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虛子回身,已經變爲一個俊美清冷的青年,他一瞥眼,見自己戴着的那雪白的鬚髯掉下來,忍不住摸了摸嘴巴,笑道:“行了,收起來吧。蕭閒那廝冷不丁闖過來,差點被他發現。”
小童趕緊把鬍子收起來,雖然師父長得跟蕭閒有點像,可比蕭閒好看多了,更俊美秀氣。
他嘟着嘴,不樂意地道:“師父,那個女娃是什麼人,也敢出入咱們石榴園,真晦氣。”
在他的認知裡,女人是晦氣的,那些名門貴婦,哪怕是宮裡的皇后娘娘都不能進這裡呢。
那個蕭閒也不是不懂,竟然要帶個丫頭來,分明是故意的。
而沈明珠捧着三個大石榴,被蕭閒攬着飛奔一段時間,覺得有點冷意侵襲,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蕭閒笑道:“一定是那小童又在說你壞話。”
沈明珠淺淺一笑,他倒是有自知之明,半夜去偷人際石榴,人家沒破口大罵,亂棍打出來都好了。
“世子爺,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免得丫頭們擔心。”
蕭閒嗯了一聲,說了聲得罪,然後將她抱起來,“嗖”的一下子,又掠上樹梢,飛檐走壁地往沈府去。
沈明珠聽他那聲得罪,少不得要腹誹他,他還知道得罪的,他是怕得罪得不狠吧。
到了沈府,他帶着她徑直回到她的房間。
房間裡依然燭光搖曳,丫頭們還睡得沉沉的。
沈明珠將那三個石榴遞給他兩個,笑道:“時候不早了,世子爺該回去的。”
一直叫他燕王習慣了,一時間對世子這個稱呼有點拗口。
蕭閒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卻沒有去接石榴,“那老道可有很厲害的狼犬,若是放出來,你可會害怕?”
沈明珠嬌笑道:“石榴一起吃,狼犬一起打,這叫有福同享,有難同闖。”
他武功那麼厲害,大男人主義那麼濃烈,豈會讓她跟着一起打狼犬,她纔不怕呢,到時候往他背上一趴萬事有他呢。
可她知道,男人不是就喜歡人家說什麼和他有難同當麼?
否則苗人鳳也不會那麼佩服胡一刀和夫人患難與共了。
現在的她,哄哄蕭閒,自覺還是綽綽有餘的,被他嚇了一下,難道她耍他一耍,不是一報還一報,應該的麼。
扯平了!
蕭閒眸色一深,只覺得心裡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個女孩子,真的很好玩。
直到離開沈明珠的房間,他還是笑微微的,看得後面跟隨的曲水和流觴心裡直發毛。
流觴小聲地嘀咕,“世子爺會不會是哪裡不對勁了?怎麼笑得那麼歡兒?”
世子爺平日裡少笑的,若是笑,一般是要發怒,今兒可太陽大半夜出來了,笑得那個燦爛。
曲水扯了扯他的袖子,“給我消停點,回去不許胡說八道,小心世子爺打你屁/股。”
蕭閒心情似乎格外好,負着手,邁着穩當當的步子,儼然就是散步的架勢。
那倆人已經習慣世子爺來去如風,一點都不適應這下慢悠悠的跟普通人一樣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