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愕然看了一眼蘇植:“什麼?我不叫王千香,你認錯人了。”
“抱歉。”蘇植說,他站起來向那個更爲年輕女子走去,女子美麗的容顏有些蒼白,但她喝酒喝得很猛,在蘇植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女子就已經喝了兩杯酒下去。
“王千香?”蘇植再次說。
女子沒有說話,只是歪頭看了一眼蘇植,又繼續喝她的酒,她沒有說自己是也沒有說自己不是。
蘇植直覺告訴他沒有找錯人,她應該是王千香,就順勢坐了下來。
倪小鐵也走了過來,雙眼看着蘇植,沒有說話,但意思顯然是在問蘇植確認了是王千香嗎?
蘇植搖頭,表示自己還在確認。
“喂,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出乎意料地,調酒師也過來了,他一臉不善看着蘇植兩人,“快走,別騷擾她,我這裡不歡迎強行搭訕的人。”
“哈,你誤會了,我們是她的朋友。”倪小鐵攬着調酒師,手裡的一百塊就伸了過去。
“你這什麼意思?”調酒師沒有接倪小鐵的錢,“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是不是想鬧事?”
這酒吧其實是調酒師個人的。
“我們真不是鬧事的,我們只是她的朋友。”倪小鐵一臉的坦誠。
“醉貓,他們是你的朋友嗎?”調酒師沒有理會倪小鐵,問起了那女子。
女子臉上有些漠然,她剛想說不是讓調酒師趕人的時候,蘇植開聲道:“田教授介紹我過來的。”
被喚爲‘醉貓’的女子猶豫了一下,才點點頭。
“醉貓,那你們聊,有事叫我。”調酒師冷哼了一聲,警告地看了一眼蘇植還有倪小鐵兩人才回到吧檯之中。
倪小鐵也搬了一張椅子坐在了旁邊。
“我不認識你們。”王千香拿起酒瓶又給自己倒滿,那拿起水晶杯喝了一大口,但她的眼都不看蘇植兩人,只是盯着酒。
蘇植蹙眉,這樣喝下去,王千香估計就很快醉了。
“你不認識我,你老師田教授總認識吧?我來找你是有一個藥草方面的難題希望你能幫忙的。”蘇植直接說出自己的來意。
王千香聽到這話忽然笑了起來,她笑得眼淚溢出,她用手拭去自己的眼淚。
“你笑什麼?”蘇植說。
“你看我的手。”王千香伸出了自己的手,她的手在微微顫抖。
蘇植皺眉,不知道王千香是什麼意思。
“不明白?我的手抖成這樣現在連實驗室的試管都無法拿得住,我已經好幾年沒碰這些專業的東西了,甚至任何的藥草的事情都忘了,我怎麼幫你?”王千香笑着露出了雪白的貝齒,“我連自己都幫不了,更不想去幫人,田教授什麼的更是與我無關,你們走吧。”
不知道爲什麼,王千香的笑容讓人覺得有些心酸,蘇植深深看了一眼她,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站了起來,向着酒吧外面走去。
倪小鐵連忙跟上蘇植的腳步。
出了酒吧,蘇植腳步停了下來,臉上有些鬱悶,他沒有想到花錢找到了王千香,結果王千香成了這樣子,也不想幫他的忙。
“呃,蘇先生,你看,人都找到了,你看那尾數……”後面的倪小鐵笑着說,他知道蘇植的事情失敗了,但是這可不關他的事,他只負責替蘇植找人。
要不是蘇植太厲害了,倪小鐵連臉上的笑容都沒有,只會板着臉催債了。
蘇植看了一眼倪小鐵,沒有多說,他拿出手機轉了五萬給倪小鐵。
“多謝蘇先生,合作愉快。”倪小鐵看到轉賬信息之後很是開心說,“下次有什麼事儘管找我。”
倪小鐵就想告辭離去。
“等等。”蘇植叫住了要走的倪小鐵。
“怎麼?還有事嗎?”倪小鐵奇怪地說。
“要是讓你查王千香她以前的資料能查到嗎?她以前是海都農大的老師,還有她手機號碼你也知道了,這能行嗎?”蘇植猶豫了一下問。
“你是想知道她爲什麼變成這樣對嗎?”倪小鐵說。
蘇植點頭承認。
“這倒不是不能查,可能要兩天時間,不過我這次依然要十萬。”倪小鐵考慮了一下報出了價格。
“沒問題,你查出來了再告訴我。”蘇植沒有討價還價,他不缺錢,況且倪小鐵這種人不是能講價的人。
“話說你是種什麼藥草的,這麼賺錢?爲了讓她幫忙,居然就花了二十萬,還不知道能不能達成自己的目的。”倪小鐵一臉的好奇。
蘇植笑着看了一眼倪小鐵,倪小鐵心裡發毛,連忙說道:“好,我不問,只要你給錢就行。”
蘇植與倪小鐵分開之後,他就走在街頭上,他確實不甘心就這樣放棄,王千香說自己不行了,他也不信,他希望能再堅持試試看。
醉意上來,王千香就知道差不多了,她站了起來,腳步有些踉蹌,先是來到了吧檯上。
“沒事吧?”像往常那樣,調酒師忍不住問,調酒師他一直不知道王千香的名字,問她名字的時候,王千香說自己是醉貓,他就叫她醉貓。
王千香幾乎每天來,白天喝酒的人有,但每天都一個人來喝的就少了,一來二去的,調酒師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一個朋友。
王千香只是笑着搖搖頭,她的臉色依然蒼白,不像一個喝醉的人,只是朝着調酒師說一聲就走了。
調酒師嘆了口氣,這女子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麼事,天天來買醉,不過他是開酒吧的,買醉的人不想說,他通常不會問。
王千香走出烈火紅脣,她被溫暖的白光照着,與酒吧裡面昏暗的環境一對比,恍如隔世。
王千香搖搖頭,讓自己清醒了一下,就繼續腳步輕浮走着,她在這街上租了個房子,她走了不多一會,就爬上了熟悉的樓梯,熟練拿出了鑰匙。
鑰匙爲了對正鎖匙孔費了不少時間,但她已經習慣,打開門之後,拔了鑰匙,用後腳跟踢了門一腳,門就關上了。
就似約定好了一樣,回到了屋子,她終於忍耐不住,走進廁所,嘔的一聲,把喝的酒全吐進馬桶中。
吐完之後,整個人都像虛脫了一般,她還在笑,合上桶蓋,按了一下馬桶的放水旋鈕,扶着馬桶站起來。
拿起洗浴間的花灑,扭開水龍頭,花灑的水就淋在了她身上,冰冷的水寒人心肺,她仰頭水淋下來睜不開眼,張開口無聲大哭,清醒之後臉上只有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