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顛簸,終於趕到了方凌寺,黎清清直接就往智源那死和尚的院子跑。
“死和尚,人呢?”
智源院子外的守衛和尚都知道黎清清的特殊,沒人敢攔她,所以她直接闖了進去。
黎清清一邊進了院子,一邊嘟囔道,“竟然不理我,我今天來可是帶了好酒好肉的,不想吃就算了。”
院子裡還是沒有聲音,黎清清不淡定了,智源應該是不在院子裡吧,不然他哪裡受的了酒肉的誘惑?
連忙倒回院子門口,向守衛和尚問道。
“嘿,智源大師呢?不在院中麼?”
“在的,師叔就在裡面。”守衛和尚打了個佛偈,恭敬回道。
黎清清眨巴眨巴眼,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酒罈還有烤肉,難道這和尚改性子了?還是她今天帶來的酒肉誘惑力太小?
知道智源和尚在院中,黎清清也不着急,就在他的房間門前的桌子上坐下,開了壺酒,拿出了一串烤肉,慢條斯理的吃着。
“嗯,這烤肉真香!”
“一口酒一口肉,日子真舒服!”
黎清清吃幾口,就喝口酒,也不再喊智源了,一個人吃的不亦樂乎。
眼看桌子上的酒越來越少,烤肉也所剩無幾,房間裡的人終於忍不住了,一個健步衝了出來,“死丫頭,你別吃的,這些都是貧僧的!”
黎清清沒理他,照樣把肉往嘴裡塞,“什麼你的,明明是我的,再說了,你不是在房間裡待的好好的麼,我還以爲你不想吃呢,還跑出來幹什麼?”
“貧僧……”智源往房間裡看了一眼,還是不甘心的止了話茬,直接衝過來跟黎清清搶食。
黎清清本來的目的就是他,也不是真的不給他吃,人都出來了,她也懶得跟他搶,任由他把桌上的東西全部摟進懷裡,三兩下就又拆了壇酒,急匆匆的往嘴裡塞烤肉。
“唔,還是死丫頭烤的東西好吃,這酒也很不錯,貧僧要不是不能亂跑,真的想跟着你算了。”
黎清清白了他一眼,懶得理他。
這智源死和尚就是一個吃貨,跟着她她還不被吃窮啊!
眼看智源吃的正歡,黎清清單手托腮,看向他的房間,她可沒有忘記,剛剛這貨偷偷往房間看了一眼。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黎清清眯了眯眼,眸中多了幾絲危險的氣息,這房間裡的,應該就是那個天機道長了吧!
心裡有了猜測,黎清清直接朝着房間走去,吃的滿嘴是油的智源忍不住擡頭看了她一眼,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閉上了嘴,繼續埋頭苦吃。
黎清清推開房門,這房間裡依舊還是原來的模樣,進門就是一方矮榻,上面擺放着一個棋盤,旁邊則是兩盒棋子,黑與白的對比,鮮明的很。
旁邊則是一張香木桌子,兩把椅子,一個白髮飄飄的道長坐在桌前,正在泡茶。
黎清清不動聲色,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傳說中的天機道長,白髮?嗯,肯定很老了。
眼睛很深邃,嗯,畢竟知天命,眼裡的含義多一點是應該的。
這道袍也不錯,身上也打理的一絲不苟,看來年輕的時候長得還不賴。
黎清清默默看着,在心裡評價道,最後得出結論,這個天機道長,還真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跟智源那種只是表面的形象不一樣。
可是再好也沒用,黎清清可不會忘記,他害她跟應飛聲麻煩不斷的事情。
“道長這般悠閒,能否請小女子喝一杯茶?”
黎清清挑眉,打破了沉迷,也不用天機道長答應,自顧自的上前,在另一張空的椅子上坐下。
“自然是可以,黎小姐請。”天機道長擡了擡袖子,將泡好的一杯茶,用袖風掃到了她面前。
黎清清不動聲色,拿起茶杯慢飲,心裡卻是在驚歎他剛剛的那一手,暗自評價,武功很高!
能輕輕鬆鬆一拂袖子,就能將一杯茶不漏一滴水的掃過來,還正好擺在她面前,這份控制力,一般人可做不到,起碼是超過借氣使物層次的高手。
黎清清心裡的想法是,這丫的應該是一個凝氣化物的高手,因爲借氣使物層次的高手,動作做不到像他這般隨意。
臉上不顯,心裡卻是在暗恨,這天機道長的武功這麼高,她要怎麼揍?
“道長,你是得道高僧,不知你認爲無故禍害他人這件事怎麼看?”黎清清輕抿了一口茶,笑言道。
“黎小姐對貧道的怨言很深?”天機道長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一點也不在意黎清清話裡的含沙射影。
“那是深的很,道長輕輕鬆鬆一句話,讓我和我夫君的婚事變得一波三折,現在還麻煩不斷,小女子當然是感謝的很。”黎清清也懶得掩飾自己的怨氣,直接挑明瞭。
天機道長安然的很,一點也沒受黎清清的話影響,“黎小姐錯了,貧道這是在幫你們纔是。”
黎清清極不文雅的翻了個白眼,“這麼說,小女子還得感謝道長才是?”
“那倒不必,黎小姐對貧道有怨氣也是應當的,只是想要阻礙黎小姐成親的那些人,沒有貧道這句話,他們也依然是要出手的,貧道挑明瞭黎小姐的身份,反而使得你們起了防範,讓那些人更難得手,這算不算是貧道無意中幫了你們的忙?”
黎清清沒答話,心裡卻是在思考着天機道長的話,什麼叫沒有他這句話,要出手的人也還是要出手的人,不知道她是鳳命,鳳裴和澹臺譽他們出手幹嘛?
或者說,他們早就知道她是鳳命的事,所以不管有沒有天機道長這句話,他們都是打算阻止她跟應飛聲在一起的?
心裡百般思量,黎清清也不會蠢到直接說出心裡的想法,“道長真會說話,這樣來說,你害的我的婚事變得這般艱難,反而還是爲我好了。”
“貧道不是這個意思。”天機道長搖了搖頭,他也看出來了,黎清清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不可能服軟,所以這件事的責任還是在他。
“黎小姐特意來找貧道,應該是想要貧道有所補償吧,這樣,貧道告訴你一個天機如何?以示歉意。”
黎清清握了握拳頭,又舉起拳頭在眼前看了一眼,“其實小女子今天來,不是找道長要補償的,而是想揍道長一頓。”
“……”身爲知天命的天機道長,第一次有些愣了,“揍貧道?”
黎清清眯着眼一笑,“是啊。”
剛剛吃完烤肉,喝完小酒進來的智源和尚,一聽到這句話,驚嚇過度,一腳踩空摔了個狗啃泥。
一麻溜的爬起來,智源連忙拍了拍身上的袈裟,又擦了擦嘴邊的油,裝成一本正經的樣子,打個佛偈道,“天機師叔,黎小姐。”
黎清清對眼前這一幕無感,眼睛在天機道長面前轉來轉去,她不是在開玩笑,她是真的很想揍他,只是貌似她打不過。
“黎小姐,你看這樣如何,鳳命之事,的確是貧道的錯,貧道告訴你一個天機,外加日後幫你辦一件事,鳳命之事就這般一筆勾銷如何?”
天機道長實在是受不了黎清清那看烤肉一般的目光,第一次妥協了。
“好,成交。”黎清清乾脆的收回拳頭,她又不傻,打天機道長一頓只是出口氣,還會得罪他,換一個天機外加一件事就美好的多了。
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有天機道長的這句話,等於多了一個保命符。
“說吧,什麼天機?”黎清清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了。
“你的敵對方,有一個也知天命之人,名爲邪算子,他十分難對付,最擅長的就是爲達到目標不折手段,你的玄力對他有用,但要贏他很難,如果有他的蹤跡,你可以告訴貧道,貧道幫你解決這個麻煩。”
天機道長難得的甩了甩手中的銀色拂塵,一本正經道。
黎清清心裡一陣驚訝,這天機道長竟然連她修煉了玄力也知道!
心裡無比驚訝,面上卻是還在斤斤計較,“道長這制服邪算子,算是包括你答應我的那一件事嘛?”
天機道長嘴角抽了抽,“不包括。”
“那就好。”黎清清終於咧開了嘴,“那就麻煩道長了。”
“嗯。”某位仙風道骨的道長,終於明白了智源的感受,眼前這個丫頭,根本吃不了半點虧,還精明的不行,實在是不好對付。
“道長慢慢品茶,小女子有事先走了~”達成目的,黎清清也懶得再待,三兩下就出了房間,同時還拉跑了智源和尚。
兩人出了院子,黎清清才滿臉凝重的問道,“死和尚,你叫他師叔?”
“嗯,天機道長跟智行師叔交情甚好,貧僧的輩分比他們可低多了,能力也沒他們強,叫師叔是應該的。”
智源和尚打了個佛偈,不予置否。
黎清清白了他一眼,有些鄙視,“你還真是一點志向都沒有。”
“誰說沒有?貧僧的志向就是每天都有好酒好肉。”智源立馬瞪着黎清清反駁道,好似黎清清說不是,他就要炸毛一般。
黎清清摸了摸鼻子,還是決定不在這個問題上,跟智源計較,對這個死和尚來說,酒肉就是他的命。
“得,你的志向很偉大,不過這個天機道長我也算是見過了,的確知道的很多,他說日後可以幫我辦一件事,你知道他會在方凌寺呆多久麼?萬一他離開了,我要找他怎麼辦?”
“這個簡單,天機師叔竟然答應了你,就不會離開,就算是離開,也會給貧僧留下聯繫方式,到時候你直接來找貧僧就好。”說到這,智源無比狐疑的看了黎清清一眼,感嘆道,“死丫頭,貧僧這一輩子還真沒佩服過誰,先前是佩服你釀的酒,和烤的肉,現在連你的行事作風,貧僧都開始佩服起來。”
黎清清直接翻了個白眼,“說人話!”
“你知道天機師叔只有別人求他的份,貧僧從來未曾見過他這般對誰,還自己提出幫你辦一件事,真是前所未聞。”
黎清清嗤笑一聲,“那是你沒見過,就我知道的,就還有一個人。”
“誰?”
“我的未婚夫君,東漓凌王應飛聲。”黎清清記得很清楚,應飛聲曾經跟她說過,天機道長想收他爲徒,甚至還特意告訴他天機,他的母妃會死,就是希望應飛聲能跟他走。
結果應飛聲拒絕了,無奈之下,天機道長只好離去,走之前還特地又告訴了他,有關於鳳命的天機,如果不是天機道長早先透露,也就不會有應飛聲和她之間長達九年的糾葛。
按照智源話裡的意思,這天機道長對應飛聲,豈不更是特殊?
“原來是他。”智源難得的沒有反駁,反而一瞬間不知道神遊到哪裡去了,半響,他纔回過神,“丫頭,現在東漓正亂,這一場禍事還遠遠沒有結束,保護好自己,下次來記得給貧僧來好酒好肉,快下山吧。”
黎清清點頭,她知道這是智源關心她的方式,只不過不好意思,纔拿酒肉當藉口。
“好,那我就先下山了。”打好招呼,黎清清帶着青蘿就下山了,絲毫沒有多留。
她現在知道了這些,哪裡還有什麼心思晃盪,直接回到了凌王府,衝向書房去找應飛聲。
誰知道書房裡竟然沒人。
黎清清心裡擔心着邪算子的事情,也就有些焦急過頭了,“追月,王爺呢?”
“王妃,王爺被皇上召進宮了,估計要晚上才能回來,王爺吩咐過了,讓王妃按時吃飯,早些休息,不用等他了。”
追月是個實誠的丫鬟,將應飛聲的吩咐,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
黎清清只好點頭,心裡卻是憋屈的不行,好不容易有點進展,想跟應飛聲討論一下,結果人被皇上抓走了,真是煩躁。
追月擡眸偷偷打量了一眼黎清清,慢吞吞的補充道,“皇上每次叫王爺去商量國事也就算了,還次次叫應夢夢公主作陪,王爺很是心煩呢!”
黎清清心裡忍不住冒出一股酸味,應夢夢,她竟然把這一茬給忘了。
應夢夢這女人一向對應飛聲有意,現在的身份又升了公主,只怕是得意的很,再加上皇上一直召應飛聲進宮,時時能看見他,應夢夢不動腦筋纔怪。
一想到應飛聲在皇宮,應夢夢在他左右圍繞,嘰嘰喳喳一口一個飛聲哥哥,黎清清就覺得全身都不自在,可惜她現在一個郡主,身份地位都不如人家,還不能沒事跑進宮找麻煩,真是他孃的憋屈。
看着很憋屈的黎清清,追月表示,心裡很痛快,當然她不是爲自己痛快,而是爲自己主子感到痛快。
因爲追月後面這句話,就是應飛聲吩咐她說的,還特地交代過,要記住黎清清當時的表情和反應。
現在的黎清清,臉色難看的很,心裡也忍不住的冒酸泡,真怕她會忍不住提着劍殺進皇宮。
追月也知道適可而止,任務已經完成,她纔不想被連累呢,“王妃,你放心吧,王爺他從來就沒正眼看過應夢夢一眼,這幾天更是一有應夢夢的場合,王爺就告退,把應夢夢氣的不行呢。”
“哼,這還差不多。”處於嫉妒吃醋中的某個小女人,完全忘記問,追月爲什麼對皇宮裡的情況這般瞭解,連應飛聲和應夢夢之間的互動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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