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非白的身影消失不見,即墨帶着二十個獄魔重新往楓葉林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之前跑的太快,這會兒有些脫力,好幾次都差點要摔倒。
整整一個多時辰,即墨才重新回到了這個峽谷,此時這裡只剩下滿地的屍體,那些帶着面具的黑衣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即墨默默的找到秋色的屍體,雙手打橫抱起,一言不發的往回趕,二十獄魔相視一眼,只得找到十二魔影的屍體,一一背了回去。
京城,凌王府。
應飛聲一回來,就想去找黎清清,去丞相府跑了一趟,才發現黎清清已經搬了出去,只好吩咐陌塵去查黎清清現在的住址。
還不待他查到,就被太后宣進了宮中。
“飛聲啊,你這些天跑哪去了?”應飛聲一進慈寧宮,太后就沒好氣的問道。
“有些事要辦,就沒在京城,皇奶奶,怎麼了?”應飛聲有些奇怪的問道,以前他不在,太后從來都不會過問他。
“還怎麼了。”太后瞪了他一眼,“你和清清丫頭的婚事,還要不要辦了!”
太后這麼一提,應飛聲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連忙笑道,“要要要,當然要,皇奶奶,我正爲這事發愁呢!要不,你再讓父皇給我下道賜婚聖旨唄!”
太后斜着眼睨了他一眼,沒說話,華玉十分懂事的後退一步,站到太后身邊,幫她捏起肩來。
眼看太后這般作態,應飛聲也忍不住有些好笑,這老小老小,說的真有道理,皇奶奶年紀大了,反而跟個孩子似的。
“皇奶奶,好奶奶,你就幫幫我吧,不然你孫媳婦可就跑了!”
聽見應飛聲服軟,太后這才笑看了他一眼,“放心吧,跑不了。”
“怎麼跑不了?現在她可是跟丞相府脫離關係了,父皇最看重門當戶對,他能答應嘛?”
應飛聲故作鬱悶道,他知道,只要他說出來,太后自然會爲他解決。
“你這臭小子,別以爲哀家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太后笑罵一句,卻還是幫他想了法子,“過兩天哀家跟皇上說一下,給清清丫頭封個郡主,再給你們賜婚,不就行了。”
“那就多謝皇奶奶了。”應飛聲笑嘻嘻道,有太后出馬,這事基本穩了,他當然高興。
“皇奶奶,我還有事,能不能先走一步啊。”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這纔來多久,就不願意待了?”太后一聽,就板起了臉。
“哪有啊,這不是想快點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孫媳婦嘛!”應飛聲連忙求饒。
“行了,知道你和我這個老太婆待不住,快去吧!”太后嫌棄的擺擺手。
“那孫兒就先告退了。”當下應飛聲就滿心激動的離開了皇宮,一聽陌塵說,黎清清在風來客棧,應飛聲又轉道趕了過去。
只是當應飛聲趕到風來客棧的時候,卻沒有看見黎清清的人,最後還是青蘿告訴他,黎清清有事,先回清風樓了。
應飛聲只得鬱悶離開。
現在的黎清清的確是回清風樓了,因爲在應飛聲來之前,她先一步接到非白從清風樓傳來的消息,清風樓出事了。
當下也顧不得其他,直接讓連雲帶着她趕回了清風樓。
一到清風樓,黎清清就火急火燎的往風殤書房跑。
風殤正在書房等她,“清清,你跟我來。”
雖然風殤沒有說是什麼事,可是看他的表情,黎清清就明白,這次的事情很嚴重,是因爲天香豆蔻麼?
風殤沒有解釋,直接帶她到了清風苑,屬於秋色的房間。
秋色的房間佈置的十分整潔淡雅,東西也不多,可是今天這個房間裡,卻站着好幾個熟人。
黎清音忽然感覺到一陣恐慌,強忍着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讓自己看起來高興點,“你們這是在幹什麼,爲什麼都圍在秋色房間?”
沒有人回答她,非白沒說話,即墨沒說話,楚陵沒說話,就連風殤也不說話。
黎清清忽然紅了眼眶,“你們爲什麼不說話,非白你說!”
非白微微別過頭,不願讓她看見他眼裡的水光。
非白的表現,讓黎清清更加心慌,她顧不得已經模糊了的眼眶,看着楚陵惡狠狠道,“楚陵,你說,到底怎麼了!”
往日管家一般的楚陵,卻像個孩子一樣的捂住了嘴,無聲流淚。
黎清清當下就不顧三七二十一,一把抓住楚陵的胳膊,“你哭什麼,啊?你哭什麼!不準哭聽到沒有!”
可是隨着她這句話落下,她自己的淚,卻染溼了衣襟。
風殤實在不忍心看見她這般模樣,只得抱住她,任由黎清清在他懷裡哭出聲。
房間裡一片沉默,只有黎清清的哭聲,一陣一陣抽泣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黎清清止了哭聲,從風殤懷裡退了出來。
這次她沒有問衆人怎麼了,而是一步一步走到了牀邊,在牀沿坐下。
牀上的秋色臉色很白,已經換了一身新衣裳,還是她最喜歡穿的紫色羅裙,一頭青絲梳的一絲不苟,簡單的飛雲髻襯得她分外嬌弱,一根玉簪斜插進發間,耳垂上帶着一對流蘇耳環。
她雙手交握,疊在小腹前,安靜的像個瓷娃娃。
黎清清將她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看了個遍。
往日之事,好像還在眼前,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秋色,是在小河邊,明明因爲掉進了河裡,全身冷的瑟瑟發抖,她也不願意服軟。
後來還是用了好長時間,秋色才融入他們這個集體,秋色比她大兩歲,一直就像個大姐姐一樣照顧她,她每次生日,秋色也總是第一個送上祝福。
她挑食,秋色會哄她吃飯,她鬧彆扭,秋色會逗她開心。
她每次以身犯險,秋色都會兇她,然後她一撒嬌,秋色就沒了脾氣。
這次前往楓葉林也是,明明那天早上,她們還一起說着話,秋色還在兇她,怎麼才幾天,就變了呢?
“誰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許是看夠了,黎清清終於收回了目光。
房間裡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最後還是即墨上前了一步。
“我們之前去楓葉林換了天香豆蔻,一切都很順利,可是離開楓葉林不久,就遭遇了圍殺,敵人是我們的十倍,還佩戴了兩百多架勁弩,秋色和十二魔影爲了讓我突出重圍,全部……”
身死。
這兩個字即墨沒有說出來,但是黎清清卻聽明白了。
“十二魔影也……”
黎清清依稀記得,當初十二魔影是風殤撥給她的,用來對付修羅殿,後來還貼身保護過她一段期間,沒想到也都……
“是,他們都死了,一個都沒有留下,如果不是他們用身體擋住了我,我也早就死了。”
即墨的聲音還是很嘶啞,可是所有人都聽出了他語氣裡的鄭重,十二魔影,沒有給清風樓丟人。
“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需要天香豆蔻,他們也不會死。”黎清清喃喃道,第一次這麼痛恨自己。
“清清,這不是你的問題,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兇手,幫秋色和十二魔影報仇。”
風殤連忙止住了黎清清的話,他最怕的就是黎清清會多想。
“有什麼線索麼?”這次開口的是非白,一向清冷如月的他,這次也動了殺機了。
“他們都帶着面具,看不清臉,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們帶了兩百多架勁弩,勁弩一般只有軍隊才配備,尋常勢力,根本調動不了,還有,他們好像知道我們的路線一般,一出楓葉林的範圍,立馬就遭到了圍殺。”
即墨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幫秋色報仇,他連忙巨無詳細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江湖中有什麼勢力能調動兩百架勁弩?還知道你們的行蹤?”楚陵也皺起了眉頭。
黎清清的心裡卻是咯噔了一下,明奕,她讓秋色去找明奕了,可是明奕應該不會出賣她纔是啊?
“阿清,出發之前秋色曾經給了我一封信,說是想要給你的,又糾結不知道該不該給你,所以就先放在了我這,現在她已經……去了,你要不要看看?”即墨忽然從衣袖中拿出一封信,遞給了黎清清。
黎清清連忙一把接過,將信打開來。
“阿清:
當你看到這封信,我想我應該下定了決心,告訴你這件事,還記得上次我們在楓葉林嗎?
樓主和樂無言出發去嶺南之巔的前一晚,我不小心偷聽到了樂無言和一個人的談話。
那個人就是你後來告訴我的明奕。
明奕叫樂無言叫主子,明奕是樂無言的人。
我當時不以爲然,可是後來,你告訴我換心蠱是一個騙局,明奕騙了你。”
“還說明奕可能是受人指使,才欺騙你餵養換心蠱,我當時是震驚的,我知道明奕的主子是樂無言,可是我不知道樂無言會不會讓明奕來害你。
你已經和他在一起了,你說你很幸福,所以我相信這是一個誤會。
更何況,樂無言爲了你願意去嶺南之巔,樓主說,樂無言受了很重的傷,險些丟了半條命,我相信他是愛你的,我相信明奕騙你不是因爲他。
所以,這封信我不打算給你了,就先讓即墨幫我保管着。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樂無言就是對不起你的人,那一定要告訴我們,我們一定幫你教訓他。”
本來早已止了淚的黎清清,再一次哭出聲。
她緊緊捂着自己的嘴巴,死死握着這封信,用力到手指都開始泛白。
明奕竟然是應飛聲的人,她竟然一直都被瞞在鼓裡。
秋色的死,到底是不是明奕透露的消息,是不是跟應飛聲有關?
黎清清這般問自己,卻不願去想結果。
這一天,她失去了最親的姐妹,和最愛的人,離了心。
清風樓辦了一個簡單的喪事,在後山給秋色和十二魔影建了一個簡單的墓碑。
整整七天,清風樓籠罩在一片陰鬱中,所有人都不敢大聲喧譁,做事也小心翼翼,生怕惹得樓主不開心。
風殤非白等人對於秋色的死,雖然也很難過,卻也明白人死不能復生,他們要做的就是找到兇手,幫秋色報仇雪恨。
這其中,又以即墨最爲瘋狂,整天往外跑,一聽到點與勁弩有關的消息,就費盡心思去查。
眼看見他這般瘋狂,一天天消瘦下去,風殤雖然想勸勸他,卻沒能說出口,他知道秋色對於即墨來說有多重要,所以他說不出口,什麼別難過的話。
即墨的情況還好一點,最讓風殤擔心的是黎清清,自從那天她看到了秋色的信,就不吃不喝,經常坐在秋色的房間裡發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每次他送些吃的過去,當着他的面,黎清清總是會吃,可是吃一點點就吐出來了,看得風殤一陣心疼。
不過才七天,黎清清的身體就瘦了一圈,以前有些肉的小臉也凹了進去,兩隻眼睛更全是紅血絲。
風殤勸過,非白勸過,楚陵也來勸過,每次你說她答應的好,讓她睡覺就睡覺,讓她吃飯就吃飯,可是她的狀態還是一天不如一天。
風殤現在都有些不忍心去看她,最後還是非白想到了辦法,拿着天香豆蔻就去找黎清清了。
“這是秋色和十二魔影用命換回來的,你現在這麼不愛惜自己,這不是在辜負她們的一番心意麼?”
非白這句話十分有效,當場黎清清就恢復了活力似的,不僅吃了兩碗粥,還吃了一碟點心。
又洗了澡,整理了一番,終於整個人都煥然一新。
“我要回京城。”這是黎清清恢復正常後,跟風殤說的第一句話。
“好。”風殤沒有挽留,他知道黎清清會有分寸的。
黎清清再次回到風來客棧,感覺好像隔了一個世紀一般,她還記得那天早上,就在房間門口,秋色還怕她着涼,親手幫她繫上了披風。
不過短短几天,就物是人非了,黎清清不由得握緊了手裡的盒子,這是秋色用命換來的東西。
青蘿靜靜的站在黎清清身後,看着她一臉哀傷的望着漫天飛雪。
清風樓的消息已經傳來了,秋色的事青蘿也知道了,她明白黎清清現在的心情,所以不會打擾她。
日子又開始變得正常起來,不過才一天,青曼和青姍就發現,自從小姐出去一趟以後,性子就變了很多,好像又恢復到了之前在丞相府的日子。
那個偶爾跟她們開玩笑,言笑晏晏的小姐不見了。
在黎清清回到風來客棧的第二天,應飛聲又來了。
他之前每天都往風來客棧跑,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小姐不在,所以他就去處理了一下最近堆積的瑣事,這才空出時間來找黎清清。
這次他不用問,都知道黎清清在,因爲他一進院子,就感受到了黎清清身上的氣息,忍不住有些興奮,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她,太后已經決定,要給他們賜婚了。
推開那扇門,應飛聲看見了那個他朝思暮想的身影。
她正擦拭着一個巴掌大的盒子,動作溫柔,眼裡透着幾分小心翼翼。
應飛聲忍不住放輕了腳步,不願打擾這份寧靜。
“站住。”黎清清沒有回頭,繼續擦拭着盒子。
應飛聲應聲止步,看着黎清清的眼裡,多了幾分幽怨。
“應飛聲,我問你幾件事好不好?”黎清清的聲音很清脆,正是她這般年紀的女兒家該有的模樣,就像泉水叮咚一般。
可落在應飛聲耳裡,卻多了幾分寒意,他的心開始止不住有些顫抖,這是黎清清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叫的這般疏離生分,好似他們本來就是陌生人一般。
“好。”應飛聲艱難的開口。
黎清清依舊沒有回頭,她溫柔的注視着手裡的盒子,好像珍寶一般,連眼神都捨不得挪開。
“應飛聲,明奕是你的人吧?”
“是。”應飛聲只感覺喉嚨有什麼哽住了一般,一個字都要費好大力氣。
“換心蠱也是假的,對不對?”那問話的人兒每問一句,語氣便冷一分,讓應飛聲覺得,她的語氣,比房間外的天氣還要冷。
因爲那些雪花,只冷了他的身體,而她的話,在一點一點冷他的心。
“對。”
黎清清忽然轉頭看他一眼,笑了,這是這麼多天以來,她第一次給他笑臉,他卻覺得,這笑比哭還難看。
“應飛聲,爲什麼?”
“吶,太后壽宴之前,你都不知道小時候是我救了你,說明我們以前沒有任何瓜葛,那爲什麼,在我七歲的時候,明奕就告訴我,只有我餵養換心蠱,才能救姐姐?”
“對不起。”現在的應飛聲,說什麼都是徒勞,他只能默唸着對不起。
“我才發現自己太傻,明奕騙了我那麼久,我竟然沒有發現端倪,他是你的人,我竟然也沒有發現,你之前,是打算要我的命,是嗎?”
黎清清突然想起,如果不是應飛聲知道她是救他的人,那現在的他,應該還是像以前一樣,討厭她,設計害她纔是,那也就不難猜出,他讓明奕騙她餵養換心蠱,是想要她的命。
吶,這個世界真是奇妙啊,一個要她命的人,是她心心念唸的愛人。
怎麼這麼諷刺呢?
黎清清以爲她肯定會哭,可是沒有,自從那天送走了秋色以後,她就感覺自己哭不出來了。
“對不起。”應飛聲只能重複這三個字。
“別跟我說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錯,你沒有對不起我。”黎清清站起身,走到了他面前,牽起他的左手,然後將手中的摩挲了許多遍的盒子,放在了他手心。
“應飛聲,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黎清清就站在應飛聲眼前,她和他的距離不足一尺,近到只要他一伸手,就能擁她入懷。
“你問。”
黎清清頗爲留戀的,看了一眼應飛聲手中的盒子,擡頭正視着他的雙眼問道,“秋色的死,跟你有關係嗎?”
“沒有。”應飛聲終於明白,黎清清這麼反常的原因,他不知道黎清清是什麼時候發現真相的,但是秋色的死肯定是導火索,他也不用看,就能知道這盒子裡裝的是什麼。
是他用半條命換來的——天香豆蔻。
“好了,我問完了,你走吧。”許是聽到了讓她滿意的回答,黎清清轉身就走。
應飛聲明白,如果這時讓黎清清走了,他就等於被宣判了死刑,一把抓住她的手,讓她不能這麼決絕的對待他,“等等,阿梨你聽我解釋。”
雖然黎清清無數次幻想過這個場景,也一直告訴自己要冷靜,當手真正被應飛聲抓住的那一刻,她的心還是狠狠顫了顫。
我還是不夠決絕。
黎清清心裡這般想着,斂下了眸子,“連雲,送客。”
下一秒,連雲就出現在應飛聲眼前,他的劍也架在了應飛聲脖子上。
應飛聲對架在脖子上的劍,沒有半分反應,就連眼神都沒有波瀾,“我承認我之前做了許多錯事,可那是因爲我不知道是你。”
連雲的劍靠近了幾分,一瞬間就劃破了那脆弱的肌膚,劃出一道血痕。
應飛聲還是沒有理會,“自從知道是你以後,我保證我沒有再做過任何一件對不起你的事。”
“阿梨,給我個機會好不好?”說到最後,他的語氣已經帶上了幾分哀求。
連雲的劍又靠近了幾分,很快,那一絲血痕就成了血線。
黎清清閉上了眼睛,不願再讓自己軟弱,秋色的死是因爲她,而她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爲應飛聲,她怎麼能原諒他!
“連雲,送客!”
應飛聲身子一顫,隨着黎清清這句話落下,感覺自己好像也被判了死刑一般,難道,就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他不由得鬆開了手。
黎清清頭也不回的走遠了幾步,忽而,她猛地停住,沒有回頭,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是你用命換來的天香豆蔻,現在還給你,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啪”應飛聲手中的盒子,一瞬間落地,發出刺耳的響聲。
“我們就一定要這樣嗎?”應飛聲喃喃問道。
黎清清沒有回答他,而是坐在了牀頭,閉上了雙眼。
連雲將盒子撿起,塞進了應飛聲懷裡,然後半推半就的把他推出來房間,關上了門。
房間裡一瞬間安靜了下來,安靜的讓人不習慣。
而門外的應飛聲,呆愣了半響,從懷中拿出盒子,終於急了。
“阿梨,你怎麼對我都可以,天香豆蔻你必須先服用。”
房間裡一點聲音都沒有,更別說回答了。
應飛聲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挫敗感,他就在這短短几個時辰之內,心情由飛揚跌落山澗。
外面的雪花還在飛揚,應飛聲的脖間還有着血跡流出,他原地站了半響,終於緩緩在雪地裡跪下。
好像一座永恆的雕像。
“主子,他……”連雲也有些不忍,他知道之前主子有多愛,現在跪在外面的那個男人。
“不必管他,你下去吧。”黎清清有些疲憊的聲音傳來。
“是。”連雲不敢多言,只得退了下去。
一連三天,每次青蘿給黎清清送飯,都能看到房間外跪在雪地裡的男人,他的身上早就全被雪花覆蓋,一張臉凍得煞白。
青蘿從開始的不忍,到現在的麻木。
房間裡的黎清清也好不到哪去,雖然每次送飯,她總是會吃,但轉眼就會吐出來,看的青蘿滿是心疼,卻又沒有辦法。
爲什麼兩個人好好的,要這麼互相折磨呢?
雖然黎清清從來不說,也不許她們提應飛聲跪在外面的事,可青蘿知道,小姐還是心疼那個男人的,從她偶爾止不住往窗外飄去的眼神,就能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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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虐老應了,下一章就正式第三捲了,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