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樓
安琪雙眼空洞,沒有絲毫的生氣,猶如一具失去生命的娃娃一般,淚水肆虐,浸溼了她的臉龐。
目睹着嚴少爵狠心離去的背影,安琪的心,瞬間被掏空,此刻的她,猶如一具行屍走肉一般,悠悠盪盪的爬到了頂樓的位置。
“爲什麼?爲什麼這麼對我?”
慘白着臉色,安琪紅脣喃喃自語,嘶啞哽咽的聲音,飽含痛楚。
不甘心,她好不甘心。
雙眼無神,安琪一步一步的爬到了頂樓的天台上,嬌小的身軀坐在護欄上,一雙小腳在半空中晃盪着。
徐徐的微風從耳邊吹過,安琪心如刀絞,眼淚不住的往下流。
纖細的雙手,緊緊的捂着左胸口的位置,她心痛難當,無力的承受着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低眸,望着腳下懸空的風景,安琪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扭曲的笑容。
少爵,你當真如此狠心嗎?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如果,我從這裡跳下去,你會不會後悔?
上官雨沫,這裡是你的地盤,你說,如果我死在你集團門口,你的上官集團,還能在A市立足嗎?
“哈哈……”
收起了悲傷,安琪莫名的興奮,仰天大笑着。
原本空洞的雙眼,此刻閃耀着瘋狂的光芒。
上官雨沫,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你墊背。
雙手撐在欄杆的邊緣,安琪將自己的身軀慢慢的往外移動着,很快,她半邊的身子,已經懸空在外面,雙腳不斷的搖晃着,她的臉上,噙着鬼魅的笑意,那笑,看起來甚是瘮人。
“啊……”
此時正值午休時間,公司的員工原本在天台上聚餐,當看到安琪坐在護欄上的身影,忍不住尖聲尖叫着。
緩緩的轉過頭,安琪笑瞪着不遠處的人。
那懸空的身子,讓人忍不住一陣膽戰心驚。
“快去通知安保。”
其中一人快速的反應過來,掏出自己的手機。
“去把上官雨沫叫來。”
就在這時,安琪朝着他們大聲嘶吼着,臉上閃爍着瘋狂的色彩。
“馬上去,不然我就跳下去了。”
說着,安琪的身子又往移了一點點,那身軀,只要輕輕一躍,就會掉下去。
那些人反應過來,立刻頭也不回的朝着九十九樓的辦公室跑去。
“小姐,不好了。”
風一推開了雨沫辦公室的房門,一下子打破了室內嚴肅的氣氛。
嚴少爵狠心拒絕安琪之後,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跟雨沫說清楚,於是有了風一衝進辦公室所看到的情景。
雨沫和嚴少爵兩人僵持不下的畫面。
“安氏的千金,現在在頂樓,想要輕生。”
風一將眼前的緊急情況彙報着。
他一接受到消息,就立刻趕來了,並且通知了公關部門,可是沒想到,媒體還是得知了消息,現在一窩蜂全擠在頂樓。
“什麼?”
嚴少爵和雨沫聞言,兩人猛地起身,快速的朝着頂樓飛奔而去。
一路上,嚴少爵臉色慘白,偉岸的身軀忍不住一陣顫抖,向來冷靜的他,第一次露出了慌亂的神色。
而雨沫,則冷着一張臉,誰也沒想到,安琪居然會想不開。
當兩人衝到頂樓的時候,天台的空地,已經聚滿了人羣,大多數的媒體,爭相恐後的拍着照。
嚴少爵臉色鐵青,穿過人羣,一步一步朝着安琪走去,當看到她目前的情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安琪,你做什麼?快下來。”
嚴少爵氣急敗壞的怒吼着,語氣裡,卻帶着濃烈的顫意。
“別過來。”
安琪一聽到嚴少爵的聲音,緩緩的轉過頭,淚眼汪汪的打量着不遠處的男人。
從他的神情中,安琪看到了一絲慌張。
他在緊張嗎?他會緊張嗎?他不是不要自己了。
安琪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澀的笑。
“爵。”
安琪雙手死死捂着自己的雙脣,失聲痛哭着。
嚴少爵凝望着傷心欲絕的女人,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絕望,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安琪,深怕自己一眨眼,她嬌小的身軀就跳下去,嚴少爵屏住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
“我在,我在。”
慌忙答應着安琪的呼喚,嚴少爵的心,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的揪着,窒息般的痛楚,朝他飛奔而來。
“爵。”
安琪失神的看着嚴少爵擔憂的神色,輕聲低喃着他的名字。
她在做夢嗎?爲什麼,她看到了他擔憂的神色,嚴少爵在擔心自己,安琪的哭的更兇。
至少,他還會擔心自己,不是嗎?
“安小姐,興致挺不錯的,怎麼,這裡風景比較好看嗎?”
雨沫穿過人羣,冷冷的看着坐在護欄上的安琪一眼,心裡一驚,表面卻裝的鎮定,雲淡風輕的開口。
安琪一看到雨沫的身影,原本盛滿柔情的雙眸,瞬間充斥着濃烈的恨意。
面對雨沫的冷靜和淡定,安琪的情緒明顯變的偏激。
“上官雨沫,你這個賎人,是你,我今天要是死了,都是你逼我的。”
安琪雙拳緊緊的握在一起,衝着雨沫憤恨的怒吼着。
眸光中,佈滿了怨恨,上下起伏的胸膛,顯示着安琪此刻激動的情緒。
雨沫挑眉,輕笑出聲。
“我逼你的?安小姐,你這話說的未免太好笑了。”
雨沫語氣冰冷,雙眸也愈發的冷冽。
“雨沫,別刺激她。”
嚴少爵一把走到了雨沫的身邊,大手扯着她的手臂,冷聲警告着。
安琪現在的情緒顯得很激動,不小心的一個刺激,都可能讓她做出瘋狂的舉動。
“放手。”
雨沫將自己的手臂從嚴少爵的手中甩了出來,冷冷的看了嚴少爵一眼。
“嚴少爵,令她輕生的人是你把,不是我把她逼到絕路上,你少對我指手畫腳。”
嚴少爵氣惱的看着雨沫,深深的吸了口氣,現在最重要的,是將安琪騙下來。
想着,嚴少爵轉過頭,小心翼翼的打量着。
“安琪,你聽話,有什麼事,我們下來,慢慢商量,好嗎?”
嚴少爵放輕了聲音,對着安琪小心的開口。
安琪悲慼的凝望着嚴少爵小心翼翼的眼神,淚水越落越兇。
“爵,你告訴我,你不是真的想要跟我分手,不會丟下我的,是不是?”
安琪在意的,始終只有這件事。
她怎麼也無法想象,嚴少爵會對自己這麼殘忍,說什麼也不相信。
嚴少爵的眸光暗沉,心臟猛的一痛。
“你先下來,我們在說好嗎?乖,聽話。”
嚴少爵溫柔的勸哄着。
安琪卻拼命的搖着頭,淚水從臉頰滑落,她看着嚴少爵,更加悲傷的哭泣着。
“爲什麼,我那麼愛你,爲什麼你這麼狠心……嗚嗚.....嚴少爵,你不愛我,就不要管我,我是死是活,都不關你的事,你走,我不要看到你……”
安琪的情緒突然變的激動,衝着嚴少爵惡聲惡氣的指責着。
他都不愛自己了,還會管自己的死活嗎?
安琪不需要嚴少爵惺惺作態。
“安琪……”
嚴少爵的聲音猛然一陣拔高,心驚膽戰的看着她的嬌軀又往外移了移。
“你走啊,嚴少爵,你走,不愛我就不要管我,走啊……”
安琪雙手捂着腦袋,緊緊的閉上了雙眼,拒絕在聽到嚴少爵的聲音。
她拼命的搖晃着腦袋,半空的身子隨着她的動作左右搖晃着,看的衆人膽戰心驚,心隨着安琪的鬆祚左右搖擺,有些人甚至捂着雙脣尖叫着,雙手遮掩着眼睛,不忍直視,生怕下一秒,她就朝着欄杆外飛奔而去。
“安琪。”
嚴少爵眼眶紅腫,嘶啞着聲音叫着安琪的名字,眸光中甚至帶了一絲絲祈求。
事情造成如今的局面,他的責任佔大多,嚴少爵不敢想象,要是安琪今天想不開跳樓身亡,他是不是會一輩子都活在愧疚中。
“你走呀……”
安琪撕心裂肺的吼着,現在的她,不想看到嚴少爵。
嚴少爵怎麼可能離開,英俊的臉上,充滿了懊惱和後悔,難道他真的錯了?
“安琪,這麼做值得嗎?爲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值得嗎?”
雨沫看着眼前的情況,擋在了嚴少爵的面前,看着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安琪,原本強硬的心,忍不住一陣強硬。
“上官雨沫。”
嚴少爵生氣的叫着雨沫的名字,伸手想要將她拽到自己的身後,卻被雨沫靈巧的躲過,嚴少爵紅了眼,陰鷙的盯着雨沫。
他敢保證,她要是敢說出任何刺激安琪的話來,他一定讓她爲安琪陪葬。
“上官雨沫,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我愛少爵,沒了他,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安琪氣憤的瞪着依舊冷漠的上官雨沫,心中充滿了不甘。
她憑什麼這樣教訓自己?
“上官雨沫,你贏了。上官雨沫,你用這麼卑劣的手段對我,你贏了,我輸了,狼狽的輸在你的面前,上官雨沫,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你對我所做的一切,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
安琪她眼裡迸射出仇恨的火花,看着上官雨沫的眼神,恨不得衝上前,將她扒皮抽筋。
“安琪,何苦呢?沒人愛你,你還可以自己愛自己,你這樣輕生,對得起把你養大的父母嗎?”
雨沫難得的放柔了聲音,對着安琪溫柔的開口,試圖從她父母那邊下手。
環視了四周一眼,四周的媒體越聚越多,在任何安琪這樣胡鬧下去,事情只會顯得越來越棘手。
“你閉嘴。”
安琪雙眼閃爍着不可抑制的怒火,怨毒的目光,猶如毒蛇一般,狠狠的看向雨沫。
“上官雨沫,你不愛少爵,可是卻硬要介入我跟少爵之間,我不懼外界的輿論,做了不要臉的小三,這一切都是你造成,你因爲我流產的事情,趁機打壓安氏,有利用安氏逼迫少爵跟我分手,上官雨沫,你嫁到嚴家,還不是因爲你們上官家要落敗了,所以只能將你賣給嚴家,藉以鞏固你們上官家在A市的地位,上官雨沫,你唯利是圖,你們上官家的人,爲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你不是人。”
安琪氣恨難消,氣的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臉色由白轉青,義憤填膺。
雨沫的臉色,因爲安琪的話,瞬間暗沉,渾身上下散發着冷冽的氣息,看着安琪的眼神,逐漸轉爲冰冷。
氣氛一下子陷入了冷凝中。
周圍的人,都擔憂的打量着目前的形勢,任誰都看出了雨沫此刻的不悅,衆人屏息等待。
形勢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