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沈輝等人被她氣得面色鐵青,惡毒地瞪着她,似乎要將她撕碎一樣。
沈明珠看了他們一眼,趕緊低頭,一副份外害怕的樣子,她突然就拉着哥哥和素雪對着正中的祖父輩們跪下。
她泣聲道:“求各位叔公們主持公道,就算不能還我們公道,也請能保護我哥哥平安。我知道,是我連累了哥哥和諸位,可人生而爲他人的子女,又是誰能選擇的呢?出生在端午節,不是我自己決定的,也不是我自己決定要出生的。”
她這話,無疑在指責沈粲,不經過她的允許將她生下來,生下來又嫌棄她是五月初五生的毒女要弄死她。
她悽悽哀憐,磕了一個頭,“求叔公們能夠保我哥哥平安,明珠深知父母不能選擇,出身不能選擇,明珠不怪任何人,只是自己命運不好。明珠只求叔公們做主,就算終究要死,能給我一個體面的死法。我已經不在乎什麼真相大白,什麼還我公道嚴懲惡人。這世上,本來就是弱肉強食,明珠不怨。明珠感謝各位,他日到了陰曹地府,也一定會跟判官言明諸位的恩惠。”
她說着又磕了一個頭,她分明就是對的,是被害的那方,卻爲了哥哥,爲了那沒有盼頭的命運而自求赴死,讓在場的還有良知的人莫不惻然,極爲不忍。
雖然他們迫於沈輝淫威不好說什麼,內心卻都極爲厭惡他們一家的,好多人只是敢怒不敢言。
她這麼一說,那些長輩長久以來被沈輝壓抑的良善和脾氣也開始擡頭,沈業道:“事情錯綜複雜,一時間也無法說得清楚。總歸需要一點時間來調查,實在不行,說不得還要請衙門的神探們幫忙呢。”
沈輝一聽,怒道:“明擺着的事情,她勾結賊人殘害族人,還需要什麼時間?”
沈耀冷冷地打斷他,“你們各執一詞,憑什麼就單聽一個人的?”
沈輝大怒,“那些丫頭婆子小廝的證詞難道不是證據?還要找什麼?我看你是故意針對我,我警告你們,要是有什麼不滿就說出來,不要在這個時候胳膊肘往外拐,不幫助自己家人。”
在場好多人都心裡呸了一聲,他何曾將在場的當做自己家人?
飛揚跋扈,蠻橫不可理喻,現在不趁着這個機會踩他一腳,纔是傻子呢。
沈業看他們爭執,淡淡地道:“你不是說可能是明珠勾結賊人嗎?這樣的話自然要好好查清楚賊人是誰。否則的話,豈不是要輕易地放過賊人嗎?我也會有包庇的嫌疑,所以爲了讓你們都去疑,也讓大家知道到底誰纔是奸邪的那一個,以正視聽。我們組成一個特別調查組,分別來調查這件事。除非是最終水落石出,蓋棺定論,誰也不能肆意傷害他們。”
他指了指沈明珠幾個,自然是警告沈輝的。
沈輝雖然惱怒至極,卻也沒有辦法,畢竟他雖然跋扈,可一人難犯衆怒,就算是京裡有人支持他,可也遠水解不了近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