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竟然已經駕崩了,東漓就必須需要一個新的掌舵人,皇上死前沒有留下遺召,那麼,就直接由太子頂上吧。”
太后直接做了決定,又接着對應飛祺說道,“飛祺,你之前是太子,有些行爲再不對,也有機會補救,可從這一刻起,你就是東漓新一任的皇帝,你的決定,決定了東漓的興衰,你一定要好好斟酌。”
“是,飛祺明白!”應飛祺這一刻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心情,他曾經最擔心的就是,父皇不把皇位傳給他,因爲他有許多競爭對手,比起他來毫不遜色。
特別是應飛聲,哪怕應飛祺再不願意承認,他也清楚,應飛聲比他要優秀的多。
可是,現在父皇駕崩了,他心裡正難過的時候,太后卻突然宣佈他成爲東漓的新皇,這一刻,他沒有登上皇位的欣喜,只有壓力。
是的,壓力,來自各方面的壓力,皇帝傳位,那都是有準備的,可是這次,卻是突然性的,朝中支持他登上皇位的人並不多,以後朝中不支持他的人,都是他的阻力,他這個新皇,可沒有那麼大的威嚴。
宣佈了這些,太后的目光就落在了衆位嬪妃身上,一瞬間,跪在地上的嬪妃都開始瑟瑟發抖起來。
皇后此刻卻是跪的筆直,她臉上的哀傷之意是真實的,眼裡還有淚水流出,可她的背跪的筆直,因爲她這一刻,不是東漓的皇后,而是太后!
是的,太子應飛祺成了皇帝,皇后就升爲了太后,而原來的太后,現在坐在牀邊滿目威嚴的人,她現在纔是東漓身份最高的人,太皇太后。
雖然應飛祺成了皇帝,可他的經驗不夠,威懾力也不夠,可以說東漓的重擔,還是要挑在太皇太后的身上,只有她開口做的決定,才能得到衆官員的支持。
而應飛祺想要成長起來,還需要時間的磨鍊,以及得到所有大臣的支持,不然現在的他,就是個空有皇上稱號的傀儡。
“沒有封號的嬪妃,全部送去廟裡,皇后加封爲太后,德妃加封爲德太妃,瑜貴妃加封爲瑜太妃,都退下吧。”
聽着太后的話,跪在地上的衆位嬪妃,都安靜了下來,對太后的吩咐十分聽從,一一退去。
黎清清看了太后一眼,也明白了衆位嬪妃不反抗的原因。
太后她,還是心善的。
皇帝駕崩,對於寵幸過的妃子,只有三種處置方式,第一種,就是加封,這種妃子,都是之前地位就夠高,並且有子嗣傍身的,第二種,就是送去廟裡長伴青燈,爲東漓祈福,而最後一種,就是直接給皇帝陪葬,而所謂陪葬,就是活活被關死在皇陵。
之前那些嬪妃之所以惶恐不安,就是怕太后要她們給皇帝陪葬,所以當太后說出,全部送到廟裡的話,她們才那般聽從。
只要不是讓她們去死,她們當然願意的很。
皇后,不現在應該說是太后,太妃幾人也跟着退了出去,很顯然,現在太皇太后是要佈置國事,她們後宮之人不能幹政,自然不能待在這裡。
“飛祺,你現在是皇帝,登基典禮肯定是要先壓後,作爲新皇,你父皇的葬禮必須交給你辦,要想在朝中站穩,這次就是一個突破口。”
太皇太后吩咐道,現在她正在一點一點教應飛祺,如何成爲一個皇帝。
頓了頓,她又從牀邊拿出一塊正正方方的東西,交給了應飛祺。
四皇子眼睛眯了眯,低下了頭,風王和應飛聲,眼神只是掃了一眼,就沒有再看,只有黎清清,仔細打量了半響。
這是,玉璽?
應飛祺猛地跪下,鄭重的伸出雙手接過,交給他玉璽,就代表整個東漓都交到了他手中。
“傲風,雲王,離王,你們三個是長輩,飛祺還需要你們幫襯着,東漓就靠你們了。”
太皇太后又對着旁邊的幾人說道,黎清清這才發現,在另一邊,風王雲王的身邊,還有一個不認識的人。
按太皇太后的話來說,這個就是傳說中基本不出門的離王,也難怪,此次皇帝駕崩,哪怕再不出門,也該出來了。
被太皇太后點名的三人都是一臉鄭重,“臣等必定盡心盡力,幫助新皇穩定朝綱。”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去商量先皇的葬禮該怎麼辦,還有朝中之事,哀家畢竟是一介女流,只能給你們提意見,你們商量着辦吧。”
太皇太后擺了擺手,衆人連忙轉身退下。
“飛聲,清清,你們兩個送哀家回慈寧宮。”太皇太后也站起了身,吩咐道。
黎清清離開的腳步一頓,連忙應下,“是。”
走到太皇太后的身邊,扶住她的手,黎清清就這般跟着太皇太后回到了慈寧宮。
一回到慈寧宮,剛剛還滿是威嚴的太皇太后,一瞬間軟下了身子,整個人往後倒去。
黎清清一直扶着她,所以太皇太后的情況她第一個發現,一把抱住太皇太后的身子,總算是沒讓她摔倒。
這時華玉和應飛聲也立馬趕了過來,從黎清清手上接過,將太皇太后抱到了牀上。
此刻,慈寧宮內滿是壓抑,華玉和應飛聲的臉上則全是擔憂。
“都下去,剛剛的事誰敢說出去,仔細你們的腦袋!”
應飛聲滿是凌厲的話語,在慈寧宮響起,伺候的宮人一瞬間都跪下瑟瑟發抖起來,連忙退了出去。
一時間,整個慈寧宮,只剩下昏倒的太皇太后,應飛聲,黎清清和華玉四個人。
華玉已經開始翻箱倒櫃的開始找藥,將藥丸喂到太皇太后嘴裡,應飛聲雖然沒有說話,可臉上的擔憂十分明顯,顯然太皇太后的情況並不好。
黎清清現在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太皇太后對她一向都很好,可是她現在一點忙也幫不上,只能默默祈禱。
半響後,太皇太后終於悠悠轉醒。
“皇奶奶,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好一點?”應飛聲連忙湊到了牀邊問道。
黎清清也走近了牀邊,默默的看着,此刻太皇太后的臉色,格外蒼白,額間還冒着細汗,像極了一個垂暮的老人,可是想起太皇太后對她的好,黎清清就有些心酸。
“哀家沒事。”太皇太后掙扎着要坐起身,應飛聲連忙扶着她。
“唉,哀家老了,身子骨不行了,可偏偏這個時候皇上駕崩了,爲了東漓,哀家還不能倒!”
太皇太后此刻雖是病體,靠坐在牀上也顯得十分虛弱,可她說這句話時,那種氣勢還在。
這是一種堅決,保護東漓傳承下去的堅決。
應飛聲抿着脣,沒說話。
“太皇太后,能不能告訴我,皇上他爲什麼會突然……”這是黎清清到慈寧宮之後,第一次開口說話。
雖然黎清清沒有說完,可衆人都聽出了她的意思。
對於黎清清,因爲應飛聲的原因,還有她本來的性子,太皇太后對她都是十分喜歡,再加上現在這裡也沒有外人,太皇太后也沒有隱瞞。
“皇上他糊塗啊!”太皇太后說到這,神情還有些激動,臉上的表情變換不停,僅僅是這樣,黎清清就明白了,皇上不是正常死亡,估計是被……謀殺。
正如黎清清所想,太皇太后繼續說道,“因爲一個女人,他竟然做出這種事來,現在好了吧,命都搭上去了,天底下哪有那麼多長得像的人,他一時糊塗,不僅丟了命,還給咱們東漓帶來了滅頂之災!”
太后說着,一張臉漲的通紅,隨着她話落音,一口血噴了出來。
“皇奶奶!”
“太皇太后!”衆人又是一番手忙腳亂,終於讓太皇太后的心情平復了下來。
“對不起,我不該問的。”黎清清此刻分外愧疚,要不是她問這個問題,太皇太后也不會氣的吐血。
“清清丫頭,不怪你,這是皇上自己的命,他自己做的選擇,能怪的了誰。”太皇太后搖了搖頭,剛剛吐了那口血,現在她的臉色更爲蒼白了。
雖然太皇太后說出了事實,卻說的並不詳細,黎清清也沒怎麼聽懂,可是眼前的情況,她也不敢再問。
“清清丫頭啊,哀家求你一件事。”太皇太后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黎清清正了正臉色,又走近了些,在牀邊蹲下,一臉認真道,“清清從小就不受祖母喜歡,這麼多年,只有太皇太后對我好,在我眼中,你就是我的祖母,祖母有吩咐,清清不敢不從。”
“好,你這個寶貝孫女,哀家可是認下了。”聽到黎清清的話,太皇太后難得露出了笑意,以她的閱歷,如何看不出,剛剛黎清清的那番話,都是出自肺腑。
黎清清也笑了笑,安靜的等着太皇太后繼續說。
“哀家知道,你跟飛聲兩個人的感情出了問題,飛聲這個孩子是哀家從小看着長大的,他從小就沒了母妃,好好的性子就冷了,哀家從來沒見他這麼重視誰過。
你是他最重視的人,也是他認定的人,哀家不要求你現在就原諒他,哀家只希望你給他一個機會,哀家相信,就算他做錯了什麼,也不是有心的,你可是他的命,他怎麼會傷害你呢?”
太皇太后說完,看了黎清清一眼,“清清丫頭,你能答應哀家嗎?”
黎清清抿了抿脣,對於應飛聲,她現在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也許應飛聲的確做過一些傷害她的事,可她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應飛聲幾次爲她不顧性命,默默爲她付出,她也看在眼裡。
她並不恨他,只是,秋色的死,實在讓她沒有辦法接受。
可是現在的她,說着要忘記他疏遠他,卻依舊沒有做到,或者應該說,不是沒有做到,而是,根本做不到。
感情,不是她想忘就能忘的,只是她從來都不提起罷了。
“好,我答應你。”
聽見黎清清說出這幾個字,太皇太后終於露出了笑意,一把抓起她的手,和應飛聲的放在一起。
“在哀家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你們在一起,也算是圓滿了。”
應飛聲此刻,臉上也多了幾分喜色,可是一想到太皇太后的身體,他眼裡又閃過一絲哀傷。
“清清丫頭,你放心,要是這小子敢欺負你,皇奶奶就幫你揍他,現在你也是哀家的孫女,哀家可不會偏心。”
聽見太皇太后這句話,黎清清也板不住臉了,噗的輕笑出聲,“好。”
只是她的眼裡,和應飛聲一樣,全是擔憂。
“你們兩個也回去吧,特別是飛聲,你還掌管着邊關的大軍,有大軍壓陣,暫時東漓還不會有麻煩,你的壓力比飛祺還要大,回去好好休息吧。”
太皇太后鬆開了他們的手,說道。
“是,皇奶奶。”應飛聲看了黎清清一眼,兩人一起退了出去。
直到離開了慈寧宮,應飛聲臉上的神色也沒有好上半分,黎清清一直跟着他身邊,默默的看着他的側臉。
兩人已經有月餘不見,現在的應飛聲,臉龐似乎堅毅了許多,還是那張俊臉,可是神情之間,多了幾分哀傷之意。
黎清清默默的伸出手,扯了扯應飛聲的袖子。
應飛聲腳步一頓,停下了步伐。
“應飛聲,皇奶奶的身體,是不是……”應飛聲的表情就代表,他肯定知道什麼,所以黎清清纔有此一問。
對於太皇太后,正如之前在慈寧宮說的,黎清清是把她當成祖母來看的,自己祖母生病了,她如何不擔憂?
應飛聲默默點了點頭,“皇奶奶的身體早就不行了,之前太醫就說過,活不過兩年了,現在又過去了小半年,再加上父皇駕崩,皇奶奶一氣之下,身子更是受不住了,父皇是她的兒子,白髮人送黑髮人,又如何受得了,只怕皇奶奶她……”
說到後面,應飛聲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與黎清清不同,應飛聲從小就沒有母妃,對他最好,一直照顧着他,護着他長大的,就是這位皇奶奶,可是眼下,這位皇奶奶眼看就活不了多久了,他如何能好受?
黎清清第一次主動投進了他懷裡,自從兩人決裂以後,應飛聲已經不記得,他有多久沒有抱過這具馨香溫軟的身子,這一次他終於又能抱住她了。
應飛聲抱得很緊,緊到黎清清都覺得痛了,可是她沒有開口,任由應飛聲緊緊抱着她。
直到黎清清感覺到,她肩膀處的衣襟有溫熱的溼潤感,她終於有些不忍了。
“應飛聲,你別擔心,皇奶奶肯定會好起來的,你還要幫她守住東漓,你要振作起來。”
“好。”壓抑帶着嘶啞的聲音響起,應飛聲終於恢復了正常。
黎清清退出他的懷抱,臉上還有些紅,畢竟她本來是要跟他保持距離的,可是這一次,卻自己投懷送抱了。
應飛聲的眼眶還有些紅,可是臉色卻是恢復了正常。
“應飛聲,皇上到底是怎麼駕崩的?”看見應飛聲恢復了正常,黎清清也就回到了正題上,太皇太后之前那個狀態,她也不好問,只好現在問應飛聲了。
“我父皇年輕時,曾愛上過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是個平民女子,進宮後百般恩寵直接封了貴妃,畢竟是平民,何時過過這般錦衣玉食的生活,有着父皇的寵愛,她也越來越囂張跋扈。
那時我母妃已經有了我,不知爲何,那個女人十分討厭我母妃,每次都是刻意爲難,皇奶奶知道以後,就把那女人貶爲嬪。
從那以後,那女人倒是收斂了不少,後來不知道怎麼的,那個女人死了,而且查不出兇手,我父皇將這個女人的死,歸罪於我母妃,從那時起,他就再也不寵幸我母妃了。
要不是有皇奶奶幫襯着,我母妃早就在後宮活不下去了,就算如此,我母妃至死,都沒有再見過父皇一面。”
應飛聲緩緩述說着,他的聲音帶着點點哀傷和埋怨,黎清清也終於明白了,爲什麼她一直都覺得,應飛聲跟皇上之間的關係並不好,以往每次應飛聲和皇上相見,說話之中都是隻有上下級的那種遵從,卻沒有父子之間的親密。
想來,因爲他母妃的事,他對皇上還是有恨意的吧。
“那個女人是死了,可是她帶來的影響並沒有消失,父皇開始瘋狂的找尋跟她長的相像的女子,將她們當成她的替代品接進後宮,那段日子,整個後宮都是無比的混亂,而這次,父皇栽在了一個長得跟她最像的女人手上,這個女人你也知道,她就是宸妃。”
隨着應飛聲話落音,黎清清震驚的無以復加,“宸,宸妃?”
“對,就是她,上次皇奶奶被下毒的事,不管是不是她,按理說她都活不下來的,更何況澹臺譽又潛逃了,可是宸妃長得跟那個女人太像了,簡直一模一樣,父皇根本捨不得殺她,只是將她囚禁在宸怡宮,皇奶奶也跟父皇提過,可當時父皇的態度堅決,也就不了了之了。
南潯成功借兵回國以後,父皇就覺得風頭過去了,又將宸妃放了出來,開始那些日子宸妃還算安分,就在昨晚,父皇寵幸她時,她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下毒毒死了父皇,自己也自殺了。”
“怎麼會這樣?”黎清清有些不敢相信。
“我之前就在想,皇上駕崩會不會是有人故意爲之,畢竟南潯纔剛剛借走二十萬大軍,皇上就在這個時候駕崩,現在東漓正是混亂的時候,又兵力不足,很容易讓人趁虛而入,我還以爲是南潯的陰謀。
可是,如果真的是宸妃毒殺了皇上的話,那我的猜測就應該不對了,宸妃是北曜的人,北曜現在也是一片混亂,他們根本不可能和南潯配合的如此默契,要知道,北曜還沒穩定下來,南潯旁邊又有西涼虎視眈眈,就算東漓少了二十萬大軍,他們也啃不下啊!”
黎清清現在覺得腦子不夠用了,可是如果不是陰謀,爲什麼時間又卡的這麼巧呢?
偏偏是二十萬大軍,完全進入南潯國界,撤不回來的時候,皇上就駕崩了,還是被謀殺的?
“我也在擔心這個問題,也覺得想不通,我東漓畢竟是四國之首,少了二十萬大軍,也不是他們能隨隨便便啃下的,更何況他們兩國,現在也處在麻煩之中,根本不可能發動戰爭。”
應飛聲也說出了心裡的疑問,他現在是跟黎清清想到一塊去了。
“或者還有別的原因。”黎清清眸光閃了閃,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他們根本不是要拿下東漓,而是有別的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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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雖然跟老應說話了,態度也變了,但還不是真心原諒他哦,只是因爲不忍心讓太皇太后失望~
什麼時候徹底接受,還有一段距離。
來猜猜一切皇帝駕崩到底是爲什麼,這麼巧合真的不是針對東漓的陰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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