急跟你說呢。高明不止害了皇子皇孫，還害了我娘……
“荀鳳失蹤了，我們的人找了好些天，到現在也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荀駙馬半推半就，被荀香拉着往內院走。
荀香講完國事講家事，許多秘事外人是不知道的，荀駙馬被一路拉去了棲錦堂。
東陽笑眯了眼，覺得還是親閨女好。光好還不行，還得會討駙馬爺喜歡。之前那個閨女，幫不上她一點忙。
荀駙馬去淨房洗漱完，穿着一身冰藍色直裰走出來，還修剪了一下鬍子，身上散發着龍涎香。
東陽親自奉上一杯柳青院出品的冰抹茶，又把給老祖宗準備的壽禮給他看，“這些禮物，再加一百壽糕，一百壽桃，駙馬爺覺得怎樣？”
荀駙馬滿意地點點頭，“很好，公主費心了。把那架屏風撤下來，我在吳城買了一對景德出的青花瓷壽星大花瓶。”
不多時，穿着官服的荀壹博下衙回來。
一年多不見，兒子又長高了，還中了探花當了官。
荀駙馬看着面前的兒子閨女，東陽再不對，也給自己生了一雙好兒女。
他眼裡的笑意更盛。
一家人高高興興吃了飯。
荀壹博拉起妹妹說道，“爹一路辛苦，早些歇息。”
荀駙馬點點頭，兄妹二人出了棲錦堂。
六月二十八，荀府給荀老太傅辦了一場盛大熱鬧的壽宴。
京城的大半皇親貴戚、世家新貴都來了。
皇上還下聖旨褒獎了老太傅，賜了一塊匾額，上書“惟仁耆頤”。
耆頤有老壽星的意思。
老祖宗感動得熱淚盈眶，癟嘴不停說着，“龍恩浩蕩，龍恩浩蕩啊……”
這種熱鬧景象，荀府還是在幾十年前荀老祖宗沒有致仕時有過。荀適也想回來給老父祝壽。老祖宗怕他回來就不想回付出，沒允。
東陽這段時間的表現非常不錯，荀駙馬隔三岔五會去棲錦堂歇息一晚。夫妻二人表面合好如初，家裡一團合氣。
鑑於閨女下個月及笄，明年二月嫁人，兒子明年四月娶媳婦，荀駙馬沒再出去。
《幾何原本》已經編譯完十二卷，還有一卷丁利來和伽瑪烏能夠編譯完成。荀駙馬把編譯好的幾卷拿去四海印刷工場印刷，不會再去滬縣了。
七月十九荀香滿十五歲，還會舉行及笄禮。
已經請了長壽又有福德的慶親王妃當正賓，米紅嵐當有司，新朋友任子暄當贊者。
老朋友高明珠和張紫煙已經嫁人。
米紅嵐和任子暄從來沒做過這種事，提前兩天來公主府“彩排”。
這天天沒亮荀香就起來，下人把紫院裝扮了一番。
一大早，丁壯就帶着丁釗一家來了東陽公主府。
荀香特殊，有四位父母，他們今天都會以“主人”的身份迎客和祝辭。
丁持夫婦沒來，冀南一帶剛剛遭了水災，他們去那裡“救命”。怕他們不着調，丁壯讓李麥高陪着一起去。
丁釗、丁立春、荀壹博等人都請了一天假。
丁壯還想進上房看荀香，丁釗攔住他說道，“爹等等，禮前不要見香香。”
丁壯張嘴想罵人，看見荀香腦袋伸出小窗衝他笑，又高興起來。衝孫女揮揮手，進了東廂。
今天請的人不多，幾家宗親，丁家、荀家、孫家、董家、米家、邱家、陶家，還有幾個跟荀香玩得好的手帕交。
巳時初，客人們陸續到來。不僅請了的客人來了，任夫人、張夫人、王夫人等未請的也來了。
除了近親，來的大多女客，男客只有濟王、景王和陶翁、董平、孫與慕。
客人們都先去東廂和西廂喝茶。
巳時初，安公公來傳懿旨及觀禮，葉皇后嘉獎了荀香，賜了一支嵌寶銜珠大鳳釵。
已經說好，長釵帶這個，短釵戴東陽準備的兩支。
巳時正，笄禮開始。
荀駙馬伕婦和丁釗夫婦站在紫院正房臺階的東面，米紅嵐端着裝着髮釵衣裳的托盤站在臺階的西面。
荀香已經沐浴完換好衣裳坐在正房東屋。
隨着禮樂響起，四位父母行禮請客人們進屋。
正賓慶親王妃走第一個，接着是主賓、客人依次進入上房坐在各自位置。
來的人多，座位有限，一些年輕後生和孩子站在後面。
荀駙馬和丁釗先祝辭，說了些“小女香香今日行及笄禮，感謝各位賓朋前來觀禮”之類的話。
禮樂聲再次響起，贊者任子暄先走出來，立於西邊。接着一身紅衣的荀香走出來，站在廳屋中央向賓客行禮，然後跪坐在笄者席上。
丁壯的紅鼻子慫起來，他想哭。
似乎昨天他還抱着香香滿村轉悠，眨眼間香香長這麼大了，成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