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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安原是想威脅一下安信,讓他曉得他的厲害,看他以後還知道小道消息就一個人偷着樂了。卻不想,安信聽到他這句話以後,竟是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似是一點都不將他的話放在眼裡。
“我還就偏不告訴你了,你告訴老爺就告訴老爺去唄,誰怕誰啊。”安信搖頭晃腦,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行。
郝安眉頭一挑,驚愣的看向安信,“好你個小子,膽子是越來越肥了啊,如今竟是連老爺都不怕了,你也不擔心若是這話被老爺聽到會如何。”
安信依舊坐在牀沿上,剛纔他跟郝凌耳語了那句話以後,郝凌果然安穩了許久,似是再次進入了沉睡。安信估摸着他睡穩妥了,又探手試了試他額上的溫度,還好,正常。
如此,安信便輕手輕腳的離了牀邊,招呼郝安在方桌邊坐了,還給自己和郝安各自倒了一杯茶水。
郝安現在急的是心急火燎,明知安信是在故意的賣關子,最後肯定也會告訴他真相,但是誰讓他現在就等不及知道了呢。
“安信,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少爺剛纔那話又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少爺想姑娘了?要是少爺醒來知道你竟然如此說他,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郝安不明就裡,兀自還以爲能嚇唬到安信。
安信伸手拍了拍郝安的肩膀,笑道:“郝安,說起來呢,你也比我大個十幾歲,論理,我也得叫你一聲大哥,但是這裡面的事兒啊,你還真的知道的沒有我多。你說我在少爺的身邊跟了這些年月了,我還能在少爺的身上瞎說八道?我既然說了,肯定也是有真憑實據的。我也曉得你心急知道是什麼事兒,不過我暫時還真的不能告訴你,再過些日子,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了,整個郝府上下應該也都要知道了,不要急啊。”
說罷,安信怡然自得的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愜意悠然的模樣恨得郝安恨不得給他一拳。
“既然過些日子就都知道了,你又何妨先跟我透露一下?”郝安賊兮兮的靠近了安信一些,非要他說個子醜寅卯出來。
安信朝依舊在沉睡着的郝凌努了努嘴,道:“少爺還沒醒呢,我要是現在就在旁邊嚼舌根,怎麼對得起少爺?”安信身子往後仰了仰,離郝安有了些距離,又道:“郝安,我說你個大老爺們兒,怎麼跟個娘兒們似的八卦呢?”
郝安臉色一紅,輕咳一聲,故意坐正了身子,端起面前的茶盞喝了一口,順便也掩飾一下自己剛纔那長舌婦的德行。
情緒淡定下來,既然安信怎麼樣都不講,郝安也罷了追問的心思。他跟在郝老爺的身邊這麼多年,也自有自己的約束力。
見得郝安悶頭喝茶,不再像先前那般急迫,這下子倒是輪到安信覺得沒意思了。
“郝安,老爺讓咱們倆守着少爺,我看也用不着,我先回去休息一下,半夜的時候再來換你,可好?”安信琢磨着也不用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守着,不如輪流來的方便。
郝安略一思量,也覺得此法甚好,便就讓安信先回去休息,兩個時辰後再來換他。
安信臨走之前還細心的跟郝安囑咐了一番,要他注意着郝凌的溫度,畢竟已經入了秋,郝凌半夜落水難免受寒,要是發燒可就不好了。郝安連連應是,保證絕對沒有問題。
如此,安信這才伸了個懶腰,去了自個兒的屋子休息。
郝安則就着房中的一盞孤燈,看起書來。
兩個時辰後,安信急忙來郝凌的屋裡換郝安去休息,等他輕手輕腳的進了門,卻發現郝安已經單手支在下巴下面睡着了。安信失笑,也知道他是累着了,便暫時沒有吭聲,先去看了看郝凌的情況,探手試了試他額上的溫度。
這一試可不得了,郝凌不知何時發起了高燒,額上燙的嚇人,雙頰也燙紅一片,很是駭人。
安信焦急的晃了晃郝凌的身子,驚叫道:“少爺,少爺,你怎麼了?”
郝安本是淺眠,聽得安信這一呼叫,當下就驚醒,一步躥到了郝凌的牀前,慌張的問道:“安信,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安信慍怒的瞪了他一眼,喝道:“你做的好事!我不是讓你好好看着少爺,注意他的體溫,別讓他發燒的嘛,你說你幹什麼去了?”
郝安自覺有愧,但此時不是認錯的時候,他連忙說道:“我這就去叫大夫。”
安信則是快速的出去打了一盆冷水,換着帕子擱在郝凌的額上,也好給他降溫。
吳老大夫聽得郝府的下人來稟報說郝凌發了高燒,當下也不留戀暖和的被窩,快速的換了衣服,就隨郝府的下人去了郝府。
待得吳老大夫診治了後,確定郝凌並無什麼大的不妥,開劑退燒藥吃了也就差不多了,郝府下人這才又急急忙忙的去熬藥。
這麼短的時間,郝凌發高燒的事情已經驚醒了郝府的一干人,沈姨娘聽得下人說郝凌發高燒了,當真是又喜又憂,既怕沈燕受牽連,又想着若是郝凌就此燒糊塗了也好。
沈燕實則是真心愛戀郝凌,聽說他落水的時候就心疼不已,如今聽說他又發起了高燒,恨不得飛到他的身邊去親自照顧他。可惜,始作俑者就是她自己,郝府是不會再給她機會接近郝凌的。沈燕着實是傷心又擔心,兀自一個人坐在屋裡抹起淚來。
冬梅見她如此模樣,小心勸道:“小姐,你就不要擔心了,大少爺一向身子強健,不會有事的,你也要當心自個兒的身子,哭傷了可不好。照姑太太的吩咐,咱明兒個還要回去呢,若是被旁人看到小姐你紅腫着一雙眼睛,那可就不好說了。”
沈燕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淚水,輕聲嘆了口氣,想說些什麼,又覺心思鬱結,實在是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自己此刻心中糾結繁雜的思緒。
她想要的其實真的很簡單,她只是真心愛慕他,想要嫁給他而已,而且家裡所有的親人長輩也一致認定她長大後必然要嫁與他爲妻,爲何現在一切都變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