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香氣得要吐血。高傲的東陽居然低下身段去臣子家走後門了。
倒真是收錢辦事,她比誰都賣力。
她如此,不僅因爲西陽送了她大禮,還因爲面子,覺得她是嫡公主,答應了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荀香都替她丟人。等到把齊王和麗妃打下去,東陽又該禁足了。
西陽公主和沈駙馬委實可惡,把東陽當傻子一樣利用。若不是怕打草驚蛇,一定讓葉皇后把西陽送東陽的東西統統砸在夏嬪和西陽的臉上。
荀香說道,“嬤嬤做的很好,我知道了。我娘非要如此,就讓她碰個頭破血流吧。”
看柴嬤嬤嚇得不輕,又安慰道,“因爲有了嬤嬤我娘纔不致於闖下大禍,你是真心爲我娘好。放心,那件事我會處理,也不會把嬤嬤牽扯進來……”
柴嬤嬤如釋重負,“謝郡主。”
次日早上,荀香去了坤寧宮,皇上過來吃了晌飯。
荀香沒像往常在宮裡住一晚上,下晌就出了宮。
她走後,葉皇后抓住夏嬪一個錯處,狠狠訓斥了她,還罰她禁足一個月,抄《女戒》五十遍。
那個錯處無需罰的那樣狠,葉皇后就那麼罰了。
時間進入二月,大地回春,天氣漸暖。
荀香已經脫下棉褙子,夾衣裡面穿的是毛衣毛褳。
因爲有了線衣線褲,大黎人的春裝秋裝有了極大改進。這兩個季節的衣裳不再是清一色的薄棉襖或棉坎肩,看着既修身又暖和。
初六這天,朝堂傳來一個爆炸性消息,福建布政使沈謀和李指揮使派人送來摺子,聯合彈劾福建水軍代總兵秦晉剋扣軍餉、收受海匪大筆賄賂、通過海匪與倭寇勾結、故意放任倭寇上岸大肆搶劫殺人,還有人證物證……
算時間,任命秦晉的急報剛到福建。
皇上大怒,立即派金吾衛去福建捉拿秦晉歸案。停了秦家所有男人的職,把在京城的秦家人都抓起來,調查秦家其他人是否參與。
又把秦妃和濟王圈禁起來,等候調查結果。
皇上允許兒子有小心思,畢竟他當皇子時也有。
但決不允許皇子縱着外戚與外敵勾結,爲了一己私慾置國家和百姓利益於不顧……
濟王和秦妃大哭着不認,說秦晉不會勾結倭寇,一定是康王一黨爲了打擊濟王而設局。
皇上更加生氣。他雖然不待見康王和蔡家,卻覺得他們膽子還沒大到敢利用外敵構陷兄弟,這也是皇上不願意一棒子打死康王和鎮西侯的原因。
皇上又與幾個重臣商議任沈謀爲巡府及再派一個總兵過去的事宜,朝臣依然分成了幾派,有贊成有反對,還有提議沈謀爲總督的。
同時,立太子的呼聲更加高漲,有提七皇子和齊王的,還有提端王的。完全把之前最看好的康王和濟王排除在外。
端王沒有能力,七皇子沒成長起來,提議齊王的最多。還有朝臣找着理由,齊王雖然有一半高麗國血統,但他是大黎朝皇帝的兒子,就是正統的大黎人……
這些完全證實了之前荀香和董義闔的猜測。
荀香還猜測,若皇上沒有八皇子,或許真會考慮那個孝順、仁慈、多才的三兒子。
二月初九傍晚時分,彩霞滿天,沉沉暮靄給大地披上一層金輝。
荀香去棲錦堂吃晚飯。剛出紫院,就看到東南方天際出現一隻大鷹。翅膀有力,身形熟悉。
“飛飛!”
荀香激動地駐足,看着那個身影越飛越近。
突然,那隻老鷹一個俯衝,停在荀香腳下。
正是飛飛。
分別兩個月的飛飛又回來了。 荀香激動地抱起飛飛,笑道,“飛飛回來了。”
“咕咕咕。”
夕陽下,荀香居然覺得飛飛笑了。
一定是飛飛先飛回來,同行的人和黑娃還在後面。
荀香退回院子,親自給飛飛洗澡擦毛。
戌時初,錦兒帶着黑娃同兩個護衛纔回到公主府。
見到小主人,黑娃都激動流淚了,立起身抱她,伸出長舌頭舔她。
黑娃表達感情從來都是這麼奔放。
荀香咯咯笑着,跟它親熱了一陣。
錦兒說,他們是在快到京城時飛飛率先飛跑的。
丁壯正月下旬就去滬縣看望丁利來,他們也是那個時間動身回京城。
夏三芬已經當娘了,夏荷和張淺也嫁了人。郝氏居然還活着,大赦後,她一路乞討回到老家。
她的腿更瘸了,人瘦成一把骨頭,到家時還剩一口氣。
孃家不願意收留她,丁有壽聽說後主動把她接回自己家養病……
“大房大奶奶說丁有壽定是憋了不好的屁,等到把郝氏的病調養好,帶着郝氏去找盼弟姑娘要銀子。老伯爺也這麼認爲,讓大房大老爺和丁家族長把丁有壽看好。
“還不能把他除族,家族不管他,他會更放肆。老伯爺還私下交待丁族長,實在看不住就套個麻袋把他的腿打斷,兩個瘸子不好走遠路……”
聽說郝氏還活着,荀香的頭皮發麻。
真是禍害活千年。
丁有壽是想憑着郝氏拿捏丁盼弟。
丁盼弟不認丁家,卻把姓改成“郝”,不知她對郝氏是如何態度……
錦兒又指着幾個大筐,說了什麼東西是誰送的。
“飛飛真是聰明,不知從哪裡又叼回兩根蜜香脂。老伯爺說是飛飛送給郡主的,讓奴婢都拿回來。”
兩根蜜香脂都是棕色的。
荀香決定送駙馬爹一根,他眼饞蜜香脂好久了。
另一根送董義闔,不知海外有沒有這種香料。
晚上,荀香又關上門來回跑步,這是她現在每天都要做的事,希望海藍珠早日成熟。
飛飛高興地跟着荀香轉。
小主人真好,它一回來就給它聞香香。
荀香不會做夢,那三個指標要留在最關鍵時候用。
出了一層薄汗後荀香就停止腳步,過去把小仙女捧起來。
小仙女的腥味又變大了一些,拿出來後腥味更重。怕別人發現端倪,如今給小仙女換水只有衛嬤嬤一人。
香氣不濃本就讓飛飛不開心,再一聞到難聞的臭味,更生氣了。
它受不了這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