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再見。”
“桃姨再見。”
蘇植帶着柳柳和小冷走了,湯桃看着三人消失在樓道轉角,她才收回視線,把門關上。
屋內瞬間就只剩下她和一隻布偶貓在,她坐下吃了一些東西,看着安靜下來的房間,忽然覺得有些寂寞。
畢竟她前幾天還在製衣廠上班,現在卻是無法回去了,她昨天搬來遂州市的時候,就向廠裡辭職了。
而且她在遂州市,想趕去製衣廠上班也不方便,她這情況也上不了幾個月的班。
她吃完早餐,又看了看房子,房間昨天就被她清掃得一塵不染的她只能把柳柳和自己的衣服先洗了,洗完之後,她又去走廊晾曬衣服。
這棟筒子樓,白天的時候很是安靜,人應該都是去上班了。
湯桃剛來,她連她隔壁住的是什麼人都不太清楚,不過她聽那個幫她找房子的工友說起過,這裡的鄰里關係不像農村,都淡漠得很,有事的時候都要小心一些。
湯桃洗完衣服回到房裡,她發現自己真的沒事做了,她還沒有試過如此無所事事的時候,以前沒事的時候還能陪柳柳,現在柳柳也走了,反而剩下她一人。
她有些不習慣,不過也只能坐下來發呆,想着阿植,想着柳柳,想着杉月,還有自己。
這些事情很複雜,她只想躲得遠遠的,不去傷害任何人。
她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小腹平滑,現在還看不出什麼來,她想着總不能怪肚裡的孩子,他(她)都要來了,她也不可能真的拿掉這孩子。
她搖搖頭,不再去想這些煩心事,她現在最爲重要的是重新找一份工作,而不是在這裡胡思亂想。
她的思緒正在神遊的時候,出租房的門又被敲響了。
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站起來,布偶貓也跟着站了起來,它的眼睛警惕看着門外。
“誰在外面?”湯桃出聲問,她一個人在家還是有些害怕的,要不是熟悉的人,她根本不會開門。
“桃姨。”傳來的卻是蘇植的聲音。
“阿植?”湯桃愣了一下,她不明白阿植怎麼這麼快又回來了?
她沉默了一下,還是去開門。
“桃姨。”蘇植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你怎麼又來了?”湯桃讓自己板着臉,臉上沒有任何的笑意,“阿植,很謝謝你來接柳柳上學,但我們還是儘量不要見面,昨天我說的話都是認真考慮過的。”
“桃姨,我們就不能好好地談一談嗎?”蘇植苦笑。
湯桃看着蘇植雙眼之中顯露的憂鬱,她心底那柔軟深處被觸動。
“進來吧。”湯桃有些無奈地說,她就知道會是這樣子。
蘇植進來,兩人相對坐下,卻是默然無語。
湯桃心裡很爲糾結,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蘇植,她站起來想替蘇植倒杯水,蘇植搶着去自己倒了。
蘇植拿着水杯,他才發現,自從知道桃姨懷.孕了,他看見桃姨的每一個動作都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深怕桃姨出了什麼意外。
這種感覺可能是作爲人父的本能一樣,總是擔心懷.孕的妻子。
湯桃看着蘇植那小心翼翼的表情,她感覺有些好氣又好笑,但她不能笑出來,要不然蘇植又會得寸進尺。
“你想跟我說什麼?說完就走。”湯桃讓自己繃着臉說。
“桃姨,我已經讓人季山和遂州幫忙找房子了,很快就能找到,我們收拾一下就搬過去。”蘇植開口說。
他剛剛過來的時候就想好了,房子事情是讓朱達同律師幫忙找的中介,朱達同找的中介自然不是外面那種不靠譜的房產中介,房子的要求蘇植也跟那中介說過了。
以蘇植的身家,他就算想找別墅都是沒問題的,但別墅看起來太費時間,他的要求是那種安全的小區,還有房間也不要太大,適合三四人居住,一百多平方就足夠,只是暫住而已。
“搬家?”湯桃微愣了一下,她思維跟不上蘇植說的話。
“是啊,你可不能住在這裡,你又不想回二灣村,那在外面住自然要住好一點,我就是不知道你是否想回季山,所以我就讓人一個地方找一套房。”蘇植撓撓頭說。
“我不會搬家的。”湯桃聽明白了,她搖頭。
“桃姨,你先聽我說,你一個女人帶着柳柳,在這種地方住多危險,我問過我朋友,他說這地方去年就發生了多起命案,至於偷竊、搶劫更是不少。”蘇植一臉正色說,其實他是嚇唬桃姨的。
有布偶貓在,沒人能傷害桃姨,但他就是不願意桃姨住在這種環境差的地方。
湯桃皺起眉頭,她臉上露出一絲擔憂,她搬來之前,那個工友也叮囑過好幾次,晚上要鎖好門,要是太晚了儘量別出門,這裡確實不是很太平。
“就算你不爲自己想,也得爲柳柳想想吧,這裡真的不安全。”蘇植又繼續說。
“阿植,你究竟想怎麼樣,這就是你要和我說的話嗎?”湯桃有些心煩地說。
“我沒想怎麼樣,我只是想你和柳柳能過得好一些,尤其是這段時間,你還有了孩子……”蘇植溫聲說。
“孩子是我自己的,我會處理好的。”湯桃搖頭,她不能讓阿植與孩子有太大的關係。
“桃姨,這孩子我也有份,我不可能只是在一邊看着,什麼都不做,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是不想連累我,什麼都想自己一個人扛起來,但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你越是這樣,我就越爲難受,就算你討厭我,恨我,不想見我,也無所謂,我要去做些事,我、我、我可是孩子的父親,我要是什麼都不管,那我還是人嗎?”蘇植的眼眶紅了起來。
他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他希望湯桃能夠理解。
湯桃愣住了,她看着蘇植,她真的有些忽略了阿植感受,她一心覺得自己是爲阿植好,想將阿植隔絕在這件事之外,只是阿植從來就不是那種可以袖手旁觀的人。
她喜歡的阿植更不會是薄情寡義的人,既然是這樣,她的一切行爲都傷害了阿植,而阿植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忍着。 湯桃想到這裡,她的眼淚落了下來,其實這件事最受傷的是阿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