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米白帽搖頭說,“新騰社對叛徒的滅門不可能將他的九族都滅掉,殺害普通人對地下世界來說是一件太過高調的事,當然要是叛徒比較親近的人我們還是會派人動手的,至於狠命蘇……呃,你不問,蘇子安老家的那個大哥一家子我都差點忘了,就算記起新騰社也不會對他們動手。”
“他大哥不是他很親近的人嗎?爲什麼不派人過去砍死了事?”蘇植依然平靜地問。
“因爲我與任社長都知道,他與他大哥一家的關係很差,有次大夥一起在喝酒,他喝醉了就在大聲咒罵他大哥、大嫂,說他大哥、大嫂在他小的時候經常虐打他,當時任社長說讓他帶幾人回去收拾他大哥一家,你知道他怎麼說的嗎?”米白帽笑了笑說。
蘇植沒有問,只是安靜聽着。
“他說收拾他們幹什麼?他現在吃好喝好的,但是他不會給一分錢那貧窮的一家子,他要他大哥一家一輩子都活在貧窮潦倒之中,這樣纔是最好的報復,哈哈……我跟你說……有天大家在賭錢,他接到了一個電話,話都沒有說幾句,只是說知道了,就掛了,我們問他是誰打來的,他還一臉遺憾說他大哥就快死翹翹了,哀求他回去看他,我們問他回不回去,他當時笑着說回去個屁啊,後來他大哥死了真的沒有回去……你說好不好笑?”米白帽一邊笑着一邊說,“他跟他大哥家關係這麼差,我們派人過去不是遂了他的願望嗎?所以就懶得派人過去了。”
“是啊,挺好笑的。”蘇植說,但是臉上沒有露出一絲的笑容,“新騰社沒有確認他是誰家派來的臥底,那麼有懷疑對象嗎?”
“這個……”米白帽猶豫了一下,當然是有懷疑對象的,但這是他與任玉堂才能知道的。
“怎麼,不想說嗎?”蘇植擡起了腳,就要往米白帽的右手腕踩去。
“別別……我說,我們懷疑是安義廟做的,我們損失的那些生意最大的獲利者就是安義廟了。”米白帽連忙說了出來。
“安義廟,還有其他的嗎?”蘇植的腳放了下去。
“沒有了,要是想擴大範圍,那起碼有六七家有可疑的。”米白帽搖頭,又將那六七家的名字都說給了蘇植聽。
“剛剛我問你蘇子安是否還有親人的時候,你似乎說漏了一件事。”蘇植開口說。
米白帽臉色變得慘淡了起來,“我說漏了什麼?”
“蘇子安還有一個女兒的,你爲什麼提都沒有提?”蘇植的眼神變得凌厲了起來。
“我……我……忘記了。”米白帽有些結巴說。
“那你現在告訴我她人去哪了?”蘇植說。
“你究竟與蘇子安什麼關係?”米白帽忍不住反問道,明明新聞並沒有提及蘇子安還有一個女兒消失了的事,爲什麼他會知道?
蘇植沒有回答,而是一腳踢在米白帽的肚子上,嘭的一聲悶響,躺在地上的米白帽痛得整個人側彎着腰蜷縮了起來,嘴裡噴出一口血,他只是覺得頭暈腦脹,呼吸都近乎凝滯了一般。
“最後一次,只有我問你問題的資格,現在給我回答我原先的問題。”待米白帽緩了過來之後,蘇植緩緩地說。
“不知道,他是有一個女兒,但是那晚我與任社長一起過去他家,把他還有他老婆都捉住了,狠狠毆打了一頓追問他女兒跑哪裡去了,我們最後甚至威脅他要輪了他老婆,但是他都只是說他爲了不讓他女兒落在我們這些混蛋手中,已經提前送了他女兒上路了。”米白帽咳嗽出一口血說。
“那屍體呢?他女兒死了總會有屍體吧?”蘇植冷聲問。
“我們問了,只是他說已經燒掉了,骨灰也撒進了蛇城的碼頭海岸裡。”米白帽說。
“你們真的輪了他老婆嗎?”蘇植的聲音帶着寒意。
米白帽看着蘇植那張臉孔,他不是傻子,他當然明白這人問來問去,恐怕與死去的狠命蘇關係匪淺,他連忙搖搖頭,“沒有,絕對沒有,你可以看新聞,要是有,新聞會提的,你要是還不信,你可以想法去警局查。”
“其實你不知道,他老婆當年不幸被人砍了一刀在臉上,臉上看起來很是醜陋,我們實在下不了手。”關於這點米白帽沒有說謊。
“你相信他說的話嗎?他女兒真的被他殺死了?”蘇植皺眉問。
“開始的時候我不信,畢竟虎毒不食兒,但是蘇子安平時就是一個很狠的人,他外號都叫狠命蘇,對敵人對自己都夠狠,他那晚說到自己女兒的時候,她老婆就在一邊崩潰大哭,我……我覺得是真的。”米白帽猶豫了一下說。
“他都能提前殺死自己的女兒,說明早已經得到了消息,那爲什麼不走?”蘇植有些茫然問。
“逃不掉的,莫說他出不了蛇城,就算能逃出蛇城,我們新騰社也會找人或出大價錢將他挖出來,要是他不死我們新騰社這輩子都擡不起頭來了。”米白帽搖了搖頭,“我們會去他老家又或其他地方將他找出來,其實在我們懷疑他的時候,他身邊已經有人在他家四周監視着,他逃不掉的。”
“去他老家搜刮……”蘇植低聲自語唸了一聲,變得沉默了起來。
蘇植沒有繼續問話,米白帽眼珠不斷轉動,看着這賭場那些被擊倒在地上的新騰社社員,他在想究竟任玉堂還要多久才能到這裡。
“喂,剛剛你給我說了一個蘇子安的笑話,我也給你說一個好不好?”蘇植看着米白帽說。
“你剛纔說蘇子安告訴過你他大哥大嫂在家裡的時候對他很不好,經常虐打他,其實不是的,他父母很早就死了,他大哥大嫂待他很好,他就是他大哥大嫂養大的,小時候他很頑劣,不過大哥大嫂更多是說教,從來沒有打過他一下,你說好不好笑?”蘇植有些漠然地說。
米白帽愕然看着蘇植。
“看來不好笑,你說他爲什麼要這樣在你們面前故意詆譭他大哥一家子呢?爲什麼知道出事之後連逃跑都不敢呢?怕你們找回他老家嗎?”蘇植自言自語,神情有些傷心。
米白帽臉上只剩下了驚懼。
“你不是問他與我是什麼關係嗎?”蘇植忽然神經質般笑了起來,“蘇子安他是我二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