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先生,我爸他怎麼了?”陸斯年將陳一枚、李岐黃、陶管家三人帶到一間清靜的房間連忙急問了起來。
西醫已經束手無策了,陸斯年現在只能將希望寄託在這個名滿燕都的中醫李岐黃身上了。
“情況很不妙,陸老之所以會突然發病還是因爲舊患積累引起的,以前他年齡沒這麼大的時候還好一些,現在年齡越來越大,那日積月累的舊患只要找到一個契機就爆發了出來。”李岐黃沉吟了一下說。
陳一枚聽了嘆口氣,他知道是怎麼回事,那是當年在惡劣的戰場環境下受的暗傷,他也有一些這樣的毛病,但是沒想到陸懷的情況比他要嚴重得多。
這與西醫的說法差不多,陸斯年忙問:“那這能治嗎?”
陳一枚、陶管家也是看向李岐黃。
“這……恐怕很難。”李岐黃搖了搖頭,“剛纔我替陸老把脈,陸老身體最爲嚴重的是體內藏着一股寒氣,這寒氣纔是這病致命的關鍵所在。”
陸斯年愣了一下,他點頭,“爸這兩年一到晚上就要多穿幾件衣服,難道是那寒氣所致的?”
“這寒氣已經在身體多年了,越積越多,以前我替陸老把脈的時候就發覺了,但是這寒氣早已經深入骨髓,我也沒法子,只能開些驅寒的方子替他緩解,沒想到這寒氣還是爆發了出來。”李岐黃嘆道。
陳一枚又是沉默,以前打仗有時候會遇到趴在冰天雪地上就是整整一天的情況,恐怕就是那時留下來的了。
陸斯年面若死灰,要是李岐黃都沒辦法,那就真的是沒辦法了。
“老李,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陳一枚不忍陸懷這個戰友就這樣離去,他忍不住再次問道。
李岐黃蹙眉,過了好一會才緩緩地道:“陳老,那寒氣經年累月的,就算我師父還活着,也沒辦法,現在只有一個法子,我先開藥方替陸老吊命,然後我再想辦法又或者遍尋名醫來解決,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總會有些醫術比我好的人在的。”
陸斯年一臉激動地道:“這法子好,李老先生,那你快寫藥方替我爸吊命。”
“陸先生,你不要急,先聽我說完。”李岐黃一臉的爲難,“我這個法子有兩個困難,第一個是用藥給陸老吊命,陸老必定會受很多的苦。”
房間裡的人皆是一陣沉默,他們都是聰明人,馬上明白了李岐黃爲什麼這樣說,身體上病痛的折磨先不說,最爲痛苦的是尋求那渺茫生機的煎熬。
陸斯年眼都紅了,他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若是有機會,陸懷就不會輕易放棄,你繼續說第二個困難是什麼?”陳一枚一臉平靜地替陸懷作出了決定。
“對,李老先生,第二個困難是什麼?”陸斯年很快回過神來,他很快就想透陳老爲什麼能這麼快就作出了決定。
就算沒有希望,陸懷他也不能死,只要陸懷吊着一口氣能活多一天,陸家都能少很多的麻煩,說起來很殘忍,但這就是事實,當然就算讓陸懷知道了,他也會毅然作出這樣痛苦的選擇。
李岐黃對這種事見多了,他沒有太多的意外,點頭繼續道:“第二個困難是我這藥方不算複雜,但是需要藥引,符合這藥引的草藥有十來種,但是對草藥的藥效要求很嚴苛,非草藥中的珍品都難以做藥引。”
藥引是藥引歸經的意思,就是指能引導藥方藥物藥力合在一起之物。
“要什麼珍品?就算是人蔘中的千年人蔘我都能想法尋來。”陸斯年連忙說道,他覺得這個以陸家的力量來說應該不算是困難。
“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這藥引容我好好想想。”李岐黃閉口沉思了起來。
沒有人敢打擾李岐黃,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等着,過了一會,李岐黃突地雙眼亮了起來,“黃芪……那種黃芪應該可以……”
“什麼黃芪?”陸斯年一臉的不解。
“老李,你是說我經常泡茶的那種新黃芪?”陳一枚猜測道。
“就是那種黃芪……嗯……藥效完全吻合,甚至比本門醫書說的還要好上一絲,就是它了。”李岐黃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研究那種新黃芪頗有一段時間,對這種新黃芪的藥性頗爲熟稔。
這新黃芪李岐黃越是研究,他就越是覺得驚奇不已,藥毒性比常見的黃芪要低,藥效超羣,能很好地融入各種需要黃芪的藥方之中。
他那種本門吊命藥方需要的藥引十來種草藥其中一種恰好就是黃芪,拿黃芪來做藥引最是合適不過了。
陳一枚輕輕一笑,“別的不說,那種新黃芪我家裡就有不少,成和,你立刻回家拿兩斤過來,老李,夠了嗎?”
“夠了,夠了。”李岐黃笑了一下,要是有剩下的他還能帶回去再做研究,他正想找個機會再問陶管家要一些的,現在倒是不用了。
成和是陶管家的名字,他說:“老爺,我這就回去拿。”
陶管家轉身就想回去拿藥,只是他很快就被陳一枚叫住了。
“你把你上次說的那條黃芪也帶過來,看能不能用得上。”陳一枚忽然想起了陶管家提過家裡還有一條比新黃芪還要厲害的黃芪。
陶管家一臉的心疼,那黃芪在他心中堪比千年人蔘,不過還是點點頭離去。
“什麼黃芪?”李岐黃聽得有些不明白。
陳一枚就將那條陳堅白拿回來鬚根頗多黃芪的事說了一遍,說那種藥人送給陳堅白的時候說比新黃芪還要珍貴。
“這麼厲害?”李岐黃有些不信,那新黃芪藥效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還有更厲害的?這怎麼可能?要是這樣,那豈不是……
“陳老,這次謝謝你了。”陸斯年忍不住打斷兩人的交流,“李老先生,你藥方還需要什麼藥,告訴我,我叫人馬上去準備。”
李岐黃這纔想起還有正事要做,而是給陸斯年寫了藥方,陸斯年拿着藥方離去叫人去找藥去了。
李岐黃見陸斯年走了,他又心.癢難耐地問了幾句那黃芪的事,只是陳一枚也只是偶爾聽陶管家說起,他也不是很瞭解,只是說等陶管家來了就知道了。
李岐黃只能耐心地等着陶管家的到來。