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寒大吼着,他能聽見自己的聲音了。
已經有太多的暗示了——金敏俊說目前只有兩把這樣的劍,一把在初八那一把在自己這,也就是說,要想知道自己的次生,只需要明白初八是怎麼做的就可以!
路遠寒使出全身力氣飛躍到初八面前,初八竟用手握住他的劍,隨便一腳將他踢開。路遠寒不放棄,再一次向實力恐怖的初八衝刺,他知道,初八肯定會消失的,這不是真正的初八,這是在自己與無劍共同的內心世界裡!
“無劍,告訴我,怎麼做!”路遠寒吼道,飛向初八。
此時,他字字清晰地聽見初八說出兩個字——次生。
威力驚人,魄源爆發,金光四射,整個黑暗空間都在震動破裂。路遠寒被震飛了好遠,可他眼睛始終死死盯着初八的每一個動作,他要記牢,只有這一次!
路遠寒跌落在黑暗中,疾速下墜,他控制住自己,魄行與初八平行,他發現,初八手中那鏽跡斑斑無數缺口的劍沒有變形,幾乎毫無變化。
這就是初八的次生?和自己一樣,看不出絲毫變化。
路遠寒閉上眼睛,雙手握劍,他感覺到還有一雙手握住了劍柄,他沒有睜開眼,他明白是無劍在他身邊,不管前面的對手是誰,無劍一定會陪着自己的!
黑色的空間瞬間瓦解,眼前的初八狂笑着舉着劍衝路遠寒砍來。路遠寒猛然睜開眼睛,大喊道——
“次生,無劍!”
……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能感覺到躺在結實的地面上了,那被黑暗吞噬着不斷下沉的感覺已經消失了,回來了,路遠寒知道自己從內心世界回來了。
路遠寒費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還在封印間內,身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他發現所謂封印間的最深處房間,只是一個幾十平方米的空間。
看來,之前和冥劍展開如此大規模的戰鬥,也是在內心進行的。
路遠寒笑了笑,他發現自己和無劍已能隨時隨地的交流了。月士與月劍,誰纔是主導,誰纔是主人?路遠寒不想知道答案,他只知道,月士與月劍,是永恆的同伴。
他也明白自己劍的奧妙所在了——自己的月劍,無論第幾層魄生,召喚語永遠都是劍的本名,形體不會發生太大變化,永遠也都是劍的姿態。只是,攻擊力和破壞力會隨着魄生大大提升,自己體內無法完全釋放的魄源也會隨着更高一層次的魄生得以釋放,從而讓自己無論是速度還是進攻都大大增強。
那個叫初八的閣主也是這樣的吧?不過可真不想和這樣的對手交手,僅僅是在自己思維中出現的初八就讓自己渾身打顫,他不敢再去想像初八的驚人戰鬥力了。
路遠寒往外走着,發現封印間已被封鎖,他不知道該如何出去。那個帶他來的神秘女生究竟是誰,他到現在也不知道,也沒看清楚她到底是怎麼讓封印間啓動的。
忽然,他感覺到兩旁有兩個很熟悉的魄源,一看竟分別是單靈和高清揚的月劍!路遠寒連忙取下月劍,並且也發現還有魄戒、魄鏈在這裡。
如果說連單靈和高清揚都被捕了,那麼意味着外面的情形是……全軍覆沒?
路遠寒不敢再想了,他不明白的是,爲何封印間裡的所有月劍他都沒有感受到魄源,偏偏這兩個能感覺的到。他記得,在他進來時並沒有發現單靈和高清揚的月劍,也就是說在他修煉過程中,又有人進入過封印間。
是誰?明明知道我在裡面,我還弄出這麼大聲響,還故意不去一探究竟來打擾我。並且把單靈、高清揚的月劍上設置如此明顯的魄源,是誰完全安排了這環環相扣的計劃?路遠寒心想着。
忽然,封印間竟然打開了,路遠寒雖是不明白是如何,但還是跳躍出去,已是晚上,總會議廳內一片安靜。
竟還有一人在會議廳內,那人見到路遠寒顯然也吃了一驚,很快冷靜下來,拔出劍,指向路遠寒。
“餘鐵鈞?”路遠寒看清眼前的人,不自覺地握緊手中劍,將單靈與高清揚的月劍貼上次元紙貼,消失,“你爲何會在這裡?”
“你不必知道原因。倒是你,爲何會出現在封印間裡。”
總會議廳內一片漆黑,從窗外透入其中的月光灑在餘鐵鈞如刀砍斧削般棱角分明的臉上,黑色長髮隨微風飄起,似乎是在爲一場血腥之戰埋下伏筆。
餘鐵鈞心中有着極大的困惑:這小子身上的魄源是怎麼一回事,上次見面時已經是接近第十位了,夠讓人吃驚了,而現在……魄源的強度壓根不低於自己,還有着阱的魄源混雜在其中,這小子在這段時間到底經歷了些什麼?
“你爲何在這裡?這是第二遍了,”路遠寒對着餘鐵鈞,氣勢上絲毫不輸一分,“還有,你拔劍意義何在?”
“你還是那麼多問。我要進入封印間,我要弄清楚所有事情,”餘鐵鈞將劍擡起,“想必你剛收起那兩把月劍上,必定被閣主級的人物設置了什麼,而這封印間只有閣主級魄源以上的人才得以打開。把那兩把月劍給我。”
“你要去封印間做什麼?”路遠寒微彎身體,右腳後退半步,手放於腰間。
“你問的太多了,”餘鐵鈞做好準備,“之前我便發覺雙心閣主與水無夢閣主曾進入過這裡,我明顯感覺到和之前的感覺完全不同,我便斷定裡面必定還有人,卻未想到是你。”
“看來你是不打算回答我問題了,”路遠寒也從腰間拔出劍來,“雖說枯人對我說你不是什麼需要擔心和防範的對象,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可不敢相信你。”
“枯人?”餘鐵鈞聽到這個名字,身體一怔,說,“我不管你究竟與枯人是什麼關係,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你與夏依的曖昧關係,夏依又聽命於金敏俊。也就是說,你與金敏俊之間也必定存在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從上次見面我就隱約從你身上感覺到一些金敏俊的魄源,如果你和他接觸過還活下來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也就是說,你絕對是對月界具有威脅的人。”
“啊?”路遠寒被眼前這人的思維徹底給打敗,“你這什麼亂七八糟的邏輯,是不是你在月界一層不變的日子過久了,腦子也生鏽了?你閣主沒和你提過任何事情嗎?”
閣主?餘鐵鈞聽到這個詞又一次皺緊了眉頭,他雙手握劍道:“自從我醒來後便被追殺,無奈之下我只好隱藏魄源自己去解開這些疑惑。你現在擋着我的路了。”
“不好意思。封印間裡有我必須保護的東西,你現在被我認定是危險人士,你不允許進入。”路遠寒握緊劍。
他想起自己父親的月劍還在裡面,劍在人存,劍毀人亡,這是他從無劍那得知的,現在冥劍還完好無損的在那裡,證明父親還活着,而在這之前,他絕對不允許有人去碰觸他父親的劍。
“我是不知道你爲何被追殺。我現在可以確定的是,綁走我妹妹的人不是金敏俊,雖然我依舊很懷疑他。我親眼看見,是金敏俊救你和夏依回來的,所以我只能來硬的從你嘴中得知真相了。”
“看來,不打不行了,”餘鐵鈞微閉眼睛,輕聲道,“初生,金矛。”
“初生,無劍。”路遠寒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說出召喚語。
原本漆黑的總會議廳內瞬間明亮起來,像是千支菸火同時燃起,而廳內一邊燃起紫色的光霧,另一邊閃耀金色的光芒,將整個會議廳看似一分爲二。
兩邊的光彩幾乎是同一時間集中到兩人的武器上,兩人同時單腳點地,以幾十秒每米的速度身體接近平行於地面衝刺向對面,劍對矛,一方劈一方刺,每秒鐘兩件武器來回碰撞數次,兩人的身體幾乎在會議廳的每個角落都出現了。
如此迅速的速度,人類的雙眼根本無法捕捉到兩人的方位,先是在天花板處,又到地面角落,然後在懸於空中,兩人用魄行熟練地高速移動着,在空中進行着攻防戰,所能察覺到只能是兩兵器碰觸時產生的火花以及聽到金屬碰撞的刺耳聲音。
餘鐵鈞在與路遠寒迅速轉換方位攻擊中表情愈發顯得驚訝,他原以爲路遠寒只是天資卓越,在不斷遇高人並且在月界這種特殊環境中,讓他天生的魄源愈發明顯起來,在戰鬥中,他才猛然間發現:路遠寒不僅僅是魄源的提高,而是全方位的提高!
路遠寒的戰鬥方式,無論是魄行的使用、魄生的能力還是他攻擊力、反應力或者說是在戰鬥中的直覺都有了驚人的飛躍,他的一切都似乎經過精心培養和訓練,每一招每一式都會讓人覺得是被魔鬼培訓出來的戰士。
“怎麼了?動作忽然慢了。”餘鐵鈞一怔,竟是路遠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