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你是說,在我離開的當天夜裡,唐古訫就突然病重了?”我抿了口茶,不徐不疾地重複道。
“是。”紫鳶道。這是準確無誤的情報,不會錯的。
“那就好……”唐古訫果然吃了我給她的那顆藥。別怪我心狠,只有用這招,才能逼君銘汐就範。這藥只是暫時性的,半個月後,唐古訫的病就會自動痊癒。我倒要看看,這重視皇權到了極點的君銘汐,會不會爲了一個女人,而犧牲自己的名聲。
“閣主,你這是什麼意思?”紫鳶問道。
“以你的聰明才智還猜不出來麼?再給去我好好注意宮裡的一舉一動,定時朝我彙報。”
“是。”紫鳶說罷,退了出去。
我是不是也該去會會應莫幽了?沒錯,這個時候我若不去見他,反倒顯得可疑了。
……
話說自從他被貶回府之後,貌似就一直呆在書房沒出來過。
我走到門前。想着是推門而入,還是先敲門呢?好吧,淑女一點,還是先敲門吧。
“叩叩叩”——沒人應?
他不會死在裡面了吧?好吧,管你什麼淑女呢,把門踹開纔是王道。
我朝腳猛地踢開了門。跑進房內,只看見滿地的酒瓶。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應莫幽被埋在無數的酒瓶之下。他趴在桌上,似乎已經睡着了。
我踢開身前的酒瓶,慢慢朝應莫幽走去。
他不會真死了吧?
“喂,應莫幽?應莫幽?這麼點兒打擊你就成這樣了,你也太讓人瞧不起了吧?”我鄙夷地說道。
應莫幽一動不動,似乎沒聽到我的話。
“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啊!”
還是不動。
看他是真死還是假死!我上前,推了他幾把——
“應莫幽,應莫幽!啊!”
趴在桌上的應莫幽猛地直起身,一下子伸手扣住我的手腕擰了過來。我疼得叫出了聲。
該死,原來他剛來都是裝的。不過他滿身酒氣,看來那些酒還真是他喝的。
“你鬆手!”我猛地推開了他。不停地揉着自己被捏痛的手腕,“沒事你裝什麼死啊!”
“我只是想看看你究竟想做什麼。”應莫幽笑得邪妄,一點兒也沒有醉酒的樣子。
“我來看看你是不是被打擊得要死要活唄。現在你已經不是宰相了,語氣還這麼狂妄。”我不屑道。
“就算我不是宰相,可我依然是璃剎王的同盟,你最好記住這一點。”
“是,我哪兒敢忘啊。既然你沒死,那我就不打擾了……”再見二字還未說出口,我的目光倏地被他手肘下壓着的一幅畫所吸引。
我看着畫中女子似曾相識的髮簪,突然想起來,之前見過這幅畫。沒錯,剛來宰相府的時候,見過這幅畫。那時應莫幽遮住了全畫,只讓我看見畫中女子別的髮簪,可這次……我看到了畫中女子的面容。心痛的感覺驟然而至。是……澹臺悅……也是,我?
注意到我神情的變化,應莫幽似是醒悟了什麼,隨即擡手將畫合上, 語氣霎時間變得冰冷:“如果你沒事的話,現在就可以出去了。”
我搖了搖頭,似是不敢相信,繼而轉身,跑出了門。
應莫幽跌坐了下來,眼神中佈滿陰霾及痛苦:他喝這麼多酒哪裡是爲了失去宰相之位,只是他內心最深處的痛苦一直被壓抑着,只有在這種情況下,才能發泄出來罷了。不過,雪冥方纔……算了,她肯定不會深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