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委屈

太委屈

何以寧坐着顧奈的車子回到家,也不管身上溼漉漉的衣服就跑進大廳。

剛過晚飯時間,顧家的人都坐在客廳裡閒聊,看到她一身狼狽的跑進來,顧老夫人首先發難,“一個女人弄成這樣回到家,不知道的還以爲被人搶劫了,你是顧家的媳婦,你一出門就代表着顧家的面子,別丟顧家的臉。”

何以寧一聲不吭,看到顧念西坐在沙發的一側,正翻看着手裡的雜誌,看見她進來,連頭都沒擡。

她頂着這麼多看熱鬧的目光走過去,輕輕拽了一下雜誌的邊角,“顧念西,我們上樓說。”

他把雜誌一合,直接摔在茶几上,巨大的響聲讓何以寧一縮脖子。

“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是你怕人,還是他怕人?”

緊隨而至的顧奈聽到這句話,眉峰微挫。

何以寧咬着脣,難以置信的盯着他此時冷淡的面孔,他毫不留情的碾壓她的自尊心,他讓她在顧家人面前顏面盡失,她心裡一陣委屈,扭身往樓上跑去。

顧念西盯着她倔強受傷的背影,一句話沒說,坐在沙發上也沒有動。

顧奈見客廳裡坐着這麼多人,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跟顧念西起爭端,說了聲,“媽,我上樓去了”便匆匆離開。

“你們三個人,怎麼回事啊?”顧老太太顯然看出了端倪,瞅着顧念西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顧念西冷冷的說:“能有什麼事?媽,你別管了。”

“依我看啊,何以寧一定是跟老三又牽扯不清,小四纔會生氣。”刁娟吃着葡萄,用手肘捅了捅一邊的許翠翠,“翠翠,你說是不是?”

許翠翠倒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充當起了和事老,“小四,可能只是誤會,這世上巧合的事情多着呢。”

“誤會?哼!”顧老太太冷哼,“那個女人就是水性楊花,吃着鍋裡還要看着盆裡,我看老三對她也是不死心。”

顧念西的臉色越來越沉,最後一腳踢開了身前的茶几,轟隆一聲,把衆人嚇了一跳,“我出去走走。”

顧老太太在身後焦急的喊,“這麼晚,你去哪?”

他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何以寧回到房間,一肚子委屈,陽臺上,小灰還在嘰嘰喳喳的叫着,她推開陽臺的門,它立刻叫得更歡。

何以寧拿了蟲子餵它,它立刻撲騰着還沒長全的小翅膀,歡歡喜喜的吃起來。

她看着小灰這股高興勁兒,心裡卻怎麼也樂不起來。

她跟顧念西之間,難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嗎?他甚至連一句解釋都不肯聽,她突然覺得很失望。

可是,她又覺得顧念西有些反常,他平時是臭屁了一些,愛吃醋,愛發脾氣,可是這一次,他就好像是故意的一樣。

不會的,一定有原因,他不會這麼對她。

何以寧嘆了口氣,又夾了條蟲子遞給小灰,小灰高興啊,吃得那叫一個歡實。

顧念西在客廳裡發了頓脾氣便走了,大家又聊了會兒便各自回屋忙去了。

許翠翠一進門,將腳上的鞋子一甩,直接光腳踩在地板上,心情好像爽透了。

李缺熱了牛奶進來,看到她高興的哼着小曲,也跟着笑起來,“小姐,這次你可出氣了。”

“是啊。”許翠翠接過牛奶,一臉的得意,“你剛纔沒看到何以寧那個狼狽的樣子,還有顧念西黑成鍋底的臉,嘿,我真懷疑,他們晚上就會打起來去鬧離婚。”

“小姐,看他們鬧得這麼僵,恐怕那些記者也拍到了該拍的照片,明天一上報,就有好戲看了。”

許翠翠喝了口牛奶,從頭到腳都舒暢無比,“到時候我得看看顧念西要怎麼收場,這頂綠帽子可大了,對方還是他的親哥哥。”

李缺補充,“恐怕哭都哭不出來了。”

“的確,我是哭都哭不出來了。”這裡只有兩個人,突然響起另一道聲音,許翠翠嚇得手一抖,牛奶杯打灑在地板上,順着白色的地板一直滾了出去。

她慌張的轉過頭,就見顧念西倚在窗臺上,窗外是輪皎月,漆黑的只剩下一道凌厲的剪影,他的人好像就嵌在月中。

許翠翠直接從牀上站了起來,退到李缺的身後,“你……你怎麼在我房間?”

他閒適的抱着雙臂,“我不來,怎麼能聽到這麼一出好戲。”

他幹拍了兩下巴掌,聲音冷得像是浸在碎冰碴裡,“許翠翠,我想你忘記了我的警告。”

“你……你是故意的?”

故意裝做跟何以寧鬧掰,讓她相信她安排的計劃成功了,讓她放鬆了警惕。

而且,她今天還在客廳說了一句多餘的話,她說“這世上巧合的事情多着呢”如果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可以一語中的。

顧念西一開始就在懷疑她,觀察她,他說出去走走,根本就是等在這裡看她不打自招。

她以爲他是笨蛋,被她挑唆還不自知,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暴露了。

顧念西依然倚着窗臺沒有動,這個女人的心理變化幾乎都寫在了臉上,他冷冷一笑,“我說過,你再敢動她一下,我就會讓你們父女付出慘痛的代價。”

許翠翠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雖然努力讓自己冷靜,聲音還是忍不住顫抖,“你想怎樣?”

“明天你就知道了。”

他的影子漸漸的清晰了起來,許翠翠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一隻狼在月光下對着獵物露出鋒利的獠牙,宣佈着,你死定了!

她渾身發冷,緊緊抓住了李缺的手。

“你現在可以打電話通知一下許淳,免得他沒有心理準備,對了,還有你。”他看向許翠翠身邊的李缺,“你有一個要好的男人,他一直在黑市做生意是吧?你也最好給他打個電話,現在逃,也許還來得及。”

李缺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攥着許翠翠的胳膊,帶着哭腔,“小姐,怎麼辦,怎麼辦?我不能讓戚磊有事啊。”

說着,她撲通一聲給顧念西跪了下來,“四少爺,全都是我不好,你打我罵我都行,你別爲難戚磊。”

許翠翠倒是沒有說話,她知道,求顧念西根本沒用,與其浪費這個時間還不如給爸爸打電話讓他防備一下,她想,顧念西短短几天也做不出什麼事情來。

“小姐。”李缺哭着扯着她的裙角。

等她再一擡頭,窗臺上已經空空蕩蕩,早就沒有了顧念西的影子,他好像是被風吹來的,此刻也隨着捲起窗簾的風一起消失了。

何以寧拉開抽屜,看着那兩塊手錶,鼻子一酸,心裡更加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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