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意遍佈全身。
昏暗的室內,只有一盞昏黃的燈光照耀着,雨沫嬌小的身軀軟軟的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白皙的額頭上,沾滿了鮮血,冰冷蝕骨,寒氣一點一點的侵入,深入骨髓,雨沫只覺得一陣寒意緊緊的包圍着自己,頭重腳輕,全身的痛楚在叫囂着。
‘嘩啦’--
突然,一桶加了冰的水澆灌在地板上的雨沫身上,雨沫只覺得自己更加的寒冷,在冰冷寒意的刺激下,原本昏迷的她悠悠轉醒。
“唔……”
緩緩的撐開沉重的眼皮,點點水珠沿着纖細的睫毛緩緩的滴落。
迷茫的打量着四周,突然的昏暗讓雨沫一時難以適應,努力的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可是雙眸依舊模糊。
“西爵。”
腦海裡,驀然闖進了一副畫面,雨沫強忍着痛意,從地板上一躍而起,呼喚着嚴西爵的名字。
這裡是哪裡?
記憶中,兩車相撞,她和嚴西爵好像陷入了昏迷中,可是看四周的環境,這應該是在一座廢棄的舊倉庫裡,雨沫的心猛然一驚。
“上官小姐可算是醒了。”
一道深沉的聲音自雨沫的頭頂響起,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頭皮一陣發麻,髮絲被緊緊的拽着,擡頭,被迫仰視着。
冷清的眸子裡一片冷靜,沒有溫度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精緻的五官,最爲明顯的是他臉上那一道蜿蜒的刀疤,猙獰的有些可怕。
“你是誰?爲什麼綁架我們?”
直到這一刻,雨沫總算理清了心中的情緒。
這夥人先是製造車禍,趁機帶走自己和嚴西爵,究竟出於什麼目的?
腦子飛快的轉動着,雨沫回想着自己最近的情況,除了G.K不擇手段的要收購上官集團,自己根本沒有得罪過別人,難道這夥人是Aaron派來的。
想到這裡,雨沫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
“不愧是上官家的繼承人,處事波瀾不驚,還真是讓人佩服。”
刀疤男粗笑着,臉上揚起了一抹讚賞,手上的力道卻沒有絲毫的放鬆,相反的,越來越用力。
雨沫只覺得自己髮絲都要被扯斷了,依舊保持着冷靜的思緒。
“G.k派來的?”
冷冷的開口,語氣中滿是鄙夷。
男子聽到雨沫的話,‘呸’了一聲。
“老子還不稀罕聽G.K的差遣。”
刀疤男的話,讓雨沫心中一陣疑惑。
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如果不是G.K的人,那會是誰?雨沫百思不得其解。
“你究竟想要怎麼樣?”
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雨沫冷聲詢問着。
究竟出於什麼目的這麼大費周章的綁架自己?
“上官小姐果然爽快,既然如此,我也不廢話,我要你手上那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
男人一把鬆開了雨沫的髮絲,起身,居高臨下的打量着雨沫,說出了自己綁架的目的。
雨沫聽了,冷笑出聲。
原來是這樣?
看樣子,除了G.K之外,還有人對上官集團虎視眈眈,全A市,還有誰敢這麼大膽?
“你覺得可能嗎?”
不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雨沫的眸光中,充滿了諷刺。
男子一看雨沫這個態度,忍不住咒罵了一聲,一把將雨沫從地板上拽起,大手陰狠的掐着她的下巴。
“臭娘們,敬酒不吃吃罰酒。”
擡手,對着雨沫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她眸子裡的諷刺和輕蔑,點燃了男子的怒火,這個女人高高在上的態度,讓他覺得十分的火大。
臉頰上傳來一陣麻木的痛,口腔內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雨沫卻絲毫不在意,只是陰沉着雙眼,冷冷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那目光,猶如一把利劍,狠狠的射向男子。
“回去告訴你背後的人,不要以爲綁架了我,就可以得到我手上的股份,就算是我上官雨沫死了,他也休想得到。”
不管是G.K,亦或是別人,雨沫懶得去理會猜想,他們綁架自己,無疑就是爲了自己手上的股份,如果以爲自己這樣就可以如願的話,那麼,還真要讓他們失望了。
“你……”
男子被雨沫激的臉色扭曲,面色猙獰,模樣看起來甚是嚇人。
可是雨沫依舊一副淡定的模樣,眸光中沒有絲毫的畏懼,驕傲的猶如公主一般,她身上的氣勢,甚是強烈。
“那個男人是你小叔子吧。”
像是想到了什麼,刀疤男輕笑出聲,出聲提醒着眼前的女人。
雨沫的心一怔,臉色微微變了變。
“你們把西爵怎麼了?”
雙眼環視着四周,根本沒有嚴西爵的身影,目光驟然變冷,雨沫冷冷的瞪視着眼前的男人,不悅的開口。
那場車禍,嚴西爵出於本能的保護,將她保護的好好的,除了一些碰傷,雨沫並沒有覺得任何的不適,可是他呢?嚴西爵傷的如何,成了雨沫心中的一塊大石。
“想見他?”
男子冷笑一聲,移開了雙手,來到了雨沫的手臂上,不給她絲毫反抗的機會,拽着她的小手,拖着她來到了倉庫的角落裡,狠狠的一甩。
一時不備,雨沫的身軀因爲男子的動作朝着地面摔去,一下子撞到了一句堅硬的身軀上。
“唔……”
身下傳來一陣虛弱的悶哼聲,雨沫慌亂的起身,低頭打量着身下的人。
“西爵。”
地板上的嚴西爵一身狼狽,依舊陷入昏迷中,潔白的衣衫上,沾染着大片的血漬,看的雨沫觸目驚心。
轉過頭,惡狠狠的看着眼前一臉嬉笑的男子,雨沫霍的起身,氣憤的斥責着。
“你對他做了什麼?”
嚴西爵的呼吸薄弱,那奄奄一息的模樣,讓雨沫的心中一陣慌亂。
深怕嚴西爵會出了什麼事,雨沫的語氣十分的不好。
“死不了,頂多斷了三根肋骨。”
男子看了一眼地板上昏迷不醒的男人一眼,冷哼一聲,雲淡風輕的說着。
這個男人爲了維護這個女人,強硬的轉動方向盤,將原本應該副駕駛座衝上來的位置生生的轉成了駕駛座,所有的傷害他都承擔了,現在這樣,已經算他命大。
“有什麼事就衝着我來,馬上將他送出去。”
三根肋骨?雨沫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擡頭,氣憤的看着一臉淡定的男人,生氣的怒吼着。
這件事,本來就是衝着上官家來的,嚴西爵被無辜牽連進來,讓雨沫十分的火大。
“那可不行。”
男子不帶絲毫感情的拒絕着。
送出去,說的簡單,好不容易抓來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要怪只能怪這個小子運氣不好。
“他可是嚴氏的人,嚴氏不是你能夠得罪的。”
雨沫冷冷的提醒着。
轉過頭,視線擔憂的看着地板上的嚴西爵,心中忍不住一陣自責。
“上官家我都敢得罪了,還怕區區一個嚴氏嗎?哼。”
男子顯然並沒有將雨沫的警告放在心上。
緊握雙拳,雨沫強壓着心中的怒火,一言不吭,只是用冷冽的目光,冷冷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他綁架自己,無非就是爲了自己手上的股份。
“你到底是誰?誰派你來的。”
冷聲詢問着。
“冷夜,至於誰派我來的,我想上官小姐無須知道。”
男子目不轉睛的看着眼前一臉冷漠的女人,不得不說,如果不是欠那個人一個人情,這趟渾水,他決計不會涉入,這個上官雨沫讓他很是欽佩。
“冷夜?”
雨沫冷哼一聲,在A市,姓冷的並不多,內心裡猛然想起了自己跟嚴少爵結婚那會,那次裴悠然不是要自己跟嚴少爵參加冷氏的宴會,難道眼前的這個男人……
像是看出了雨沫心中的疑惑,冷夜輕笑出聲。
“我跟那個冷氏可扯不上任何的關係。”
語氣中,盡是對冷氏的不屑和嘲諷。
雨沫好奇的看着冷夜,不知爲何,她從冷夜的語氣中,讀出了一份憤恨?
可能嗎?
“上官小姐,上官集團現在已經無力乏天,出售你手上的股份,是最好的選擇,先不說嚴西爵現在這個情況,我記得,上官老爺子還在醫院裡昏迷不醒吧。”
冷夜的語氣中,隱含着了警告。
雨沫目光一冷,渾身上下散發着冷冽的氣息,雙目陰鷙的看着冷夜。
“想要上官家的股份,我死了也休想得到,我爺爺要是出了什麼事,我絕對會要你陪葬,我上官雨沫說到做到。”
該說的,雨沫已經說的很清楚,說真的,她並不擔心在醫院裡的爺爺,有風一,還有嚴少爵,她根本不需要擔心,可是聽到眼前這個人,拿爺爺的生命威脅自己,讓雨沫的心中十分的火大。
冷夜雙手環胸,輕笑的打量着眼前的雨沫。
“你以爲抓了我,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嗎?我上官雨沫不想做的事情,還從來沒有人能夠強迫,回去告訴那個人,要麼放了我,要麼殺了我,否則,我上官雨沫有機會逃脫出去,絕對不會簡單的放過他。”
眼神陰鷙,雨沫身上的氣息愈發的冷冽,連帶周遭的空氣跟着變冷。
“你就這麼自信,你能夠逃出去?”
冷夜聽到雨沫陰狠的話語,挑眉輕笑。
恐怕,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從來,他冷夜想要殺的人,還沒有一個可以逃脫。
“拭目以待。”
冷哼一聲,雨沫冷冷的開口。
她並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冷夜的身價,在國際上可是數一數二。
世界第一殺手的身價,可不是能夠隨便造假的。
“上官雨沫,我欣賞你,你的魄力,你的氣勢,換做是其他女孩子,早就驚慌失措了,我給你三天時間,你好好想想,三天後,你要是在如此強硬,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冷夜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一臉嚴肅,目光同樣冰冷。
迎視着他寒冷的目光,雨沫臉上揚起了一抹冷笑。
“我現在就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不可能。”
雨沫咬牙切齒,一字一句說的甚是堅定。
冷夜目不轉睛的打量着眼前一臉倔強,沒有絲毫畏懼的女人,冷冷的勾脣。
“你還是好好考慮,就算不爲自己,也爲那小子考慮,他可經不起折騰。”
視線落在了嚴西爵的身上,冷夜出聲提醒着。
地板上的那個人,最多隻能撐三天,再拖下去,對他十分的不利。
對於冷夜的好心提醒,雨沫心中憤恨不已,表面上卻一副冷漠的態度。
眼看雨沫還是如此倔強,冷夜搖了搖頭,隨即轉身就要離開。
“對了,你別指望着嚴少爵能夠來救你,他現在也自身難保。”
停下腳步,冷夜緩緩的開口。
“你什麼意思?”
雨沫內心裡升起了一股不安。
“還不明白嗎?”
冷夜轉過身,別有深意的看了雨沫一眼。
“不只是你,就連嚴少爵也在我的手上。”
說完,轉身,毫不猶豫的離開,只留下雨沫一個人錯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