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少爵回到臥室的時候,雨沫正好從浴室內出來,遠遠的,她就看到了嚴少爵手中捏着一份文件,低頭若有所思。
“怎麼了?”
來到嚴少爵的身邊坐下,輕聲詢問着。
語氣裡,滿是對嚴少爵的擔憂。
安琪跟他說了什麼?以至於他一回來就魂不守舍的模樣,雨沫承認,看到嚴少爵爲了安琪患得患失的樣子,心裡一陣泛酸,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十分的不舒服。
雨沫的聲音,拉回了嚴少爵的思緒,轉過頭對上雨沫擔憂的神色,嚴少爵將手中的文件遞到了雨沫的面前。
“這是什麼?”
雨沫好奇的從嚴少爵的手中接過,當打開文件袋,看到裡面的內容,雨沫震驚不已。
“她怎麼會有這個?”
雨沫震驚不已,這不是集團的股份轉賣嗎?爲什麼安琪會有這個?
百分之一。看樣子,應該是那些散股湊合在一塊的。
雨沫臉色鐵青,沒想到,還真的有人這麼迫不及待的出售股份。
“說是找上了她父親,拋售手中的股份。”
嚴少爵輕聲解釋着。
“既然這樣,她怎麼會給你?”
雨沫看着嚴少爵,冷聲質問着。
按照安琪跟自己對立的場面,她手上握有上官集團的股份,不是應該自己留着,藉此來打擊自己嗎?
雨沫覺得安琪今晚的目的,十分的奇怪,她到底在計劃着什麼?
先不說因爲自己,她和嚴少爵被迫分開,成了小三,光是自己不久前着手收購安氏,就足以讓她對自己懷恨在心了,雨沫可不認爲安琪會這麼好心,不計前嫌,還將這百分之一的股份返還給自己。
“你是怎麼想的?”
嚴少爵伸手攬着雨沫的肩膀,將她輕輕擁着,輕聲詢問着。
其實,嚴少爵也覺得奇怪,爲什麼安琪要將這個給自己,難道真的如她所說的一樣,只是爲了幫助自己嗎?
嚴少爵自認爲自己瞭解安琪,可是直到這一刻,他又遲疑了,這個世界上,真有如此大度的人嗎?
安琪被囚禁的事情,還沒查出真相,她又一口咬定,是雨沫指使的,不可能沒有一點的恨。
“我不覺得安琪是一個可靠的人,不過這股份卻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了。”
雨沫將文件放在了牀頭櫃上,蹙眉沉思着。
安琪究竟有什麼目的,雨沫不得而知,看嚴少爵的樣子,他好像也探究不到安琪的心思,既然這樣,雨沫還是不相信安琪。
“總之,別想太多,走一步算一步。還有我。”
嚴少爵輕輕拍了拍雨沫的肩膀,柔聲安慰着她。
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看着上官家出事,必要的時候,他會出動另外一股勢力。
擡眸,雨沫一眨不眨的看着嚴少爵,精緻的容顏上,浮現了一抹笑。
此刻,雨沫不得不承認,不管嚴少爵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至少在這一刻,她的心裡是安定的。
“睡吧,明天開始,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嚴少爵溫柔的對着雨沫囑咐着。
既然她已經決定要回去集團面對,那麼,就應該調整好心態,以最好的姿態,讓那些等着看她笑話的人震驚。
“恩。”
輕輕的點了點頭,雨沫微微笑了笑。
嚴少爵抱着她的身子,倒在牀上,緊緊的擁着她的身軀。
擡眸,望着嚴少爵,雨沫嘴角噙着溫柔的笑意,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雨沫很快的進入夢鄉。
次日
雨沫望着桌子上的文件袋,給安琪打了個電話,兩人約好了十點在咖啡廳見面。
當雨沫趕到咖啡廳的時候,安琪已經到了,面無表情的走到安琪的對面坐下,雨沫從包內拿出了文件,放到了安琪的面前。
“你這麼做,是爲了什麼?”
開門見山,雨沫說出了自己與她見面的目的。
安琪低眸,看了一眼面前的文件,輕輕的笑着。沒想到,上官雨沫居然這麼早就知道了。
自己昨晚纔給嚴少爵,她早上就找自己,看樣子,是嚴少爵告訴她的吧。
“該說的,我已經跟少爵說了。”
安琪輕輕攪拌着杯子中的咖啡,緩緩的開口。
很明顯,不想再跟雨沫解釋,她做什麼,全憑自己的心意。
雨沫目不轉睛的打量着眼前一臉鎮定的女人。
她變了。
之前的安琪,囂張跋邑,目中無人,看着自己的眼神,總是帶着挑釁,可是如今呢?仿若自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雨沫真的很懷疑,一個人的轉變,真的能夠這麼徹底嗎?
她不是恨自己嗎?可是此刻她平靜無波,簡直完美的讓人懷疑。
“安琪,我不管你想做什麼,你不要忘記了,你沒資本跟我玩。”
雨沫毫不客氣的指出兩人之間的差別。
按照安氏現在的財力,僅僅百分之一的股份,應該也不容易,她以爲憑藉着百分之一的股份,就能夠改變什麼嗎?
安琪的臉色,在聽到雨沫狂妄的語氣之後,驟然轉變,擡眸,怨恨的目光,筆直的落在雨沫的身上。
這纔是她的真面目。
“我知道我的身份背景比不上你上官雨沫,可是你不要忘記了,現在你們上官家好不到哪裡去,如果不是少爵的原因,你以爲,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在我的面前叫囂。”
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指甲深陷在掌心裡,安琪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能生氣,這個時候生氣,只會讓自己的一番苦心白費。
安琪挑眉,輕蔑的看了雨沫一眼,繼續開口。
“上官雨沫,現在的你,不過是倚靠着少爵對你的寵愛,仗着嚴家,你對我才能夠如此的囂張,現在沒了少爵,你什麼都不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這道理,你不是不知道吧。”
安琪好笑的看着眼前高姿態的雨沫,她等着,再過不久,她倒要看看她上官家還能夠怎麼囂張。
上官雨沫,你現在盡避擺高姿態,站的越高,等到你從雲端跌到地面,就會摔的越狠,而我的心,纔會越愉悅,我等着你狼狽的摔在我面前。
上官雨沫,等到那一天到來,我會將你狠狠的踩在腳下,將我之前所承受的屈辱,一一還給你。
“你心裡,無非就等着看上官家落敗,很抱歉,真要讓你失望了,有我在,我絕對不會讓上官家出什麼的事情。”
雨沫冷冷的看着面前笑的花枝亂顫的女人,冷聲提醒着。
確實,現在是因爲嚴家的關係,上官家才支撐着,但是這不代表自己會放任上官家被動的處在這場危機中。
“話可不要說的太絕。”
安琪掩着雙脣嬌笑着。
她憑什麼就認定自己一定會走到最後。
“安琪,上官集團的事,不牢你費心。你想着,前段時間我動安氏的時候,嚴少爵有幫你嗎?沒有。可是這次,不用我開口,嚴少爵二話不說就出手了,這就是我不會失敗的原因,也是你努力一輩子都追不上我的失敗。”
雨沫不想將話說的如此的絕情,但是安琪的態度,徹底的點燃了她的怒火。
虎落平陽被犬欺,再說了,她上官雨沫現在還不至於淪落到那個地步,她就這麼堅信,自己度不過這次難關嗎?
視線再次落到那份文件上,雨沫只覺得一陣好笑,如今想來,她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爲了嘲笑自己吧。
“上官雨沫,你不用一再的提醒我,少爵對我是如何的狠心,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我安琪在感情上輸給了你。”
安琪咬牙切齒,憤怒的瞪着眼前的雨沫。
她的話,就像一把利刃,再次剖開了她心窩的傷口,一刀一刀,甚是殘忍。
安琪的臉色慘白,心,痛的難以呼吸。
“上官雨沫,你只是暫時贏了我,我跟少爵三年的感情,抵不過你跟他短短的幾個月,我認栽,你別得意,少爵可以爲了你甩了我,可會爲了別的女人,將你甩了,我安琪,窮其一生,會睜大眼睛看着你是被嚴少爵如何拋棄的。”
安琪臉色猙獰,陰狠的目光,森森的落在雨沫的身上。
這個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往自己的傷口上撒鹽,總有一天,她會坐等看她的結局。
嚴少爵,想到那個自己愛了三年的男人,安琪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少爵,我愛你,愛到最後,被你狠心拋棄,愛到讓別的女人,拿着我對你愛,肆意的傷害我。
安琪深深的吸了口氣,強忍着不讓眼淚掉落,至少在上官雨沫這個女人面前,她不願意連最後一點自尊都丟失。
可是,爲什麼,她的眼前在下雨,是什麼模糊了她的眼睛。
“你……”
雨沫錯愕的看着安琪痛苦的神情,當她的眼角淚水滑落的瞬間,雨沫慌亂的移開自己的視線。
她也曾愛過,看的出來,安琪是真的愛嚴少爵,自己剛剛一番話,就像一個殘忍劊子手,將她的心,一刀一刀的凌遲。
“上官雨沫,你贏了,你滿意了。”
擡手,狠狠的擦拭着臉上的淚水,安琪的目光中,滿是對雨沫的痛恨。
她的尊嚴,一次又一次被她踩在腳下,安琪十分的不甘心,她必須忍,總有一天,她會要上官雨沫比自己還慘。
“抱歉,我……”
雨沫知道自己剛剛那一番話說的太過火了,張嘴想道歉,卻被安琪制止。
“別啊,上官小姐的道歉,我安某人可承受不起,再說,你說的都是實話,不是嗎?”
安琪好笑的看着對面的女人。
對不起嗎?
在傷了人之後,纔想着要道歉,她未免也太欺負人了,在說了,她安琪不需要,她可要時刻記着這些屈辱,好在日後,全部討回來。
深深的看了雨沫一眼,安琪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包就要離開。
“這份文件,我是給少爵的,並不是給你上官雨沫,我只是想幫他,因爲我愛他。”
說完,安琪就離開了。
雨沫低垂着眼瞼,耳邊不斷的迴盪着安琪的話語。
因爲愛,所以,安琪可以忘記嚴少爵所給的傷害,只是因爲她真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