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到了丁宅,錢雷、鄒慶已經等在這裡送行。
她回自己院子看了一眼,該帶回去的東西已經由張氏和綾兒收拾好。
仙子螺拿去丁立春屋裡,丁香專門去看了它一眼。
白子華趕馬車,坐着丁釗夫婦及丁香。
秦府還派了一輛馬車,坐着綾兒和何會,及大半車禮物。
何強趕騾車,裝了滿滿一輛車。
這次不僅丁釗自己買了許多東西,朱家和秦家也送了許多,還有那幾家送陶家的禮物。
錢雷帶着五個士兵護送。
路上幾日無話,十八下晌申時到了北泉村。
丁香腳上的傷也完全好了。
錢雷要帶着幾個士兵回錢家住,丁釗送了士兵每人二兩銀子,又給錢雷十兩銀子請他們去酒樓喝酒,把自家送錢家的禮物交給他。
丁壯和兩個小哥哥還沒回家,丁珍及夏三芬、夏荷、丁三富等村人都跑來圍在丁家門口看熱鬧。
黑娃更是激動,奔出來咬着丁香的褲腳直嗚咽。
丁釗給看熱鬧的人每人幾塊糖。
夏荷還想跟着丁香進去,丁珍拉住她說道,「坐了那麼久的車,香妹妹要歇息,咱們改天再來聽她說趣事。」
丁香悄悄給丁珍眨了眨眼睛,意思是晚上給你好東西。
何會同綾兒住一間屋,白子華和何強在西院倒座住一晚,明天他們回膠州。
黑娃依然那麼健碩黏她,蘋果樹上掛着幾個紅蘋果,東院西院如她走之前一樣,北孚山更加濃墨重彩……
離開也才一個月,好像離開了好久一樣,許多事都發生了變化。
知道了自帶香氣的秘密,老祖宗是賢德皇后,找到了失散許久的親人,歷經了一次生死。還暫時調整了一直堅持的初衷,要先扳倒蘇家,爲董家***,再想辦法揭露假荀香。
哦,她還成了名富其實的小富婆,爹爹成了腰纏萬貫的丁大戶……
丁香仰頭望望,不時有鳥兒劃破長空,一行大雁向南飛去。
她想飛飛了,不知小傢伙什麼時候來看她。
丁香給飛飛帶了個金腳環,朱夫人送了飛飛一個鑲珍珠的金腳環。沒給黑娃帶東西,不是捨不得,而是怕它帶了金項圈或銀項圈被人惦記,打死它把東西搶走。
丁香去屋裡把東西放好,特別是她那匣子寶貝,鎖在架子牀下的抽屜裡。
收拾完,纔去淨房洗澡。
還沒洗完,就聽見丁立仁和丁利來興奮的大喊聲及腳步聲。
丁立仁叫着,「爹,娘,妹妹,你們可回來了,都想死我了……」
丁利來叫着,「妹妹,妹妹,妹妹,妹妹……」
二人跑進上房,丁利來還想跑去丁香的房間,張氏笑道,「香香在沐浴。」
張氏拉着丁立仁看不夠,她這是第二次跟小兒子分開這麼久,第一次是去京城。
丁釗則是摸了摸丁利來的丫角,把他們的禮物拿出來。有丁釗買的,也有朱家送的。
丁香洗完澡出來,頭髮披散着跑進屋。
「二哥,三哥。」
兩個小少年奔過去,一人拉着她的一隻手打量着她。
丁立仁道,「妹妹長高了。」
丁利來道,「妹妹更俊了。」
然後開始訴說思念之情。
「妹妹不在家,一點都不習慣……」
「妹妹怎麼纔回來,不想我們嗎?我想得緊呢。唸叨多了,爺還打人,說我戳他的心窩子。爺越來越不講理了,找着藉口打人,連楊叔和李叔都捱過他的掃堂腿。你不回來,又不
是我們的錯……
丁利來的眼圈都紅了,變成了小話嘍子。
這孩子感情要純粹得多。
丁香跟丁利來多說了幾句話。
不是丁香跟他的關係比跟丁立仁好,而是丁立仁還思念着丁釗和張氏,還有他們分散他的注意力。
而丁利來滿心滿眼只有自己。這孩子,將來肯定黏媳婦,跟他爹一樣。
丁香把給他們的禮物拿出來,比丁釗夫婦送的多,又討巧。
不僅有筆墨洗硯、書籍,還有玉掛件、珍珠掛件、珊瑚掛件、玻璃小擺件、海螺號,幾包油炸小魚乾。
還強調着,「這是我用私房錢買的,這是朱夫人送我的,我特意給你們留着……」
兩個小少年樂得眉眼彎彎,覺得還是妹妹懂他們,沒白盼這麼久。
丁壯被楊虎請了回來。
他還在西院大嗓門就傳來了東院,「哈哈,香香,爺可想死你了……」
丁香笑出了聲,像只歡快的小鳥兒一樣跑出去,攔腰抱住爺爺把臉埋在他的胸口上。
「爺,我也想你,想得睡不着覺,吃不下飯。」
丁壯捧起丁香的小臉,「哎喲,真的呢,瘦了。紅蘋果爺都給你留着呢,那兩個饞小子天天想吃都沒給……」
一老一小摟脖抱腰進了屋。
丁香抱着爺爺撒着嬌。長這麼大,她是第一次跟爺爺分開這麼久,真的好想啊。
丁壯也抱着孫女捨不得放手。他們再不回來,他就要親自去接人了。
晚飯前,丁釗讓人把丁山一家三口和夏二及夏大河、丁力和丁有財請來喝酒。
因爲每家的禮物不一樣,張氏把送三房、張老丈家、丁淑孃家、夏二家的禮物單收拾出來放在臥房。
其他人家的禮物堆在廳屋。
這次東西多,絕大部分村民都有份。關係稍好的人家會送半包點心或半包糖,族親加送一點幹海貨,親厚一些的族親再加一兩塊料子,二爺爺多了半斤海蔘。
夏里正家跟二爺爺家的禮物一樣。這次依然沒給夏員外家送東西,老丁家就是明晃晃不待見那家人。
丁壯又讓人去把洪大個父子請來。
「那天我腳崴了,是洪大個把我揹回來的。他們家沒個女人,吃的隨便,經常是窩頭就鹹菜,以後多請他們來家裡吃飯。再給他們多送些東西,主要送吃食。」
丁香暗樂,爺爺老女幹巨滑,這藉口找得好。
洪大個的父親是朱潛當海匪時的親信,洪小哥是秦海的兒子,二人家裡都經濟實力雄厚。可爲了自家,這幾年卻要過這種窮日子。
之前丁釗不好對他們區別對待,如今有了這個藉口,可以多走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