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你一直沒察覺到,”路葉生轉過身,“在我們身後幾萬米,霜俊傑、單雪還有一個意界人女孩也在靠近萬古的據點。”
“意界人女孩?你說伊小雨?”路遠寒問。
“誰知道呢。應該就是她吧,是你的朋友吧?”
“嗯,是。”路遠寒有些擔心,看了看背後,“我們要不要去幫忙?”
“不用,”路葉生往前走,“區區幾千只阱,你未免也太小瞧霜俊傑和單雪了,更何況,現在的單雪,似乎已經阱變完成了。”
“阱變?”路遠寒想到什麼,問,“爸……你和單雪姐在很久以前體內也有阱吧,我想起金敏中在死之前的那些話了……”
“誰知道呢。”路葉生並沒有理會路遠寒,“這些東西就留到以後再說吧,現在先救出你妹妹要緊。”
路遠寒咬牙不說話,跟着父親一直往前走,聽着後面傳來無數阱的慘叫聲——
“單雪姐,真是麻煩你這麼快就用出次生了,”霜俊傑一揮劍,面前倒下三隻阱,“我的魄生要留着見到蕭南火再使用。”
“不用你說,我不會像高清揚上次那麼背的!”單雪說,“她那次是被偷襲,如果她用出次生,你覺得那兩千只通阱會是她的對手嗎?”
“也是!”霜俊傑大聲道,和單雪連連斬殺着眼前的阱,那些阱羣在單雪的次生白火劍下,根本無力招架,單雪一招便用狐火滅掉近百隻阱。
“小雨,你不用急着出手,你只需要替你單雪姐隨時恢復魄源便行。雖然我和單雪姐都是二月閣出身,但畢竟現在是在戰鬥中,很難同時對自己進行補給。你的能力比以前要更強了,是我從未見過的恢復能力,所以,我們的背後就靠你了。”
“嗯。”伊小雨輕聲答道。
單雪看了眼霜俊傑,心想:伊小雨的遭遇和霜俊傑還真是像啊,怪不得這兩個人如今的性格如此相近。單雪又是一劍劈下,最後幾十只阱在他們面前倒下。她對霜俊傑點頭示意,三人一起衝進了暗月界。
暗月界深處。
一道暗門被打開,蕭南火再一次來看凌語晨。
“蕭南火大哥哥!”凌語晨高興地笑着。
“嗯,”蕭南火蹲下來,愛撫地刮刮凌語晨的小鼻子,“我來看你了。”
“對了,今天多少號了?”凌語晨忽然問道。
“嗯?七月十七日了。”蕭南火答道,“怎麼了?”
“我是五月二十八日晚上來到這裡的……”凌語晨撇了撇嘴,委屈道,“我已經一個多月沒見到爸爸媽媽哥哥了,我想他們了……你騙人,你說很快讓我見哥哥的。你什麼時候讓我回家?”
蕭南火眼中流露出不忍,心想:如果我不來,恐怕你再也見不到他們了,你這樣特殊的魄源,必會被萬古作爲重點對象培養的,恐怕是想把你培養成下一個章一焱吧。
“蕭南火大哥哥,你又在想什麼啊。”凌語晨問道。
“沒想什麼,”蕭南火拍拍凌語晨的腦袋,“今天,你就會見到你哥哥。”
“真的嗎!”
“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你就在這裡,乖乖地等着,你哥哥……應該很快就來了。”
蕭南火將手溫柔地放在凌語晨腦袋上,突然,暗門被人破壞,巨響傳來,凌語晨嚇得尖叫。
“蕭南火!你放開語晨!”路遠寒看蕭南火將手放在凌語晨腦袋上,嚇出一身冷汗,拔出劍,“你別亂來!蕭南火!”
“哥!”凌語晨開心大喊,同時有些害怕,“哥……你,你幹嘛啊,你拿着劍想要幹什麼?”
“幹什麼?是這羣人把你……”
“路遠寒,”蕭南火打斷路遠寒,“別在孩子面前說這些,雖然你也只是個孩子。”
“你……”路遠寒十分生氣,他不敢動手,他害怕蕭南火對凌語晨做什麼。
蕭南火彎下腰,對語晨柔聲道,“看,我沒騙你吧,你哥哥來接你回家了。”
路遠寒有些緊張,直到凌語晨跑到自己身邊,牽着他的手,他才放心下來。
“路遠寒,”蕭南火對路遠寒說,“我與你並沒有仇恨。”
凌語晨很害怕,她不明白爲何蕭南火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又看了看路遠寒身邊的路葉生,只覺得和她哥哥長得挺像。
“但是,路葉生,”蕭南火指着路葉生,“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說。”
“傷到你、單雪、單靈的那心阱是誰?”
“誰知道呢。”
“爲何你能掌握阱變?”
“誰知道呢。”
“爲何你明知單雪體內也有阱類魄源你不告訴她?爲何你不去教她如何自己掌握阱變!”蕭南火語氣加重,“如果你再敢說誰知道呢,你自己該知道後果。”
“誰知道呢。”路葉生依舊冷冷答道,蕭南火握緊了拳頭。路遠寒緊張起來,他害怕蕭南火真的出手,波及到了凌語晨。
“算了,”蕭南火冷笑,“你是個爲了復仇可以臥薪嚐膽十二年的傢伙,又怎麼會輕易回答我這幾個問題。說實話,我真的小瞧你了,路葉生,我真沒想到你竟然在我們身邊潛伏十二年之久。”
“過獎了。蕭南火,”路葉生也冷笑,“我也有一件事疑惑不解,你把單雪帶回這裡,看似是做阱變實驗,加強所謂暗月界的戰鬥力。但在我看來,怎麼都像是你在拜託章一焱這小子讓單雪能理智控制阱變,雖然他失敗了。你能否解釋一下。”
“誰知道呢。”蕭南火一臉嘲諷地笑,模仿路葉生說出這句話,魄行消失。
“啊?”凌語晨尖叫,“他,他怎麼不見了!”
“語晨,別怕,他是在玩魔術呢,”路遠寒安慰道,“剛纔他和旁邊這個叔叔是在說魔術術語呢,別害怕。”
“哦,這樣啊,”凌語晨釋懷一笑,撲進路遠寒懷裡,“哥,我好想你!”
“嗯,我也很想你呢,”路遠寒鼻子一酸,眼睛紅了紅,讓凌語晨脫離他的懷抱,蹲下來,看着她的眼睛,柔聲道,“語晨,你也想爸爸媽媽了吧?這個叔叔現在帶你回家,我在這裡還有一些事情。”
人界,石鎮。
“阿姨好!”
秋心瑾見眼前的一箇中等身高的清瘦男生對她打招呼,想了想,微笑道:“是張兵啊!遠寒常常提起你呢。”
“是嗎?”張兵笑得有些苦澀,說,“阿姨,旁邊就是我的家了,能否來我家中坐一坐,我有一些事想問你。”
“嗯?”秋心瑾有些好奇——這個孩子有事想問她。
“嗯,是關於遠寒的。”
秋心瑾收起笑容,她點了點頭,說:“那好吧,你儘管問吧。”
張兵帶路將秋心瑾帶到了他家中,他並不知道,他家所在單元樓已被兩百隻改造通阱給包圍了。
這是什麼奇怪的感覺?張兵忽然覺得喘不過氣來,他想起五月二十八日晚上,有着跟現在很相似的感覺,他記得等他再醒來時已經在醫院了,什麼也回想不起來。
“張兵,你沒事吧?看你臉色不太好。”秋心瑾有些擔心。
“沒事,謝謝阿姨關心,請坐吧,”張兵讓秋心瑾坐到沙發上,說,“我給您泡杯茶去吧。”
“不用了,看你應該是疑惑了好久吧,就直接問吧。”
“好。”張兵坐下來,緩緩開口道,“阿姨有沒有發現,最近的遠寒似乎有些變化。”
“嗯?你說。”
“嗯。五月二十八日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重傷住院了,期間有很多同學來看我,但讓我很奇怪的是,遠寒他沒來。”張兵雙手十指緊握,撐着下巴,很仔細地思考,“等我出院後已經是六月份了,當我和遠寒聊天時,總有一種感覺,他不像是路遠寒。”
“怎麼說?”秋心瑾微微眯上了眼,有一隻通阱來到了他們背後。
張兵渾身一哆嗦,看向沙發背後,什麼也沒看見,他臉色慘白,問道:“阿姨,你感覺到什麼沒有?那種冰冷的讓人害怕窒息的東西?”
通阱伸出前爪,已經到了秋心瑾的脖間。
“沒什麼啊,你是不是生病了。”秋心瑾站起身來,摸摸張兵的額頭,同時,那通阱竟化成了黑煙。
“好奇怪,那種恐怖的感覺又沒了,”張兵嘆口氣,“我接着說。路遠寒身邊的座位空着的,我想不起來他新來的同桌是誰,我問了問江蕭蕭,江蕭蕭說自從她不和路遠寒同桌外,班上沒來過新學生啊。我頓時覺得毛骨悚然,又問了問其他同學,他們答案一樣。
“後來張蓉來找我,她說她覺得江蕭蕭似乎也變了一個人,和以前很不像,雖然外貌聲音都沒變,但就是覺得奇怪。”
張兵又打了個寒顫,看了看窗外,什麼也沒有。其實此時窗外正有通阱想闖進來,卻被一個火球擊落。
“我連忙問張蓉,五月二十八日那晚有沒有發生什麼?張蓉說她也受傷了,也想不起來。我才知道事情不簡單,而班長章一澤似乎也是從五月二十八日之後就再也沒來上過課,我問張蓉,路遠寒有沒有過同桌。她的答案和我一樣,有,但不記得是誰。”張兵一臉驚恐,那種讓他覺得恐怖的氣息卻是越來越少,他看不見屋內和窗外都早已黑煙煙滾滾。
“阿姨,到底怎麼回事?”張兵連忙問。
“張兵,你是不是恐怖小說看多了?”秋心瑾笑,“是不是因爲這暑假半個月了路遠寒天天呆在家裡玩電腦不來找你,你才這麼亂想。好了,我要回去給他們做飯吃了。注意照顧自己哦。”
秋心瑾走到窗前,打開窗戶說,“可能你常年不開窗戶,新鮮空氣呼吸少了,你纔出現幻覺吧。”
又一隻通阱飛到窗前,直接衝秋心瑾而來。秋心瑾伸了個懶腰,手正好碰到通阱,通阱瞬間灰飛煙滅。
“張兵,那我先回去了。”張兵見秋心瑾去意已決,不再多留,客套幾句就送她出了門。
秋心瑾走到小區門口,又一隻通阱衝她而來,秋心瑾微微一笑,輕輕一掌將其滅掉,看了看滿是黑煙的小區,笑道:“火系羽者,赤色殿殿下,頃刻之間殺了兩百隻通阱真是厲害!”
男子收起羽鞭,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