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分,慕含煙坐在案後看着各個商鋪送來的報她還在孃家時便學會了,所以來攬月樓很快就手了,她看完這月的銷售記錄後便拿起一旁的田租賬冊看起來。
她正專注的看着賬冊時,門口突然傳來響亮的聲音,她尋聲望去,看見剛好被凝霜引進來的慕景瑞,她連忙放下賬冊站起來迎去,“二哥,你怎麼來了?”
“我剛好路過,瞧見凝霜在這裡,就想來看看,最近還好,雲老夫人有沒有爲難你?”慕景瑞走過去攬着她的肩親切的道。
慕含煙搖了搖頭,“沒有,二哥,你別擔心,我自己會處理好身邊的一切的。”
“你能處理好那老太婆就不會提出和離那麼過分的話。”慕景瑞一提起那天的事就來氣,但更氣的是自己,自己看見雲菲兒竟然就將寶貝妹妹給忘了,要是當時他在場,他纔不管雲:桀怎麼下跪怎麼誠懇,非得將煙兒接回家去不可。
“二哥。”慕含煙嬌一聲,她知二哥的性子素來很衝動,那日他不在場實乃萬幸,要不那件事還不知道怎麼收場。
“別撒嬌,煙兒,如果雲府實待不下去了就回家去,爹孃成天掛心你,這幾個月來白頭都長了不少。”慕景瑞被慕含煙推着在椅子裡坐下,仍是不依不饒的道。
“嗯,我知道,二哥,有時間我就回家去看爹孃。”慕含煙在他身側坐下,凝霜此時端着茶水過來,慕含煙親自給他摻,討巧的道:“二哥,喝茶,這是鄰南那邊送過來的新茶葉,味道很醇。”
慕景瑞端起茶杯飲了一口,在室內顧了一圈,看到桌堆積起的一大撂賬冊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煙兒,我聽說云然已經回來了,你怎麼還在這裡處事?”
煙順着他的目光望向賬冊,嘆道:“這京城還真是沒有秘密可言,然早到家的,這會兒怕正跟府裡的人敘舊,我待在府中也無事,便過來看看。”回頭瞧見慕景瑞臉隱有心疼之色,她再道:“二哥別心疼,明天我就不來了。”
慕景瑞眼前一亮。轉頭向她。“既然明天不來了。那就回家住兩天。我聽說妹婿最近也不在家。你一人在雲府裡我實在不放心。”
“二哥奶將當家大權交給。府中雜務也多。現在不太方便回去。等我有時間了。我便回去看你們。”慕含煙撇開視線。不忍瞧見他眼中地失望。
慕景瑞嘆了口氣。失落地道:“嫁出去地女潑出去地水啊。看來是二哥強求了。那你得了空便回來瞧瞧我們些日子我跟大哥要北去韃靼。這一走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再見到你。”
“北?”慕含煙驚訝地問道。
“是啊。北邊韃靼侵擾邊境。我們家在那邊地生意受到重創。所以爹讓我跟大哥過去處理一下。”慕景瑞低嘆一聲。生意地事只是他們出行原因地其中之一。去查訪通敵叛國地證據纔是他們要任務。
“二哥聽說邊境要開戰了,你跟大哥選在這時去我很擔心,北邊的生意停一下也沒什麼,等戰亂結束以後再去,要不你就讓爹爹派些能人過去處理就行了幹嘛非得要你們去?”慕含煙一聽便緊張起來,戰爭她雖沒親眼瞧見僅憑中所寫的情形就特別嚴重。
慕景瑞拍拍她的手,“煙兒跟大哥走南闖北,什麼沒見過別害怕,我保證我們會毫無傷的回來。”
慕含煙這才重展笑靨,二哥說了不會受傷,他就一定會完好無損的回來的,話題進行到這裡,兩人間都沉默下來,慕含煙靜靜的飲着茶,擡着看向慕景瑞時,現他臉閃過侷促的表情,她微挑眉頭,問道:“二哥,你還有事嗎?”
慕景瑞伸手搔了搔後腦勺,模樣憨實,他自懷裡摸出一封信交到慕含煙手裡,“煙兒,你幫我把這信交給雲三小姐。”說完他站起來就要走。
慕含煙看着手中的信滿頭黑線,今兒她似乎跟信很有緣,而且她想起一件遺忘了很久的事,也是關於一封信引的禁足與禁止交往,她有些忐忑的拉着慕景瑞,“二哥,這……”
慕景瑞回頭的瞬間,突然瞧見門外有人鬼鬼祟祟的,他大喝一聲:“誰?”便立即追了出去,可追到廊道里卻沒瞧見任何人影,慕含煙此時也跟着跑聘來,在廊道里瞧了瞧,低聲道:“二哥,你看見什麼了?”
慕景瑞揉了揉眉心,低聲道:“沒什麼,可能是我最近精神不好,眼花看錯了。”低頭時瞧見那封信,他白皙的臉又涌出淡淡的紅暈,他囑
“煙兒,你一定要把信交給她,記住哦,二哥回去了
慕含煙怔怔的望着慕景瑞快速消失在螺旋梯,她嘆了口氣,將信收回懷裡,剛要走進房裡,背後卻傳來一道熟悉卻帶着譏誚的聲音,“雲大少奶奶,要見您一面可謂難如登天啊。”
慕含煙回過身來,就見到一襲白衣的景公子,看到他,她突然想起答應雲:桀的事來,她臉漾着禮貌而疏遠的微笑,“原來是景公子,別來無恙啊。”
景公子笑着搖開摺扇,向前走了幾步,低眸瞧着她淺淡的笑容,他眼眸輕闔,掩飾住再見到她的欣喜,“幾日不見,大少奶奶同我生分了。”
慕含煙笑道:“我哪敢,景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同誰生分也不能同你生分啊,快進來坐,凝霜,給景公子沏茶。”
霜答得不不願的,側頭掃了一眼景公子,她才慢慢收撿起桌的茶杯,心想:今天的訪客真多,走了瑞少來了景公子。
趁凝霜去沏茶時,景公子道:“大少奶奶這些日子都在忙什麼,好久都沒看到你來攬月樓了,今天我本是隨意出來走走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讓我給碰到了。”
慕含煙垂頭客氣的道:“府中雜務多,所以一時走不開身。”慕含煙忽略了因他而起的誤會與爭執。
“原來如此,在下忘記了你是雲家的孫媳,打理家中諸事是應該的。”景公子恍然大悟的道。
煙笑了笑,“好在家中小叔子從外地歸來,明日便可以不用到攬月樓來了,景公子,你的救命大恩含煙沒齒難忘,只是我已爲人婦,不方便再與別的男子有過多牽扯,還請景公子大人大量不要過多計較。”
景公子一怔,她這話的思難道是……,這倒有趣了,京中女子誰不願意與他有平座相對的機會,偏偏慕含煙得此殊榮還顯得如此困擾,嫁作人婦算什麼,只要他願意,她便會是他的。
心思百轉,最後景公子卻是度的道:“大少奶奶此言甚是,京中風氣雖不陳腐,但已婚少婦同別的男子見面確實與禮不合,在下記住了,以後便不再叨擾。”
看他這樣從善如流,慕含煙心裡又涌起不安來,回想與景公子見過的幾次面,他似乎都沒做出過分的舉動來,偏偏自己此話倒說得好像兩人間有姦情似的,半晌她才訥訥的道:“多謝公子體諒。”
晃公子眸中難掩失望之色,他站起來嚮慕含煙作了一揖,“那在下就告辭了。”
慕含菸嘴脣動了動,卻道:“景公子好走。”
景公子的身形一僵,轉身拂袖而去,慕含煙怔怔的站在原地,她知道自己的話說得過激了,但是既然她答應了雲:桀她就要做到,低嘆了聲,她重新走到案後坐下。
此時凝霜端着茶走了進來,在屋裡掃了一圈沒見到景公子,她詫異的道:“小姐,景公子呢?”
“走了。”慕含菸頭也沒擡的回道。
“走了?”凝霜驚訝的重複着,“怎麼走了,我這茶纔剛好呢?真是可惜了這十兩銀子一兩的好茶。”
慕含煙低頭悶笑,“你要是心疼茶葉,就自己喝了。”
霜也不客氣,當真倒了茶慢悠悠的喝起來,邊喝邊道:“小姐,你說了什麼景公子這麼快就走了?”凝霜好奇極了,從景公子的行爲看來,他對自家小姐分明有情,只是可惜了,小姐已經嫁作他人婦了。
“我沒說什麼啊,凝霜,你若閒得無事,便來替我整理一下這些賬冊,我一個人弄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弄完。”慕含煙瞧凝霜還想說什麼,連忙找事堵她的嘴,以前在慕家時,自己學什麼凝霜也學什麼,所以理賬這些事凝霜都懂,有她幫忙,這些賬冊她很快就能看完。
賬冊的記錄方式是以前她同云然一起研究的,那時候,她總會找一些小事來找他,明着是打着學習的幌子,暗着卻是來與他培養感情的,有一次她來時看見:然正衝着一干管事火,原來是賬面記錄得不詳細,後來她便同他一起研究,怎麼樣才能把賬面記錄得詳細又整潔,再後來總算讓他們研究出一個方法。
以前雲家記賬都是將進貨與售出分開記的,後來他們研究後就演變成每月一記,把進貨與出貨都記錄在一個賬冊裡,這樣就一目瞭然,後來試行了兩個月,現這樣記賬的方式非常方便,所以雲府所屬的商鋪全都改成了這種記賬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