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戲？”主張離開白琉月的夜無珏怒了。看着白琉月，好看的丹鳳眼中，火光顯現，聲音儘量壓低，皺着眉頭咬牙切齒道：“在你的眼中，我對你的感情是兒戲嗎？”
“難道不是？”白琉月反問。
夜無珏沒有回答，只是冷冷看着她。
見他如此，白琉月咬牙，有些不服氣的破音道：“如果不是的話，爲什麼連個解釋都沒有，便娶了側妃？如果不是的話，當初爲什麼要說的那麼好聽？如果不是的話，爲什麼？爲什麼現在你我會變成這樣？”開始是在質問，到了最後，白琉月卻是聲音變得低沉了，那聲音中，帶着一絲顫音。
讓人毫不懷疑，她隨時都會哭出來。
但是，這毫不懷疑，卻沒有將夜無珏算在內！
夜無珏眸光冰冷，心中怒火加重，看着白琉月，握成拳頭的手送了緊，緊了鬆，強壓着想掐死對面女人的衝動，深吸了一口氣道：“這……就是你的真實想法？“
難以置信！難以置信！這個女人對他竟然一直都是抱着這樣的態度。
他就這麼讓她討厭嗎？
既然討厭，爲何要給予希望？夜無珏失望的閉上了眼睛，不讓人看到他眼底的悲傷。
他已經失去了對面的人，但是最起碼的尊嚴，還是要保留着的。
爲什麼？明明他纔是那個做錯了的人，此刻看上去卻好像受害者一樣？
白琉月看着夜無珏這樣，眉頭緊緊皺起，櫻脣吐出了薄情的話：“王爺可還有什麼事？若是沒事的話，便請回吧。等我完成了答應王爺的事情，便會離開。還請王爺準備好休書。啊，當然，若是不準備也無所謂，我會給王爺準備的。”
白琉月態度淡漠。
夜無珏聞言，眼皮一跳，半晌，睜開眼，一臉複雜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白琉月，語氣低沉而充滿了哀傷：“白琉月，你的心，是什麼做的？”
男子的語氣，太過悲傷，精緻妖冶的面容上，浮現出了不該屬於他的神色。但是，卻有另一種美。
怪不得，很多人都喜歡將美人欺負哭。因爲，當漂亮的人哭起來的時候，真的很好看。
夜無珏還沒有哭，若是哭的話？
奇怪！我在想什麼呢！
白琉月被自己的想法嚇到，趕忙將這奇怪的心思趕出腦海。
看着夜無珏，意味深長道：“大概，你挖出我的心那天，纔會知道吧。王爺，我累了，還請您回去吧。”
“總有一日，我會如你所說，挖出你的心。”夜無珏的語氣發狠。轉身離去。
當夜無珏走後，白琉月卻是好似身上所有力氣都用盡了一般，脫離的坐在了地上。
無害的表情終於崩潰，鳳眸也沒了平日的神采。
暗處，紅蓮默默地看着這邊的情況，忍不住要上前。卻被一道黑影阻止。
“你放開我！我沒看錯的話，你是王妃身邊的那個殺手吧？沒有王妃的傳召，你竟敢來王府？”被人阻止，紅蓮當下怒了。腰間軟件抽出。指着對面的黑衣男子。
被劍指着，白零尷尬不已。只能解釋道：“我是不放心主人。”
“哼！不勞你費心，王妃的事情，王爺會……”
“不會！”
白零惱怒的打斷了紅蓮接下去的話。看着她，憤怒道：“正是夜王傷害了主人，主人的事情，我不能說什麼，但是，我卻要守在她身邊才行。”只有守在她的身邊，才能知道，當初他活下來，到底是爲什麼。
白零最後一句話是藏在心裡的。看着遠處的白琉月，白零的心裡極爲複雜。
他，並不喜歡這個粗暴強橫的女人，但是，卻忍不住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因爲是她，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救了他。
也是她，在他一心尋死的時候，給了他生的希望。
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他就覺得了。這個人，和他的眼神很像，孤獨，瘋狂。
只不過，白琉月活着，而他，想死。
他一直很想看看，她最後會選擇怎樣的生活。
所以，不管是誰，都不能讓她難過。
“既然這麼關心王妃，爲什麼攔住我？你知不知道王妃現在有多難過！”紅蓮低聲怒問。
“正因爲她在難過，纔不該上前。一旦上前，主人就會馬上收起那副模樣吧？所以，讓她傷心個夠，等傷心夠了，她便會振作起來。”
白零看着白琉月，雖然是對紅蓮說話，但是語氣卻是恭敬。
讓人不由得覺得，他這話，其實是對白琉月說的。
傷心個夠嗎？
紅蓮嗤笑一聲，卻沒有再問什麼。不得不說，這個殺手，真是夠薄情的。但是，或許卻是對王妃最好的安慰吧？
如果說，之前白琉月對夜無珏還有一份念想的話，那麼此刻，則是徹底沒有了。
雖然不知道夜無珏在策劃什麼，也不知道他爲何發火，但是，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哪怕他後悔，哪怕她不捨，也還是得忍着。如果和夜無珏在一起的話，她早晚會毀了這個男人。
而同樣的，夜無珏再繼續和她在一起，她也會被拖累。
她與他，就好似兩條平行線，永遠不能相交。強行相交最後只會地覆天翻，毀了彼此。
夜深，外面冷風吹入屋子中，白琉月坐在窗前，卻是徹夜難眠。
而與此同時的，夜無珏的書房內。燈火通明。
“主人，要不要奴婢幫您殺了她？”說話的人，是一名女子。女子模樣嬌媚，身材火辣，是天生***。
夜無珏聞言，擡眼看了她一下，眸光冰冷：“不用。”
“可是主人，那個女人她。”
“住口！她是本王的王妃，那個女人？誰準你這麼稱呼她？”夜無珏冷冷望着女子，質問道。
“紅鸞知錯。”女子低頭，只不過，眼底卻是閃過一絲不甘。
她們這些做護衛的，總是要以主人的命令爲主。就算是主人命令讓她們殺了主人，她們也都不能說什麼。
可是……！
紅鸞看着夜無珏，漂亮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愛慕之意。
就算是主人不允許，就算是主人會怪罪，她也絕對不會放過傷害主人的人！
白琉月，那個女人何德何能！竟然能讓主人真心以待。而她，竟然不知感恩，還讓主人傷心。
“紅鸞，出去吧。以後我的書房禁止任何人進來。”夜無珏疲憊至極。
“主人，紅鸞。”
“閉嘴，我累了，不想聽任何人說話。”夜無珏的語氣生冷，讓女子條件反射的打了個哆嗦，然後心中不甘的出去了。
當紅鸞出去之後，偌大的房間顯得更加空曠了。空曠的讓人害怕。
夜無珏蜷縮在一方角落裡，細長好看的丹鳳眼中，盡是迷茫。
大地這麼做，是對，還是錯？是他主動推開了她，可是，當看到她一點兒也不難過，甚至還很冷靜的接受了這個現實的時候，他忍不住生氣！
但是仔細想來，或許這便是現實吧？感情之事，總是先愛上的人會輸。他先愛上了那個薄情的女人。
她說與他一起，已經是不容易。又怎麼能期待着她會傷心呢？
夜無珏與白琉月，從一開始，便註定了不可能。
心想着，夜無珏一聲長嘆。然後，整個屋子便靜謐下來。
靜的可怕，一如他的心一樣。如死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