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珍妃一定會派人監視她,秦雨菲特意等到後半夜才偷偷溜出了羽裳宮,可還沒走到環心宮門口便被侍衛攔了下來,“什麼人?”
“我……我是羽裳宮的秦才人,有事要求見汐妃娘娘。”
“娘娘已經睡下了,有事明日再來吧。”
“可這事很重要。”秦雨菲急出了一身汗,夜長夢多,小思又在珍妃手裡,錯過了今晚,不知道後面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汐妃娘娘了。
“什麼事能比娘娘和皇上休息還重要,回去吧!”這裡的侍衛都是季晨勳身邊的禁衛軍,一般人還都不放在眼裡。
“求你們讓我見見娘娘!”
“不要吵!吵醒了皇上我等都保不住你!”
“什麼事?”逍遙驀然出現在了衆人面前,這麼個吵法還不把皇上和靈汐都吵醒了嗎?她最近睡眠一直不太好,難得能睡幾個時辰還有人來打擾?真討厭!
秦雨菲看到他頓時像看到了希望,這個男子她見過,上次在御花園他就是跟在汐妃娘娘身邊的,“大人,我有要事要見汐妃娘娘。”
“秦才人?”逍遙也很訝異,因爲靈汐的關係,他特意去調查過這個秦雨菲的背景,知道她沒什麼後臺,平時爲人也很敬小慎微,可今天這麼晚來找靈汐,怕是真有什麼要事吧?“你等等。”說完,咻的一聲就不見了。
衆侍衛見逍遙出現,自然也就不管這事了,逍遙是汐妃娘娘的暗衛,連皇上都不管他,他們這些奴才當然只有聽命的份了,
很快,逍遙又回來了,“皇上請你進去。”
“皇上?”秦雨菲嚇了一跳,隨即也明白過來了,皇上每晚都住在環心宮,此事當然瞞不過他了。
季晨勳套了一件外袍站在外室,臉上還有些朦朧的睡意,他好不容易纔哄着靈汐睡下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有人來求見?希望真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賤妾參見皇上!”看到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秦雨菲頓時心跳加快,頭都沒敢擡,顫抖地跪了下來。
“起來吧,你有何事?”
“賤妾是羽裳宮的才人秦雨菲,這麼晚打擾皇上休息實乃情非得已,只是事關汐妃娘娘肚子裡的孩子,賤妾不得不冒着觸怒龍顏的危險深夜求見。”
季晨勳雙眼眯了起來,小汐的孩子?她想說什麼?她知道一些什麼?“廢話少說,到底何事?”
“不知皇上可還記得,賤妾生了個公主,叫小思,今年六歲了。”
“朕知道,朕還把小汐的鞦韆送給她了,聽說小汐還挺喜歡她的。她與小汐的孩子有什麼關係?”說到自己的孩子和小汐,他的聲音柔了下來,“你坐下說吧。”
“謝皇上,”秦雨菲戰戰兢兢地坐了下來,偷偷擡頭瞄了一眼季晨勳,卻正好對上了他的眼神,一顆心差點跳出了胸膛,趕緊垂下了腦袋,“今日娘娘屈尊光臨了賤妾的羽裳宮,珍妃娘娘知道後卻以小思的性命相要挾,要求賤妾對汐妃娘娘下手,說……小思和娘娘的孩子,賤妾只能選擇一個。”
“什麼?”季晨勳暴怒,控制不住的吼了一聲,“這個該死的女人竟敢做這種事!”小思是他的公主,小汐是他的寶貝,她竟敢對她們下手,真是活膩了!
秦雨菲立刻又跪了下來,“賤妾知罪。”
“沒你的事,你起來!”季晨勳火大地拉起她,“給朕說清楚!”看來這個珍妃是留不得了,不然早晚會做出傷害靈汐的事!
秦雨菲這才把所有的事情娓娓道來,她不敢再擡頭看皇上了,可眼角的餘光還是時不時地掃到他陰鷙危險的臉龐,緊皺的劍眉和緊握成拳的雙手。
剛把事情說完,內室便傳來微微的響動,然後是靈汐不安的聲音,“大叔?”
“你先回去,朕會去找你。”季晨勳匆匆拋下一句話就立刻奔了進去,臉上的暴戾之氣頓時消弭於無形,聲音變得又柔又軟,“小汐又睡不着了嗎?”
秦雨菲看着他的背影,慢慢走了出去,原來,皇上也是可以這麼溫柔的,可惜,他的這份溫柔自己卻從來沒有感受到過!雖然,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雖然,他們還有個孩子!
“大叔,外面是誰啊?我聽到有人在說話呢。”
“沒什麼,朕與侍衛們說幾句話。”
“大叔騙人!”她撅起嘴穿好鞋子就往外走,“我聽到是女子的聲音。”深更半夜的,大叔怎麼會和別的女子在外面說話?她有孕在身,雖然大叔每晚和她睡在一起,但已經好久沒碰過她了,她不放心!
季晨勳真是哭笑不得,這丫頭是在吃醋嗎?她不知道自打她進宮後,他就沒再碰過任何一個女人嗎?
靈汐在外室轉了一圈也沒看到一個人,狐疑地又走了回來,“怎麼樣?朕沒騙你吧?”
“奇怪了,我明明聽到有女子說話的聲音的,怎麼會不見了?”
季晨勳親自幫她脫下了鞋子,塞進了被窩裡,“好了,小汐一定是做夢了,睡覺吧!”珍妃的事他不想告訴她,小汐的思想很單純,她不想讓她知道那麼多殘忍的事情。那些事情,就讓他悄悄地解決掉就好了。
“嗯。”
第二天,季晨勳就派了個太監到秦雨菲的羽裳宮,一來是爲了監視她,二來也是爲了傳遞消息,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他要讓那麼幕後的黑手自己露出馬腳。
秦雨菲去見了珍妃,珍妃看到她當然很是高興,“怎麼?想清楚了嗎?”
“是,賤妾願聽從娘娘差遣,只求娘娘不要動小思。”
“行!本宮對那個丫頭一點興趣都沒有,事成之後馬上就把她還給你。”她這個借刀殺人之計還真不錯呢,不管這個女人能不能成功,她都可以置身事外!她都等不及看到這結果了。
“是,謝娘娘!”
“你有何計劃?”
“賤妾原本是想接近汐妃娘娘,然後造成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假象的,可後來想想,萬一沒成功就得不償失了,所以賤妾想下藥。”她按着季晨勳教她的說辭很認真地說着,再配上臉上故意裝出來的兇狠表情,倒也沒引起珍妃的懷疑。
“很好啊,那還不快去做?”
“只是賤妾身份低微,貿貿然去拿那些藥怕是會引起懷疑,所以賤妾想借娘娘之手去拿些藥來。”
“本宮去?你當本宮是白癡啊,本宮去跟太醫要那些藥不是更引人懷疑?”
秦雨菲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解釋着,“賤妾的意思是不經過太醫院,娘娘不是有個遠親擔任御藥局管事嗎?要拿一些藏紅花出來應該輕而易舉吧?”
“這倒是。不過本宮不方便出面,你就帶着本宮的信物前去找他好了。”相信那個小丫頭在她手裡,這女人也不敢玩出什麼花樣。
“是!”接過珍妃的玉佩,秦雨菲暗暗折服皇上的神機妙算,他一早就算準了珍妃會給她信物,其實,珍妃不知道的是,她那個遠親根本就是太師的心腹,如若她自己去見他,皇上可能還沒辦法抓到她的把柄,但她現在把自己的玉佩交給了她,這可是最重要的證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