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蕭蕭拉好弓箭,看了下自己的手,心想:太好了,手已經不會再抖了,別緊張,一定會成功的。
江蕭蕭目前大概能同時發射一百支阱箭,她打算把箭分爲十部分,每部分十支同時射向不同的人,想要造成他們的恐慌,然後趁亂逃走。
機會只有一次,這次攻擊後那些月士就會明白自己的真實實力。沒關係,能成功,一定能成功。江蕭蕭暗自鼓勵着自己。
她猛然釋放阱箭,那七八個月士果然在她預料之中紛紛緊張地拿出劍去抵擋,以求自保。
就是這個時候。
阱箭與月士們接觸時發生了爆炸,無數濃煙涌起,江蕭蕭用並不太熟練的魄行迅速脫離這裡。
“糟了!上當了!”聽到背後數聲驚呼,“快追!”
江蕭蕭面帶微笑,心中竊喜,已成功逃離了人羣。
“小妹妹的頭腦相當棒嘛。”聲音略顯慵懶的女聲。
江蕭蕭愣住,瞳孔放大,她遠離濃煙才三四秒,也不過三十米的距離,怎麼會被人發現?
江蕭蕭被人給拎起來了並沒有被甩出去,而是徹底離開了那幾個月士,隨後輕輕被放下來了。
“要不是收到我那幾個愚笨月士手下的報告,我還真沒辦法在這麼大的月界裡找到你這個女孩子。”女生轉了轉腦袋,伸出手抓抓自己的黑色短髮。
她臉龐雖算不上精緻,但小巧的五官和削瘦的面龐再配上那短髮,整個人顯得非常利落精神,甚至會讓人覺得有幾分帥氣。
“我是四月月閣副閣主林可兒。”女生轉身,正視江蕭蕭。
林可兒,這是個乖乖女的名字啊,和她這樣的氣質還真是不符合。江蕭蕭睜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眼前的女生,她從小就很崇拜這種略顯中性又帶點小性感的帥氣女生。
“我說,你倒是說句話行不行!”林可兒有些不耐煩。
江蕭蕭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抱歉,真不好意思!”
“真是的。我就是沒辦法應付你這種人。”林可兒轉過臉,她一直很羨慕像江蕭蕭這樣溫柔美麗知書達理的女孩子。
“非常感謝你救了我,可兒姐。不過我還要趕時間,和我朋友們匯合,我先告辭了,謝謝!”江蕭蕭鞠了個九十度的躬,迅速轉身,準備離去。
“誰說我是來救你的?聲音變得陰冷了。江蕭蕭停住了腳步,笑容凝住,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她不是來救我的嗎?我以爲她和那個叫天憐兒的閣主一樣是來幫我們的。江蕭蕭惶恐地轉過身,望着林可兒瑟瑟發抖。
“金閣主還有太多事情要忙。雖然對付你交給任何一個月衛就可以了,只不過從身在中心區的四月閣到東邊邊緣區,這麼遠的距離我實在放心不下月衛們的魄行速度。”
林可兒打了個哈欠,其實她剛剛纔睡醒,準確來說是被吵醒的——清早她就聽到閣中的打鬥聲,放心不下去看個究竟,竟發現金敏俊像是在逗小孩般與一個低等月衛打着。
她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斜着眼睛聳聳肩——以前可沒見過閣主會訓練月衛呢,今天是太陽從西邊起來了嗎。
江蕭蕭聽見“金閣主”三字,驚恐地瞪圓了眼睛,她顫抖着,問:“你說的金閣主是金敏中還是金敏俊?”
“你!”林可兒大怒——在四月閣提金敏中是大忌,而這個女生竟又直呼閣主姓名,“無禮!大膽!你竟敢把閣主和叛賊金敏中的名字放在一起!”
叛徒?這兩人不是一夥的嗎?枯人不是說這些人都是一夥的嗎?
江蕭蕭一臉茫然,顯然無法理解林可兒的話。她顫抖着,害怕起來,突然發怒的林可兒身上爆發強大的魄源,讓江蕭蕭額頭佈滿了汗。她抖着手,再一次拿出弓箭,她知道,路遠寒心中最恨的人就是金敏俊,而林可兒是他的副閣主,想必也不是什麼善類。
“我勸你不要動手。”
“啊?”江蕭蕭還未來得及多想,就失去了意識。
林可兒扶住江蕭蕭,盯着她精緻到無可挑剔的面龐,嘆口氣,林可兒非常喜歡這種彷如仙女的女生的,只可惜是闖入月界的敵人。
她抱住江蕭蕭,全速魄行趕回四月閣
“閣主,已將江蕭蕭帶回。”
林可兒小心翼翼地將江蕭蕭平躺在牀上,站直身體,對金敏俊說。她發現旁邊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男生,回想起這是清晨金敏俊陪着練習的那個低等月衛。
“閣主。你怎麼忽然有興趣教學起手下了?”林可兒好奇問道。
“你在仔細看看他是誰,沒想到你冥想能力差了這麼多。”
林可兒很奇怪,看臉覺得有些面熟,可想不起來是誰,她感覺到魄源也有些似曾相識。她閉上眼睛仔細感受着這魄源,忽然吃驚地睜圓雙眼,想起一個月前去人界執行任務的那個夜晚。
“路,路遠寒!”林可兒指着男生,一下子沒穩住,驚恐大喊道。
“這麼多年了。你這不穩重的性格什麼時候能改掉?”金敏俊皺皺眉頭,想起幾日前林可兒差點在閣中與涉新石動手的情景。
林可兒吐吐舌頭,坐在一旁,想問一些卻又不敢問,雖說她對金敏俊絕不會有任何的懷疑,但金敏俊最近的行爲確實越來越讓人難以理解和困惑。
“好奇心是個很好的東西,但它同時也很危險。”金敏俊也坐下,看着林可兒語重心長說道。
林可兒臉一紅,知道自己的心思被閣主看破了,不好意思再看金敏俊。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肯定想知道涉新石爲什麼要派喻原去調查路遠寒,也肯定好奇這原本明明不關我的事,可我卻爲何硬要派夏依也跟去。你肯定也更好奇路遠寒身上爲何會有阱的魄源,而我爲何卻又在鍛鍊他。是嗎?”
心思完全被人看透還點破的感覺實在會讓人覺得無敵自容,林可兒蜷縮在牀上,雙手抱着雙腿,下巴搭在胳膊上,乖巧地像一隻貓咪,平時幹練的女強人氣勢全沒了,她嘟囔道:“估計閣主是有透視眼,估計我穿什麼內衣您都知道。”
“你說什麼?”
“啊,沒什麼沒什麼。”
金敏俊嘆口氣,他很是寵愛自己的部下,他搖搖頭,對林可兒說:“把江蕭蕭帶到夏依的房中去,她醒來後應該能照顧好夏依。”
林可兒沒有多說什麼,她知道沒有人能和比金敏俊對部下好了,帶着江蕭蕭去了夏依那。
在林可兒將江蕭蕭帶入房中時,路遠寒就醒了,他怕和金敏俊戰鬥誤傷到江蕭蕭,一直在裝睡,可沒想到聽到這兩人的對話。
夏依難道不是他砍傷的嗎?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無論是之前的天憐兒還是現在的林可兒與金敏俊,都不是他想象中的那麼殘暴。難道說枯人一直在騙自己,對了,金敏俊在與自己戰鬥時也提到什麼他和枯人的計劃,是什麼?
“醒來了就別裝睡了。”
金敏俊一劍劈向路遠寒,表情瞬間從溫暖變成冷漠。路遠寒一驚翻身躲開,牀已成了兩半。
他盯着眼前的金敏俊,表情陰冷且恐怖,和剛纔那關懷下屬的溫柔體貼樣完全不同。路遠寒拔出了劍,死死盯着金敏俊如一潭死水的眼睛,想要看透他。
“你剛纔都是在演戲吧?金敏俊?”路遠寒將劍指向金敏俊。
“在月界敢當我面直呼我名字的,除了誓老爺子和初八外,你好像是第一個,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金敏俊冷若冰霜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你的判斷,我沒必要給出答覆。”
“那麼說?夏依、喻原、餘鐵鈞還是你砍傷的了?”路遠寒表情變得可怕起來,“我的妹妹還是在你手中是吧?”
“你這幾個問題,”金敏俊又消失在路遠寒眼前,魄行經過他身旁,將他在電光火石之間拖出房間,冷言道,“我沒必要給出答覆。”
路遠寒摔倒在庭院的泥土上,他咬牙站起,無視身上的灰塵,握緊劍,衝向了金敏俊。金敏俊笑着,劍不出鞘,輕而易舉地化解路遠寒每一輪攻擊
路遠寒在與金敏俊一次又一次的攻防戰中發現了不對勁——他不明白金敏俊想要幹嘛,既不殺自己卻也不放自己走,並且在打鬥中故意將他引到四月閣寬敞的訓練場中,這種做法更像是……更像是在訓練路遠寒。
路遠寒在一遍又一遍的斬擊和初生中,也漸漸感覺到自己的實力在一點又一點的增長,他愈發不能理解金敏俊的思維,可是,金敏俊依舊面無表情,那張高高在上的臉,根本不會露出多餘的神情。
這少年究竟是什麼人?在一旁觀戰的林可兒注視着路遠寒,暗皺眉頭,心想——
在人界見他時,他的魄源連月衛級都沒達到,現在的魄源,感覺竟有第十位月衛的等級了——這是多麼可怕的實力增長速度,才一個多月實力就提升了這麼,歷史上只有少數閣主級纔會有如此驚人的上升速度。
更驚人的是,好像每經過一場戰鬥,路遠寒就能獲得實力與魄源的提升,太不尋常。
林可兒用冥想感受着路遠寒的魄源,忽然,臉色大變:爲何這少年體內會有阱的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