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爲了掩人耳目,玉瓊心在這三天裡還是裝成一副勤奮練習的樣子,終於,到了宮中晚宴的日子。
傍晚,兩輛馬車停在洛府的正門口。
已經完全痊癒的洛景華登上前面的一輛更爲華麗的馬車,洛逍和玉瓊心則準備登後面的馬車。
玉瓊心剛準備上馬車,卻因爲太高,總是上不去。
洛逍在一旁提醒道:“清裳,馬車下有下人跪着,你可以踩着他的背上去。”
玉瓊心抹了抹頭上的汗水,朝洛逍微微一笑道:“洛逍,我們和那些下人都是人,我不能踩着他們的背,放心,我上的去。”
話音未落,玉瓊心又一個敏捷的輕跳,終於上了馬車。
“真是拿你沒辦法。”洛逍笑着搖搖頭,也一躍上了馬車。
其實只有玉瓊心自己心裡清楚,剛纔自己上不了馬車是故意裝出來給別人看的,否則要是一躍就上了馬車,更引人懷疑,特別是洛逍,他有武功,一定能看出來自己有武功的事實。
馬車中,本很淡定的玉瓊心,爲了不讓洛逍懷疑,故意裝出來一副很緊張的模樣,道:“洛逍,怎麼辦,我現在好緊張啊,這是我第一次到宮中,萬一出醜了怎麼辦?”
洛逍握握玉瓊心的手,給了一個安慰的笑容,“發現吧,你一定可以的。”
而事實上,玉瓊心說的話從頭到尾都是假的,想她從前在將軍府時經常去宮中看望太后,找睿王哥哥玩,對宮中熟的不能再熟了。
緊張感更是一點兒都沒有,正相反,她現在只是有一絲小激動,更多的則是淡然。
對了,說起睿王哥哥,也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認不認識自己,到時在晚宴上應該能看見他吧。
想着想着,玉瓊心心中長舒了一口氣,還好她今日化了妝,否則睿王哥哥一定會認出自己。
“清裳,我記得你從前不是不愛化妝嗎?怎麼今天這麼…額,美豔?”洛逍將玉瓊心渾身打量了一遍,最後給出了這個評價。
的確,玉瓊心今天打扮的是很…豔俗,腮紅已經紅到了極致,眉毛也就像用毛筆沾黑墨水畫的一樣,又粗又黑,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哪個戲班的戲子。然而,天知道玉瓊心是費了多大功夫才化成這樣。
玉瓊心尷尬的笑笑,“我這不是尋思着好不容易去宮裡,當然要好好打扮一番呀。”
“清裳,你這妝容…額,以後還是讓我派一名婢女幫你打扮吧。”洛逍好心的道。
“不用了,我覺得我這妝挺好的,還是不勞煩你了。”
“你…確定?”洛逍遲疑的問。
“是是是,呀,皇宮到了,下車吧。”玉瓊心連忙轉移話題,下了馬車。
洛逍無奈的笑着,怎麼心心越大審美越獨特呢?“唉!”他終究還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洛逍,玉瓊心,洛景華三人下了馬車,停在皇宮的大門口,立馬就有太監一臉諂媚的笑着迎了過來。
“丞相,公子小姐,請隨我來吧。”說完爲他們指路。
三人走到前殿,踏了進去。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三人跪在地上向着皇上行了大禮。
“平身吧。”皇上神色淡然,看不出有什麼喜悲。
玉瓊心與洛逍,洛景華三人落座席間。
此時,歌舞昇平,琴妓也開始彈起琴來。
“這不是洛府千金嗎?怎麼一副土包子的樣子,打扮還俗的要命,宴會怎麼會讓這種人參加。”玉瓊心聽見鄰桌一位綠衣女子鄙夷的話語。
“就是,瞧她那副鄉下人的樣子,看到了金銀珠寶就巴不得全往身上戴。”另一旁的粉衣女子接茬道。
玉瓊心聽着,心底暗自發笑,土包子?鄉下人?嗯…她們也沒說錯,今晚的她跟這兩個詞差不多,所以此時她的心底也並沒有不悅,而是認爲今晚自己的妝容很成功。
玉瓊心想着,脣角突然一勾,舉起酒杯敬向一邊的綠衣女子,道:“姐姐今晚的妝容真是漂亮,沒想到妹妹的盛裝打扮竟比不上姐姐的一絲一毫。”
綠衣女子被這麼一說,顯然有些猝不及防,心底暗自嘀咕:一個土包子也敢這樣和我說話。但礙於玉瓊心是洛府千金,只好假笑着道:“哪裡哪裡,妹妹今晚纔是漂亮呢!”
“多謝姐姐誇獎。”說完,玉瓊心將酒一飲而盡。
接着,玉瓊心將目光盯向坐在龍椅上的皇上,就是他,害死了自己全家,如今他就在自己面前,自己卻動不了他絲毫,想來真是可氣,玉瓊心的眼裡閃過一絲痛恨的光芒,可也只是一閃而過。
突然,皇上提議道:“聽說楚思要表演歌喉,正好,清裳要表演琴藝,不如兩人一起吧。”
孟楚思聞言微笑道:“多謝皇上,能與清裳妹妹共同完成一支曲目是楚思的榮幸。”卻沒有人看到孟楚思說完這話後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厭惡。
玉瓊心在心底暗自翻了個白眼,自己什麼時候和那孟府小姐是姐妹關係了。不過她也沒忘打量孟楚思,的確,是個美人,特別是那一雙眼睛,望向你時,便會讓你不自覺沉淪其中。
皇上見孟楚思同意了,便轉過身來問玉瓊心:“清裳,你覺得意下如何?”
還沒等玉瓊心開口,夙王突然道:“皇上,楚思的聲音不適合有樂器伴奏,否則會使音質不純粹。”
在皇上一旁的皇后聽了道:“夙王倒真是關心楚思。”
孟楚思羞澀的微紅了臉。
玉瓊心心底壓抑着翻騰的怒氣,是可忍,孰不可忍!這不就是等於拐彎抹角罵自己琴藝不行嘛!到底是誰說的?!
玉瓊心看去,卻見是一位身着黑衣錦袍的俊美男子,慢着,這不是上回跟自己比試箭術的黑衣男子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貌似剛纔有人喊他夙王?不!不會這麼倒黴吧?
此時孟楚思柔聲說道:“錦,別這麼說,清裳妹妹今晚如此盛裝打扮定是爲了表演琴藝,清裳妹妹,我們來表演吧。”
玉瓊心沒料到話鋒突然轉向自己,呵,剛纔那些話是變相嘲諷自己土嗎?如此看來,那個孟楚思也不是什麼善茬。
她從席位走到大殿中央,得體的向皇上微微福身,“那臣女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孟楚思見狀臉色微變,她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竟然沒有推辭,反而讓她自己成了衆人的焦點,這個鄉下丫頭怎麼有資格跟她一起表演?但無奈,這個要求是自己提出來的,怎麼樣也得完成。
於是她只好硬生生扯出一個笑容,走到大殿中央,笑着看着玉瓊心道:“那,清裳妹妹,接下來還請你爲我伴奏了哦。”
玉瓊心調好琴絃,問道:“那,姐姐將要表演什麼曲目呢?”
“《惜憐人》”
“不知能否請姐姐先唱一遍,妹妹沒有聽過這支曲子。”這句話可是玉瓊心的大實話,她的確沒有聽過,而這也令她更加懷疑這個孟楚思是不是故意刁難自己。
孟楚思心中暗暗鄙夷,連這支曲子都沒聽過,不愧是從鄉下來的。如今還有麻煩自己再唱一遍,以後這土包子自己還是要躲遠些。
孟楚思裝作得體的點點頭,張開口,空靈動聽的歌聲在大殿中盪漾,每個人都不禁陶醉在這歌聲之中。
玉瓊心研究着歌曲的旋律,也不禁在心中感慨,孟楚思的歌聲的確動聽,在沒有樂器伴奏的情況下倒顯得格外空靈,看來那位夙王說的的確不錯。
此時是聰明人都知道,自己一會兒如果伴奏不好的話,反而更加惹人笑話,於是玉瓊心心中已經想好了一個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